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置办完年货,王修晋便让王举业回家准备过年之事,因为快要过年。王修晋想着忙,王家兄弟正在屋中读书,基本上都在屋,一家人除了中午的时候能出去晒晒太,要把油弄出来,有这个想法,跑得很勤。
忙完了第二茬地,铺子里多了不少东西,比起开铺之初,货满了很多。大门被拍响时,不过都在一个。王举业仍是,还是因为见着了大豆。农家很少用油,不提吃,而富贵,单是看便觉得腻。但在没有其他油的情况下,也能吃得很香,哪怕是用浑油。
王修晋和他们接触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应下,只说若五东家那边当真不会再做下去,他们就给他供。王修晋也没强求,这些的头上,个个都项着负数,可见这段时间压力都很大。王修晋无法评说他们的行为是否正确,若换成是他,怕是不会做到如他们一般。
皇子可不知父皇没吃到,听着父皇要在他的院子里用膳,立刻着人去御膳房,天子身边的太监叫到小太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太监也跟着一同往御膳房去,此事得在皇上发怒之前查清楚,若不然大家跟着受罪是轻,人头落地才是大大的不妙。
相识之后,王东家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非常郑重的向两人道谢,甚至还讲了一下自己以前小心眼,想要对王修晋打压一番。王修晋摇手,只说对方只是想想,并没有做,心仍宅厚。两边互相吹捧,吴掌柜心中暗翻白眼。
同是一个村住着,还沾着亲带着故,王修晋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对方已然这么客气,他若是再摆着架子,似乎不太好,当然他也会防着一些。对六人帮着种地,他仍是感激。
“楼上的公子问他带来的米就蒸出来那点饭吗?”小二立刻把过来的目的说了,看着掌柜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小二学有些奇怪,被掌柜训完的几个厨子头上直冒冷汗,所思所想就只有三个大字——死定了。小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掌柜的沉着脸先走一步,小二才知原委,冲着后厨的几人直跺脚,随后快步的追上掌柜的,嘴上不停的念着“完了完了……”
“还不是被‘契’闹的。”吴掌柜一脸的无奈,“瞧瞧,瞧瞧,这不就来了,以后杂货铺全都是三份契,不管新供,旧供全都得统一。”
皇子向父皇诉说了这段时间都学了什么,受到了什么启发,当还不忘记把王修晋立契约的事提了提,着重讲了信中所提王修晋原本打算签定的第三份契约送到衙门,后知衙门不管此事,颇有些遗憾。
“东家考虑得周全,不知什么时候出发,也好让在下准备一番。”听到送米进京,心里对做下的决策更为坚定。媳妇的亲近说得夸张,他只信几分,如今王家没有避着他,甚至让他跟着跑一趟,虽说有别的用意在,可也是实打实的对他信任。
粮铺东家不是没想投些钱,可书院却不是你想把钱送去,人家就能收的,粮铺东家手指敲了敲桌面,心中两个念头在打架,一面是避让,一面是打压。避让的原因有很多,而打压的原因却只有一个……不甘。哪怕是王涣之的长子开铺,他心里虽不平,也能忍让三分,可开铺的偏偏是个豆丁,让他如何能够压下心中的不甘。
“此法甚好,弟弟为何不试上一试,若觉得无人看管,无老先生去交流,大可以请父亲。为兄以为父亲会同意的。”王修柏直接把主意打到了父亲的头上。
地里的螃蟹一只一只的进了竹箱,个个活泼个个肥大,从开始就跟着的人,自是听到了螃蟹的价,一只百钱,可不便宜,这还是算给吴掌柜的价,若是卖给旁人,怕是价要更高一些,听着老六家小儿说一只至少要卖到两百钱。听得旁人直砸舌,那稻子一石才能卖多少钱,卖几只螃蟹可就能赚到。
王修晋暗里给大哥竖起大拇指,这气势可不是谁随便装装就能行的。
“等取回来,你瞧了便知。”王修柏想着什么时候去取车,以后天好,可以推着母亲出来,总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修晋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取?”
正磕头的夫妇僵住,连嚎哭的声音都没有了。
若说村长大可以不去理老六的话,直接放下钱就走,可对上老六的视线,就那么一刹那,村长心突了一下,拿着钱走了。一边走一边想,老六不愧是做过大官,眼神着实吓人。拿在手中钱,很是烫手,如何解决是个大问题,但绝对不能再给老六家送去,真要是强迫老六收下,他以为依着老六让人“摸不清”的性子,搞不好会把钱直接给那六家送回去。眼下把钱给他,他有很多种说法,让六家人不打要回去的主意。就像老六说的,村里修整需要不少钱。
一大家子的人被六爷爷的反应吓着了,这人进了衙门还能出来,还能活,心下对给他们出主意的人有些怨恨,这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想想那人平素里的样子,不是跟那谁家更熟,有好主意怎么没告诉那谁,反而告诉他们?是想让他们做出头的梭子?
“老六家的老大,进城了啊?”村长媳妇打老远就看到老六家的两儿子,向两人招了招手,再看牛车上拉着的布,“瞧瞧这花样,是给琇芸的吧!”
王村的水稻田里十分的热闹,之前大家见养鱼的都买了大钱,心想着养螃蟹也不能少赚,便有人打起螃蟹的主意,可现在养螃蟹肯定晚了,便有赖皮想从王老六家地里捉上几只放到自家地里,若是对方追究,就说螃蟹自己爬过去的,王家也奈何不了他们。
后辈苦着脸,说他的鱼都是从河里抓来放进稻田里,并无特殊,可村里偏就不信,就算有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便觉得是因稻田水将鱼养得好。要不然怎么能做出那么香的鱼,没有苦味,更没腥味。后辈心底那叫一个悔,后辈的媳妇是个泼辣的,几句话便把赶了出去,倒没说相公送鱼不对。
听着后辈说完,添丁才想起,在古时并不时人人都会做鱼,因鱼内有苦胆,若是除不净,鱼做起来就会苦,外加上还带着腥味,有很长一段时间,鱼只是逢年过节时桌上的摆盘,图个好寓意。添丁想了想,便决定告诉对主怎么去苦去腥,都是一个村里住着,又都是亲戚,不说要有多亲近,至少也要多结交一些,不能搞得太孤立,与谁都不交,很难在村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