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雯夏脸上表情多少有些僵硬,是要实验一下自己拥有的自由到底,不过请这个醉鬼,想要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难堪。能做到超尘脱俗,她当然承认自己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来拿到,
该死的判官。
不过有一点她确定了,如果自己不去直面人生的挑战,那么败下阵来的一定是自己,雯夏自问不是一个逃兵,所以她不能认输!可是被一个,所以雯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边注意着那些,去死去死!你给我的身体算什么?雯夏在心里诅咒那!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估计现在呆在地狱里的判官会猛打喷嚏吧?
听到雯夏进屋的声音,雯夏也停在门口,那个身影并没有,没有再走进一步。
雯夏指的是苍青色的常服,她到不是那么在乎穿什么,不过是因为这件看上去要比其它的稍微薄那么一点,想来穿在身上也稍微凉快点。毕竟现在可是夏日,就算呆在屋子里不动身上也会冒汗,雯夏巴不得只穿一件中衣再将袖子卷起来,可是担心这样的举动在古人看来太惊世骇俗了点才作罢,要她穿了层层叠叠的衣服去见人,雯夏想想就觉得发愁。
这些道理说起来简单,雯夏是整整闷了好久才想通的。从随时会没命的恐怖中爬出来,再决定要绝地反击,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环境中,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
“郡主若是身体不安,就多休息一会儿,大人此刻正在前厅待客,一时半刻也脱不开身。”
雯夏正躺着琢磨着,便听到门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动,好像是有人将门缓缓推开了。
**啊**!堕落啊堕落!一个人洗澡居然需要十几个人服侍,这郡主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舒服了。雯夏转头看看,侍女中年龄较大的便如一路保护自己的苏奶妈一般,年龄小些的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明明是豆蔻年华贪玩的时候,却做起这些服侍人的事情。
“天地为一朝,万朝为须臾。”那个声音继续念叨着,声音却更低了些,便好似喃喃自语一般,可是雯夏这具身体什么都弱,就是第六感强,连带着耳力目力都稍稍强了些,再加上此刻周围行人都被吓跑了,静谧无声,所以那念叨的声音虽然低,却被雯夏听到了。
雯夏四下一看,行人早已经逃散,地上都是些丢弃的行囊包裹一类,倒不见血迹。
“哦?那你们住在哪里?”
保护?雯夏瞟了一眼那女子的认真样儿,并没有太过相信她的话。那几个阴魂不散的黑衣人也或明或暗跟着她,号称是要保护她的,可真到了要命的时候一个也没见到,若不是阮籍那个醉鬼出手,此刻她说不定已经再度站在那将她送来此地的判官面前了!
阮籍晃了晃空瓶,又将瓶口对准了眼睛向瓶底张望,半响,失望道:“小康,还有没有酒了?这么点儿大的瓶子才装多少酒,不够啊!”
耳畔传来清晰的呼唤,雯夏迷迷茫茫地想,“到底雯夏是我,还是郡主是我?我是郡主,还是雯夏?我是谁?”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的是阮籍那双细长眼睛里的关切,还有那长身女子一脸的焦虑。
雯夏起身,见向秀正自走来,便也迎上前去,对他拱了拱手,道:“向秀兄,真是万分抱歉了,雯夏本想再多留一会儿,可惜现在有事要先离去,还请向秀兄代我向他们道别。”
向秀见雯夏半响没了动静,暗自抬眼看她,见雯夏呆呆望向远方,眉峰微锁,似乎有什么难题正在思量。向秀也不敢打扰,静静坐在一旁不言也不动。
雯夏对于这些没研究,插不上话,兼之那几个人说话根本没有什么条理可言,话题绕来绕去,随兴而谈,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更是让雯夏这个门外汉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不知所踪。
阮籍走回雯夏身侧抓起酒瓶,弯腰在雯夏耳旁低声道:“如果今天有耳福,说不定真能听小康弹凤求凰哦!”说罢一笑起身。
雯夏微感无奈,不过就是一个郡主的名头,怎么能让山涛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雯夏见她犹豫,倒也不难为她,只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以暗中跟着我而不被人发现,我也不阻你,只要不被林中的人发现就行。”说罢,雯夏自顾自下了车,缓缓走入竹林。
雯夏回头看了一眼那长身女主,转头向着蔡文姬,笑着点头应道:“既然文姬先生要雯夏去,雯夏却之不恭。”
中不由又是一阵气恼。
雯夏睁开眼睛四处找寻,却并没有看到人影,心中疑惑却是更甚。再细细一看,从不远处一颗大树后露出的一片衣角解答了雯夏心中的疑问。
“我——”雯夏拿不定主意是抵赖不认还是装作失忆什么都不记得。可是身上既带着玉,王弼也认得她,抵赖恐怕不成。装失忆吧?的确可以推掉所有的责任,但是与蔡文姬相识一月有余,她可一点都不像是失忆的样子,乍然装出一副不记得前事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不信。
那车夫看看自家公子,又看看郡主,见两人不但没什么起色,神色反倒愈加萎靡了些,刚刚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