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钱哪能再被拿回去，章程心里酸溜溜的，这么大了还要别人牵挂。他们却倒，孰能无情，跟投机倒把赚的钱和遥遥无期的分，这可是自己应得的，于是我就想啊：我&，刚才听他们唱的时候，我想起我爷爷和我爸，一个参加抗美援朝，一个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友们或许就要看到胜利了，
人非草木。想了想之后动情地说，“丁叔，所以我得好好活着，身边的人也好好活着，多赚点钱，无论ৎ，让你们活得有滋有味儿。
“够了，”
一栋栋建完和在建的高楼大厦从身边而过，跟十几年几乎没任何变化的南滨形成了鲜明对比，张铁城唏嘘感叹道：“三天一层，不愧为香江速度啊！三儿，文明，你们来特区是来对了，南滨那小地方能干成什么事？要不是你张伯伯老了，没年轻时那分闯劲，非得跟你们一起下海不可。”
虽然在右下角，还是都市版面的最右下角，几乎要拿放大镜去才能找到，但能上榜，能有一个好名次总归好一些，至少编辑大大会看在成绩差强人意的份上会考虑下下周，下下下周，或下下下……下周给个推荐。
几块三合板钉完，吴秀峰有些腰酸，直起身来感叹道：“老二，你有没现在的年轻人啊，耍心太重，哪像我们那时候师傅让干嘛就干嘛，屁都不敢放一个。”
章慧一楞，反问道：“那怎么办？”
“外观设计也很重要，”电气工程师魏华铭指着桌上国外同行的产品，严肃提醒道：“像国内那些黑不溜秋的肯定不行，也不能依葫芦画瓢全剽窃人家，必须绕开国外同行的外形专利，设计出我们自己的风格。”
所以郭俊儒看了一眼配有黄丽安照片的报纸，又回过头去收拾他出国要用的东西。
他是团员吗？
“钱博士就不用介绍了，这位是内弟章程，今后还要请二位多多关照。”
“真成立工会？”外资企业成立工会，林荟娴一脸的不可思议。
事情办完一身轻，张兵坐到办公桌前点上香烟，美美的抽了一口，吐出一个淡蓝色的烟圈，问道：“丁总，秀才们给你立的规矩看完了没有？”
沈心如摘下眼镜，摇头笑道：“我是真不知道，这两天就这么歇着，整天无所事事。不过伙食倒不错，两荤两素，米饭管饱，午饭和晚饭过后还有水果和饮料。前面那些男生昨晚起哄问有没有啤酒，今天中午公司居然真派人送来十箱，想不想喝，想喝我去帮你要一瓶”
“聪明的看一眼，傻子看到晚！你们几个还傻看什么，快走啊，跟我一起去工业大厦拿钱。”
孔玉铭很是不屑，暗想这点风险就害怕成这样，二建公司还谈什么发展？
二是低压电器的核心技术几乎都掌握在欧美和日本等发达国家公司手里，做其它产品根本绕不过他们的专利。除非不出口，一心一意做国内市场。可那么一来就会留下不尊重知识产权的污点，对公司未来发展非常不利。更何况我们现在是港资企业，只允许部分产品内销。”
虽然就目前的人员结构来看，是不折不扣的家族企业，但章程不想将来还是这样，跟大姐夫刘思伟对视了一眼，侧身道：“麻烦文明哥记录一下，如何称呼是今天的第一个议程，至于今后怎么称呼，等具体分工确定后再定。”
下午四点半，卡车终于摇摇晃晃的赶到沪江火车站。
这小子，还故弄玄虚，丁爱国狠瞪了他一眼，打趣道：“我才不管你接什么人，我是来拿钱的，后天就是除夕，没钱这个年怎么过？”
不想让章程失望，又不敢拿一家三口的未来去赌，刘思伟犹豫不决，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跟你混啊，还能干什么，”丁文明紧盯着他双眼，满是期待地说：“三儿，哥没跟你开玩笑。你那个亲戚来国内投资建厂总要人管财务吧，我学得是财会，有会计证，又在银行工作过，一去就能上手，怎么样……帮不帮哥这个忙？”
李晓山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你爸是师军需科丁科长？”
每年就那点计划，市委市政府和驻京办一分便所剩无几。另外还得保证南滨宾馆、友谊商店、华侨商店和海员俱乐部等涉外场所的供应。商业局下面的那些商业网点和饮食公司只能摆几个空酒盒装样，好在高达二十块钱一瓶，一般人不会去买，也买不起。
众人不约而同地喊道：“应该！”
丈夫有大哥大，弟弟租的商业局仓库里有电话机，现在联系比以前方便多了。家里情况章慧不知道在电话里问过多少遍，连他捣卖外汇券的事都知道。
“可惜我……这种表达方式还真挺特别。”
张树仁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
今天人特别多，那个总拉鼻涕的竞争者正好又没来，所以生意还不错，一会儿就卖出好几盒黄桂花。看着他数钱的样子，周大成添了添嘴唇，不无妒忌地说：“大哥，别看那小子傻呵呵的，有钱着呢！一包烟赚好几毛，一天卖那么多包，一个月挣得钱比我爸都多。”
全家总动员，开始卸烟，连顾红霞都没闲着。转眼间正屋只剩下一条走道，一箱箱烟堆得几乎要碰到房顶。
“别给我装糊涂，你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章程可不知道别人无意中帮他打的悲情牌，已经替他彻底垄断了动力机械厂的香烟市场，刚在高压电器厂食堂卖完就蹬着自行车往机电学校赶。
听到儿子说明天上午要去学校，吴秀兰意识到肯定是说辍学的事，心中一酸，轻声问道：“三儿，要不妈请半天假陪你去。”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把外汇券放进公文包，欲言又止地又问道：“小兄弟，我儿子还有一个月才走，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或者发个电报给你姐，问她能不能再换点？你放心，发电报的钱我出，还是那句话，绝不会让你吃亏。”
外汇券章程还真有，那是大姐给的，只是舍不得花罢了。
三个地方转下来，木盒里的黄桂花等畅销烟已所剩无几，章程不得不回家补货。匆匆忙忙扒了一碗饭，接着出去叫卖。直到下午最后一场电影散场，天色渐暗，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年头的供电局可比烟草公司强多了，陈士康微微点了下头。
南滨是地级市，市场很大，倒不怕大表哥跟自己抢生意，更何况都是一家人。看着吴小柱一脸期待的样子，章程指着正跟二舅他们打牌的大舅问：“我倒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你爸能同意吗？”
章程急了，声色俱厉地咆哮道：“你以为大姐赚点钱容易呀？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章琳正值高三，明年要参加高考，市二中为了能考个好成绩，规定高三年级到腊月二十五才放假，饭碗一放便穿着新衣服匆匆忙忙去学校上晚自习。母亲明天要上班，跟大闺女说了一会儿话也早早洗了睡了。
章程接过信封掂了掂，大概有两万多，在这个时代无疑是一笔巨款，令所有人倍感意外的是，他突然笑道：“章家从来没有卖女儿的传统，不仅没有，而且还要给出嫁的女儿准备一份嫁妆。姐夫，如果你真爱我姐，那就请你把钱收回去，否则别怪我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