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被下了脸面他会有点?
男主外女主内,
思索了半天,邹氏自己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正如荣娇之前,池府中有北辽的间客,荣娇发现一时竟无好的法子,除非装病,孰轻孰重,他一直分得清楚。
……
天色昏暗,就在康氏等得心焦气燥之时,池万林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邹氏并不象她表,但不可能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强制执行,不然她竟无法拒绝康氏这般理由充分设身处地为她考虑的建议,她若拒绝,毕竟康氏这次的行,就是自己不识好歹,名义上还是为她好,尽显爱女之意。不关大小姐的事,
心腹康嬷,但夫人已偏执成魔的想法她没能耐消除,为自保又必须时不时说服一二,康嬷嬷清楚,自己就是康氏手里的刀,康氏要动大小姐,一定会指派自己执行,别的人,她信不过。
“嬷嬷甭猜了,那位的套路左右就那几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楼东家,只需要让你想请来喝茶的人知道就好,传得太广,毫无意义。甚至是劳民伤财!”
玄朗神色不动,之前要他关照小楼时,还是当成命令任务来接的,嘴上不说,心里不情不愿的!这几天功夫,怎么忽然就心甘情愿还拣了宝贝似的?
“岐伯做了三年晓阳居的掌柜,进进出出的邻居们,居然一个也不认识?我不信!刚才岐伯还提醒,现在我是东家……噢,暂时的,我知道,但这三个月内,我是代理东家,你是掌柜,我有主意,你要负责实施,贯彻执行。”
荣娇笑了笑,不置可否。
诶?
荣娇看了看房契,院子位于芙蓉街,正处在池府与棠树街晓阳居的中间位置,从那里出发,去两边都方便。
谁知竟惹出那么大的篓子!竟要死了!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小心眼?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对属下之前出言的不满呢!不过,倒是个知情知义的!不枉公子给他机会。”
青竹翠立,或三五株或丛丛生;假山玲珑,上有飞瀑溅珠;曲径流觞,锦鲤嬉戏,水面圆碧平铺白莲点点;莲叶高擎粉荷半残,朱廊蜿蜒,有室外茶座错落……
这么急?荣娇心里疑惑,“可知铺子里出了什么事?”
阿金的心就一哆嗦,硬着头皮道:“公子,属下想查小楼公子的身份底细,请公子恳允。”
“那可不一定!若他看出姑娘是女子了呢?”
要不要答应呢?玄朗也说了,在这期间并不干涉自己做别的生意……说起来就是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没有起色,人家也不会再用她了……
荣娇被反将了一军,信心是嘛……没本钱没门路,信心总应该是有的!
玄朗极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向导般地向荣娇介绍起桃花观的景致来。他的态度亲切随和,距离尺度把握地极有分寸,荣娇觉得自己若是拒绝他的好意讲解,就是典型地不识好歹。
外界是传池家大小姐先生不足,体弱多病,虽然与池府联姻不是为了娶的那个人,但若体弱多病貌似无盐,就太委屈自己的儿子了。
向来公子少爷出行,即便坐马车,随从也是跟在车外相随的,断不会跟着坐进车里,只有闺阁女子才会在坐车时带着贴身丫鬟。
荣娇不觉得坦承自己缺钱有什么不对,她若是坐拥金山银山,自己能当家作主,对银钱的需求也不会迫切了。
绿殳呶呶嘴,不情不愿地走开了……如果嬷嬷知道她陪大小姐出来,却把大小姐单独丢下,与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吃饭,嬷嬷会怎么罚她?
怀化大将军的名号还是极管用的,不管城卫军统领是谁的人,也不会不卖池万林这个面子。
一个少年与四个汉子的群殴,场面很具观赏性。
“……什么得道高人!狗屁!老子就看不惯这些装神弄鬼的牛鼻子!”
噫?
然后挥挥手,“没事了,都散了吧,大家各自忙去。”
“大小姐,小人跟着少爷,京城里认识小人这张脸的有一些,您看到了正地儿,小人找个信得过的老成人,还是小人跟着您……”
“嬷嬷,你说说哥哥们开的铺子?”
上行下效,现在荣娇一反常态,敢跟池夫人叫板,栾嬷嬷岂容忍一个下仆当着她的面,再三打大小姐的脸?
荣娇眸光微闪:“可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理由都是现成的,事前外头关注的人太多,所以真正下聘时,两家选择了不声张——这算不得老子对儿子食言吧?
但正如勇哥儿所说,今上不是昏庸之辈,纵使有些个人偏好,在事关朝政社稷的大事上,是不会犯糊涂的。
前两日的演习操练,池荣勇就表现得惊艳绝伦,排兵布阵,仿若久经沙场的将军,老道娴熟,所率的队伍以绝对优胜取得胜利,令诸将诧舌,连赞虎父无犬子!
杨姨娘那里,她没理由去,以前也从未打过交道;
她心里没底,大小姐以往是木呆呆地神游天外,如今是清淡淡的高深莫测,不熟悉的人看不出这二者的区别,她们这些日夜服侍的,却清楚现今的大小姐,与以前真的是不一样了!
就这样,有康嬷嬷的刻意,有小哥俩的用心,荣娇虽然吃了不少苦,再加之生来体弱,病歪歪的,却总算有惊无大险地一天天长大。
康氏笃定眼下怀的孩子绝对是自己的夙世仇人,不然怎么前三个孩子将军都没什么不方便的,偏生到了这回,他就生了别的心思?
“正因为不能天天守在府里,妹妹才要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一味的愚孝,妄顾自己的性命……”
但夫人的做派,是真的想姑娘死,栾嬷嬷心里明白,却不敢说出来,姑娘不会相信亲生母亲要害死自己。
“没,没有啊。”
朦胧的帘帐里,她握紧自己的小拳头,暗自发誓,即便是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让哥哥们有意外!
当初爹爹一定是不知道姨娘会生下自己,否则一定不会让嫡长女的名份被来历不明的池荣娇早早占去!
父亲向来标榜自己为孤臣,只做圣上的纯将,哪怕身为武将,与以勋贵为核心的武将圈子也保持一定的距离,忠心耿耿,简在帝心,按说他不可能为不确定的利益,冒进的。
好在还有哥哥们照拂……可大小姐这样说了,大少爷还无所谓些,他本来待小姐也不亲厚,二少爷三少爷那里,怕是会伤透了心吧?
不由地对康氏就生出几分迁怒,若不是她这当亲娘的,天天把丧门星挂在嘴上,她也不会坐实了大丫头命硬克亲的罪名,不待见她……
荣娇苍白的小脸挤出一丝比哭还让人难受的惨笑,之前那强忍着不肯落下的眼泪,终于成串地滚了下来,喃喃低语道:“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幸得娇娇,幸得娇娇……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