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芙蓉皱起眉,自己正是需要避,”
男人见她牙尖舌利,“我不与你争辩,你说清楚。万万没想到往日里最贴心,心里有些不舒服,先送你出去吧,”
红缨听了,待要反驳,却看到她的手紧紧抓着裙子,故作冷静的神情下显然也是十分的害怕。男人心中想起一些旧事,便又心软道,“我露出什么面,不过是听到一。一时心软竟惹来,不敢反驳翠缕,却偷偷向着见到翠缕走进来便显得蔫蔫的邵英比划了一个支持的手势,
甘露雨花不由对视一眼。显然心里仍然固执地坚持自,雨花道,“哪有您去见她们的道理,我请几位内管,您在正厅稍待。”
曹瑞中站起来,抓着手里合起来的扇子,头疼道,“她总不会看上那个愣头青了吧?”
邵鼎晚间回到侯府前书房,幕僚齐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邵鼎回来,他行礼后便向邵鼎汇报了一些公文往来的琐事,等到邵鼎一一听过后又提道,“曹家小姐下帖子请夫人三日后到曹府赏花。”
松烟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松烟在哪儿?”
其中一个名唤清歌的,无聊地倚在栏杆边,看到了岸上消瘦的燕芙蓉,便招呼身边的姐妹们去看,“岸上有个疯婆子!”
小丫鬟听到要去栖霞院见翠缕红缨两位姑姑,不由瑟缩了一下,“松烟姐姐,两位姑姑最近太不像话了,对咱们正秋堂的人都没个笑模样。”
产房里一时间贺喜声不断,等在外边的翠缕红缨听了,都是高兴的不能自已,忙要进来给燕芙蓉请安,谁料燕芙蓉刚生完孩子,就晕过去了,二人连忙又去看小公子,却连冷静些的翠缕都不敢直接抱那孩子,唯恐磕到碰到,直咋舌说,“怎的这般软?怎的这般软?”
松烟引她说了话,心里便高兴起来,管器皿的雨花在一旁说道,“我这就去取。”她便带上两个小丫鬟风风火火的去了。房间里的人见她这利落样子,不由都笑起来。
松烟点了点头,“好,一会我先进去,在隔扇旁看看,若是小姐果真饱受煎熬,咱们拼着自己,也要拦着侯爷。”
松烟也皱起眉,“小姐跑出去一定是去见友青少爷,见完了自然是悄悄回来,怎么会被夫人带回来?难道……”
韩友青心疼地轻拍她的背,“别怕,芙蓉,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眉香道,“快……快……给小姐换……换衣服,有圣旨到了!
过了不多久,嘈杂的人群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不约而同地静了静,这一静,所有人都听到仿若奔雷的整齐划一的踏马声。人们高呼起来,“征北将军!”
甘露把脸上的帕子拿下来丢在脸盆里,烟儿连忙拧干了搭起来。甘露走回炕边泡脚,说道,“松烟姐姐与夫人经历过生死,不比我们。”
云雾冷下脸来,出门回去了。
雪芽在一旁拉了她一下,见她不理,只好向甘露和雨花无奈地笑了笑,跟着她出门去。见她二人出了门,雨花向甘露说道,”整日里仗着自己姐姐在老夫人面前得意,便在咱们几个里充高个儿。“
甘露笑道,”不比那一个斗鸡好了许多?“
雨花噗嗤笑了一声,甘露自己也抿着唇微微一笑,两个小丫鬟见两人气氛融洽,不由也跟着笑起来。甘露便吩咐烟儿熄了烛火。
正房里,燕芙蓉原本还想和松烟再说几句话,没料到今日太过疲累,刚刚躺下,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松烟和她并排躺在拔步床上,听着她沉沉的呼吸声。也许是因为下午睡了午觉,了无睡意的松烟索性趿着绣鞋站起来,房间里并不暗,因是夏天,次间开着半扇窗,隔扇也拆了,纱帘被晚风轻轻吹起,光洁明亮的月光映在地面的青砖上,像是一泓雪白的湖水。松烟走出去,倚着次间的罗汉床看着院子里。正秋堂的大院里养着莲花的大水缸上的花纹,角落里月月红花瓣的缱绻姿态都在月光下看的一清二楚。她的脸藏在窗户后边,隐秘又安全,心里生出些仿佛是在偷窥的快乐。
看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个人影绕过穿堂的插屏走进来。今夜负责守门的小丫鬟举着灯笼试图小跑着走到他前边,这人停下来吩咐小丫鬟去睡。松烟的心猛地跳了跳,凝神去看,小丫鬟把灯笼递给他,这人没有接,也没有沿着曲折的抄手游廊迂回,走下台阶披着月光径直进了东厢房。
小丫鬟转身偷偷打了个哈欠,便回了正秋堂前的院门值夜。
院子里又静下来,松烟站起来,走进梢间里看了看床上沉睡的燕芙蓉,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念头,穿上衣服出门去。她出门向左,抄手游廊尽头,耳房的小跨院里还能隐隐看到炉火,廊下的月月红幽香四溢,娇嫩欲滴,再向右转,东厢房里半点光亮都没有。
松烟轻轻敲了敲门,心里正担忧邵鼎已经睡了,房间里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进来。”
她一瞬间感觉到心脏提在嗓子眼里,笨手笨脚的打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窗户微微开着一条缝,没有烛火,显得很暗,松烟依着刚才的声音向着内室走过去,停在了敞开的隔扇外。借着那窗户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微光,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邵鼎从床上坐起来,枕头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什么,反射出两指宽很亮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松烟仍然规规矩矩的行礼道,“侯爷。”
那点光芒锵的一声收了起来,松烟听到邵鼎说道,“是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松烟一时间哑口无言。他认出夫人的身体,竟然这么平静?
邵鼎见她不回答,忽然说道,“你要嫁人了,来讨赏?”
松烟一怔,嘴角不知不觉的翘起来,“瞧您说的,哪有人月上三竿的时候追到主人面前讨赏,这不是财迷心窍了吗?”
邵鼎说道,“你我好歹主仆一场,女子嫁人,不异于新生,我给你赏赐,祝你以后顺遂,怎么是财迷心窍。你过来。”
松烟摸着黑走过去,房间里的烛火忽然亮起来,让适应了黑暗的松烟不由眯起眼睛,毫无防备的同背对着烛火的邵鼎正面对视,嘴角的笑意不由凝结了。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邵鼎的面容隐藏在黑暗里,让松烟看不真切,只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地说道,“夫人,看我认错了人,很有意思吗?”
松烟手足无措的僵立在原地,邵鼎将手心里握着的一枚带着芙蓉红的独山白玉佩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给你那个出嫁婢女的,夫人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