我顺从地点点头,
“请您三思。又被伙夫挥,不愧是号称战无不胜的神将军,倒是有几个好奇的小兵堆挤在帐口,看到我们来。随他们一起去伙。其用兵之神,已堪称将兵法的精髓融会贯通了,他几乎崩溃了,幸而有尚德王最后的那句话,他才重新开始期待,重新面对孤独。”
我拍手叫好,原本熙熙攘攘的伙房一下子撤。明皇固然伟,但是陛下……陛下不能失去您…。
“哥?你在想什么?轻轻地挥了挥手掌,”瑞雪走到他的面,他马上缓过神来,淡淡地笑道,在想以前,“没什么。你娘前些日子给你看的那些画像怎么样?如果不满意,大哥再让人……”
入夜的时候,山上的寒气都积聚到屋子里面来。我迷迷糊糊地睡醒,发现他还在烛光下研究地图。那专注的神情虽然难掩倦意了,但看在我的眼里,还是有如琴之七弦。
聂明烨连忙问,“族长,可有何线索?我命人即刻去寻找,一定把他找到。圣雪族人,行医救世,我想不论他身在何地,都不会忘记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这一次见他,他的脸色更白了,就像夜空中的孤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单薄的身体,好像不堪承受生命的重量,我不禁怀疑,做了皇帝的人,本该尽享珍馐和补品,怎么还这么羸弱?
他来了兴趣,“哦?湛锋也当爹了?儿子好,将来跟我们儿子一起长大,给茗昌当兄弟,当帮手。阿宝,你那青梅竹马的故事,可是我的软肋……要丫头还不容易,苏家,叶家,沈家……沈家可能不行……女孩小个几岁才好。”
泰雅雪山,这个圣洁如画的地方,虽然我常常在梦中拥有它秀美的轮廓,拥有它的银光,可那些都不真实。算起来,到目前为止,我生命里最长时间停驻的地方,居然是丽都。直到现在,只要提起丽都,我还能想起姻缘河,蝴蝶谷,天上来,聂府等等地方。人们总是很傻地想要去忘记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却在忘记的过程中,更加念念不忘了。
男子急急反驳,“你们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是栽赃,想要嫁祸给我,根本就是乱抓人!”
“哦?”我把回信装进信封里面,抬起头看他,“他们拒绝了?”
我沉吟了一下,“可你父王的意思是……”
她一进到殿中,就跪了下来,手里捧着一封烙了红印的信,“臣妾不敢做主,但今收到陛下的密令,要让童妃出家为尼。臣妾不知如何是好,特来请王妃示下。”
“放开她!”我走出人群大喝一声。男子眉头一锁,站在他身后的打手纷纷围了过来。男子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敢叫住本公子?你哪儿来的?知不知道本公子的名号?”
“举世无双我不敢说,希望他健康平安就好。”我望着溪水中倒映的冷月,绞了绞腰带,还是问,“你呢?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为自己再添一个女儿?我觉得你还是喜欢女孩儿。”
姜卓的手紧紧地扣着我的肩膀,目光中的蓝光有宝剑出鞘时的锋芒,“阿宝,你了解,你都了解!既然这样,对于明皇,你为什么无法释怀?我不是圣人,我不可能不介意你们之间满满的过去,但是阿宝,那是属于你的,纵使我剥夺也带不走的东西。你可以把他当皇帝,当师傅,当恩人,就是不许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因为你的不敢面对让我心慌,让我觉得你对他仍然念念不忘!”
军官伸出大拇指,向上指了指,佯装叹气道,“上头交代收税,你随便拿点出来,我好交差,你也安生,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转身就向外跑去,脚底下的地面都变得虚浮起来。心痛就像让人发狂的药,刚刚的画面一下下重击在我心头,想起他这些天的冷淡,想起他的无可替代,我恨不得插上翅膀从这里逃走。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姜小鱼把奏折恭敬地呈了上来。
一天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我的喊叫声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沙哑,一屋子的稳婆都已经满头大汗。累了,真的好累,就像奋力泅水了许久,双手双脚都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干等着睡意像巨浪把自己淹没。“王妃,王妃!不能睡过去啊!”阿仕抓着我的手大声地叫我,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了了……
身后有人长长地出了口气。于是一树梨花,洋洋洒洒地飞落了下来。
顾慎之大汗淋漓地喊了一声,“只有他的血才能救这个少年,制住他!”
由远处而来的几匹马迅速地来到了我们身边,聂明烨手中握着剑,陈宁远跟在他的身边,而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我探头仔细地看了看,啊,可不正是活蹦乱跳的聂明磬!
童百溪身后站着郎中令,朝堂上的几位重臣,还有各州府的知府和提督。他们本来也是各有得色,但看到太师止步,都懵懂地停了下来。
“原来还是没有醒。”姜卓的口气里透着自责,“怪我太大意了,如今她这般虚弱,如何是好?”
我控制不住从心头泛起的辛酸,恨不得自己没有站在他的视野之中。因为伪装于他,是最脆弱的筑防。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勇敢,很坚强,强到能够去忘,所以才会自告奋勇地陪同姜卓前来。可原来这个占据了我少女时代所有幻想的男子,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我恨不得遁地而逃。
我们还是住在县衙里,住在以前姜卓住的那个屋子。夏夏和阿仕住在一起。虽然无冶的境遇好了,但是县衙跟我离开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看来王鹏和杨顶天都很清廉。
夏夏马上止了眼泪,凄惶地看着我。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身上除了檀香,还有淡淡的药香,甚是好闻。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使劲地嗅了嗅,爱极了这股香气。头顶上传来他凝重的声音,“若有一日,我不得不与明皇兵戎相见,你会否恨我?”
我们很快地回到了逐日宫,阿仕跪在殿上等待处罚,他把我放在地上,负手走到了书桌旁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我猛地抓住阿仕的手,大声说,“我要去天牢,你马上带我去天牢!!”
我要帮他穿衣服,他却把我按在床上,不让我动。“阿宝,我有急事,要出去。你躺在床上好好地睡觉,不要随处走动,知道吗?”
他笑道,“你夜师傅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谁,只要能为你分担些许,我就满足了。”他把我抱入怀中,接着说,“在西地的时候,我曾梦到阿七。我对阿七说,你选了明皇没有选我,我输了。阿七很生气,拿着河清剑狠狠地砸了我一下,就乘着云飞走了。”
“就应大人一个,刚回来,好像有要紧的事儿。您是不是去前殿看看?”
言默看着我把汤喝下去,才有了点笑容,收了碗站到一边。看来又是得了姜卓的命令,要把我押回去。
他在床头坐了下来,轻抚着我的脸,不说话。
《望山神女歌》是夜朝夕一生最重要的代表作,传世经典——《昊天大典》做了如下描述:《望山神女歌》全篇共三百二十一字,是夜朝夕游历雨中望山所作。书中讲述了对望山神女的仰慕以及描述了得见望山神女时,神女惊人美丽的容貌。其用来描述神女的语句,被后世用来夸赞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其后衍伸为君王渴求贤才,生人间竭诚相交之意。因其遣词造句朗朗上口,所以较《归田赋》流传更广,不论文武,人人会咏。
姜卓把折子递给我看,我正在跟夏夏商量她和湛锋婚礼的事情,便随口答道,“回头我得问问王鹏,看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给他们命名的,这些人真是……”
夜里,我总觉得冷,睡梦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后来他伸手把我抱在怀里,他的体温和怀抱终于彻底温暖了我。
围观的人拍手叫好,我忍不住也喊了两声,众人目送着郎才女貌的一双璧人走远,纷纷鼓起了掌。人群散去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正依偎在一起的苏天博和应人杰,果然是盛会,情人们都忍不住携手同游,就连忙得不着家的廷尉,都知道与佳人共享盛事。
姜小鱼恭敬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