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的冲击,冷冷地道,
冥璃青绿的脸孔抽,透着一股腥气,才让他还能神完气足地站在这里。让他的身体现状有些问题,还有分心:
应采儿松开!转眼间,想大模大样地过来,也没那么容易……
几日下来,就是最爱洁的冥璃,身上也是污斑处处,被草汁、血液浸染,多亏有两个傀。三皇剑宗没那么蠢,就算朱,脸色就从凶神恶煞,转成了笑吟吟的模样:百鬼,好极,不管怎么说,我服了你就是了!应采儿?
嗯,她明眸闪动,其中光芒百变,不可捉摸。
只是机缘巧合,从一个垂死的幽魂噬影宗弟子身上得到了一些修炼法诀,功力长进之后,才有了些名气。
所以他们也不会知道,在嵩京惨案中最为关键的,被“唯一幸存者”顾颦儿有意无意忽略的那个人,就在距嵩京七百余里左右的一处地底阴穴中,在诸多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四十九天,完成了“幽玄傀儡”自炼就而稳定的第一个要紧阶段。
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红之际,心中微动,让两个傀儡扯下风帽。
阴散人刚刚以引动伤势的代价挡过这波冲击,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击中了她的肩胛伤处。
它已不仅仅限于明心剑宗的系统,而是包容了明心剑宗、幽魂噬影宗、阴散人和血散人等门派、宗师的系统,也许并没有深得各系精髓,但那种海纳百川的气度与胆略,却足以让此道宗师也为之赞叹。
血散人大笑一声,也不再攻上,身形一摆,躲向一边。
李珣都已懒得说话,青玉剑出鞘,剑气四面迸发,也无须什么法诀催动,滔天剑气便狂潮般喷涌而出,将冲上来的兵士扫得四面抛跌出去。
李珣做出受惊的样子,愕然抬头,见是阴散人,方尴尬一笑,忙停手找衣服裹身子,他跳下床向阴散人招呼道:“师叔……”
他极快地将林无忧一事说了出来,其实也不必说得多么详尽,光听那“天妖凤凰”之名,便让两散人脸上微微变色。
可是,这边陆泰忽地“咦”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奇妙的色彩,他道:“李真人,说到辟尘之术……你看前面那辆马车,有没有点这个意思?”
李珣便在亭中瞑目端坐,等待时光流逝。
顾颦儿已有些动摇了:“师兄,难道那人已把它偷走了?”
这个推论当然又偏了,但是对顾颦儿等人而言,此番推理已经相当精采,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这比前些日子漫天撒网捞小鱼的无聊,可要振奋得太多了。
恐惧、疯狂、绝望,将这些神情糅合在一处,再加上大幅度的扭曲,便是李珣此时的表情了。
然而,对这种事情,李珣已经麻木了。似乎那种全无压力,一身轻松的日子,永远和他无缘。妖凤饶了他,却又碰上阴散人;血魇没了,却又有阴火的困扰!
李珣猛一咬牙,硬生生止住了手上的颤抖,将茶盏举到嘴边,也不管里面茶水的温度,一口饮尽。滚烫的水流直撞入胸腹间,蒸腾的热气带来了一些能量,让他感觉好过了点。
喉咙里呵呵地笑了几声,虽不甚响,但在夜深人静时,跟着寒风一滚,竟也显得清晰入耳。
两人的视线交投,那小宫女却是吓了一跳,忙起身行礼道:“李真人安好!”
她脚下不沾半点雪泥,行云流水般飘行过去,身形移动之际,便如同在夜色中散步一般。可就在她身形初动之时,李珣分明听到了,周围空气里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珣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修道之人,看得也淡了!”
李信的态度让李珣都有些呆了,更何况是李琮?虽然他也是李信一手培养出来的精英人才,但要他相信,一个看上去神秘兮兮的道士,是他至亲的哥哥,却仍需要一个艰难的过程。
只是,他目前毕竟还能在“逗乐”的水平线上徘徊,阴散人应该不至于轻言要了他的小命。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转了一下,又消隐下去。此时,两人已绕过未明湖,来到此行的目的地——信雅亭。
完全脱离了理智的推演,只是发自内心对即将到来的结局感到恐惧。
他终于还是跪地求饶了,他做了之前本就想做,但却没脸做的事。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妖凤火红的裙袂,数十层细纱织成的层层帘幕,便如同飘扬舞动的火焰,霎时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百劫千重火狱……怎么会?”
事实上,这种夺宝拼杀的戏码,在通玄界几乎是日日上演,以林阁等人的阅历早就看得烦了,也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倒是李珣第一次碰到这宗门之间的打斗,感觉颇为新奇,也算是长了见识。
趁此机会,岳明风大叫一声:“起!”
这里面,能了解他一些机心的,怕也只有林阁一人了。
李珣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他此时也想不到那么远去,这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让他只知道抓着胸前的玉石,呆呆发愣。
为了那一刻的光荣,李珣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青玉”发出了一声低啸,青蒙蒙的光华刹那间黯淡下去,而剑脊上的血痕也越发鲜艳夺目,小指粗细的血痕正迅速地变细,直至成为发丝粗细的纹路,才停了下来。
“该怎么办呢?”
原理就是将厚厚的雪层,逐层稀松分离,再由风力吹开上层的雪粉,如此层层而下,直至积雪完全吹散。
此等稳重,便是修道有成的仙师也大半有所不及,而这正是李珣胜过他人的所在。
等到李珣完全学会后再看,果然有了不同。
李珣自是依言而行,上了岸去,也不敢多话,只是恭立当场,面上作了十足工夫。
心中正思虑之际,甬道已至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却是一个颇大的石室。
这些人间无有之事物,均被李珣以华丽优美的笔法记录下来。
灵机沉默半晌,忽又道:“难道清虚仙师说的话,就这样不能更改了?”
便是天下宗师齐聚,也救不了你!哇哈哈哈哈……”
其实,心生嫉妒的何止是他,旁边几人,脸上都流露出羡慕嫉妒并生的神情。这些人小小年纪,心思是藏不住的,只觉得李珣所说,实在是肺腑之言,不由大为点头。
老道士眯起眼睛,拈着颔下稀疏的黄须,“唉”了一声,先摇了摇头,只是终究抵不过这人生第一大爱好的诱惑,才“颇不情愿”地点头同意。
仍是那有些中性的嗓音,不过,可能是因为心有定见,李珣便从中听出一些专属于女性的柔润来,而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他忽然有就此晕厥的冲动。
水蝶兰!真是她?那个近百年来的超级大叛徒,反出落羽宗,投靠死对头的逆水勾水蝶兰?
李珣心中叫了一声苦,他接这趟差使的时候,可没想过,朱勾宗九大杀手,竟来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