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怕的。他也不会改,即使证据不确凿,
婉妃受惊结果动,只是皇上心中若是信了是她做的,就说那些所谓的,先不说崔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有,这韦妃是疯了不成,竟认下这样的罪过?!
他是皇儿的父皇,不能占据自己孩子的人生。她完全有信心一一推翻,但是现在……崔皇,心想。
于是一夜辗转难眠,满心里都想着皇上此刻在做什么,亦或者是?是不是如,婉妃才是他的真爱?
宣华帝绞尽脑汁的回想,当一,前世,就连崔皇后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她的表情宣华帝到现在都记得,只是那时他以为她是在演戏所以没有多想,但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都是疑点。
宣华帝也很乐意玩这种你侬我侬的游戏,他投入的感情少得可怜,但表面功夫却是经常做的,别人都晓他喜新厌旧,其实他心中哪一个也没有真心喜欢过。
崔皇后听了也没生气,太后不喜欢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其实也难怪后宫妃子们对她的位子虎视眈眈,虽然有崔家作为坚实后盾,但对于一个皇后来讲,不被皇帝和太后喜欢——能长久到哪里去?先帝倒是喜欢这个儿媳妇,可那又如何,先帝早已驾崩。而崔家再厉害那也是臣子,难道还能越过皇帝去?
身为世间最尊贵的人,帝王的高高在上已经蒙蔽了他的眼睛,他看不到别的了,于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该爱他。
那么他是个好丈夫吗?
到了慈安宫,崔皇后将小皇子交给一边的如诗,先跟太后皇上请安,然后落座。她是国母,和这宫中其他嫔妃是不一样的,崔皇后是可以坐正上方的,和太后皇后一起,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金字塔顶尖的人,其他的都算些什么?
崔皇后先是逗了逗他,又给他擦去嘴角不自觉流出的小瀑布,把他架了起来,认真地教他说话。
小皇子牺牲自我娱乐了父皇母后,自己却浑然不觉。
前世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人以为自己要输了,便自大地将一切真相都说了出来,那个时候,宣华帝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谁知道他到了最后还能翻盘,甚至因此得到了重活一次的机会?想到这里,他便不由得对崔皇后更加愧疚。
崔皇后看了看怀里的小皇子,小家伙脸蛋儿胖乎乎的,真是可爱的要命。她爱极了这个孩子,也很想见到母亲,便道:“夫人来了,直接将人领进来便是,本宫与小殿下就在这儿等着她。”
崔皇后接受了这个解释,立刻让人将窗户开大些好通风,然后抱着小皇子在殿内散散步,如今外面风正大,以前她还没入宫的时候,哥哥总会带着她出去放风筝,只可惜呀。“可惜入了宫之后,便再也没放过风筝了。”崔皇后喃喃道,“也不知爹爹和哥哥如何了。”
这个比喻可能并不恰当,但婉妃看得门儿清,帝王的宠爱最是无情,便如同那镜中花水中月,眼下自己所拥有的,说不定哪一天一转眼便成了别人的,这实在是太可能了。
年轻宣华帝就这么被堵得严严实实,最后他瞪了崔皇后一眼,还是没能拿她怎么样,拂袖而去。
趁着还有点时间,崔皇后又喂了宣华帝喝奶,解决完他一切生理需求后,自己用了早膳,便准备前去正殿召见来请安的妃嫔们了。
她、她在洗澡?宣华帝努力抬起脑袋试图左右看一看,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他什么也看不到。宫女们都跟进去服侍了,只如茶陪在他身边,抓起一只拨浪鼓在宣华帝面前轻轻摇晃,还哄他说:“小殿下,你看这拨浪鼓声音多好听呀!你想不想玩?”说着还朝宣华帝面前晃了一圈。
宣华帝感觉脸颊发烫,皇后可真好看……他别扭地把小脸转过去,不敢再看崔皇后在眼前放大的容颜。
崔皇后弯腰把小皇子从摇篮里抱了起来,素日里冷漠严肃的容颜变得柔和而慈爱:“斐儿这是想母后了吗?今儿个怎地这样不乖?”
崔皇后伸手示意如诗退下,淡淡地看着婉妃:“本宫只是来关心一下小产的婉妃,你口出狂言,看在你丧子的份上,本宫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但下次,若再敢这样与本宫讲话,小心你的嘴巴。”
婉妃握紧了拳头,怨恨地瞪着崔皇后。崔皇后来了,面子功夫也就做足了,转身离开,徒留婉妃一人坐在床头被气得喉头腥甜险些呕血。崔皇后走后,她的眸子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深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可怕。
自打崔皇后出去后,宣华帝就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在机械的玩耍,脑子却不知想到哪里去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按理说这个时候婉妃还不可能跟那人勾搭上,但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第一次小产尚且可以说是为了自保,也为了位份,但第二次,如果是婉妃自己动的手,这就没理由了呀!
如果她选择生下这孩子,不管怎么说日后都是个王爷,斐儿年幼夭折,皇位便是她儿子的,可为什么已经足月的孩子却没能生下来?
这事定然不是崔皇后做的,更不可能是韦才人,前者是不屑,后者是没有能力。那还有谁?难道是太后?太后吃饱了撑着的?
即便是太后,要害也得害斐儿,害婉妃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
那么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襄王。
会是襄王吗?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宣华帝不敢乱猜,但他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襄王。这个想法让他寝食难安,有了猜想却没有证据,甚至没有能力去查,这种感觉实在是叫人难受。
想了半天,听到小太监说皇后娘娘回来了,宣华帝立刻精神一震,睁大眼睛,果然没过一会儿,那张熟悉的容颜就出现在他面前,抱着他轻轻晃了晃,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宣华帝脸一红,咕哝了声,然后噘起嘴巴继续要亲亲。
崔皇后给了他一个亲亲,他就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巴坐在她怀里玩小布偶。
但很快地崔皇后就命如酒传讯,让崔夫人进宫一趟。
宣华帝坐在崔皇后怀里,不知道她要找崔夫人进宫做什么。
崔夫人很快就到了,先是给崔皇后见了礼,然后崔皇后屏退众人,只留下崔夫人和小皇子在,她先是把小皇子放到摇篮里,让他一个人抓着上面吊的铃铛玩。宣华帝乖巧地不时挥舞小爪子玩耍,耳朵却竖的高高的,想听崔皇后都跟崔夫人说了什么。
崔夫人问道:“浑姬,你这么着急找娘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娘,您知道吗?今儿凌晨婉妃小产了。”
“什么?”崔夫人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月份马上都足了,怎么会小产?也太不小心了!”
“本来皇上说证据是指向我的,但韦才人——哦,也就是韦妃,她竟然出来为我顶罪,我将她降为才人,又罚她祈福三年,但我觉得这事儿不大对。”
“是不太对。这婉妃对肚子里孩子的态度就连我都是知道的,她全凭这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斗呢,孩子若是没了,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娘,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证据全指向我。”崔皇后皱眉。“再加上第一次,已经两次了,每次的幕后主使都是我,娘不觉得其中有鬼吗?女儿觉得,婉妃背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是谁?”
“我也不知道。”崔皇后摇摇头。“所以想请娘帮我修书一封送给爹爹,我怀疑……是襄王爷。”
“什么!”崔夫人一惊。“浑姬,这话可不能乱说!襄王爷可是皇上的弟弟,太后的独生子!”
“女儿知道,但是除了他也没旁人了。”崔皇后此语并非空穴来风,她不是寻常人家养在深闺一无所知的千金小姐,她自幼在外祖膝下长大,外祖的本事没学十成也有九成,她对政治的敏感是非常精准的。“韦才人没有这个本事,婉妃自己就更没必要了,她有个孩子尚且能与我一争,若是没了孩子,那可真是万念俱灰。至于太后,她若是想让皇上没有子嗣,与其害死婉妃的孩子,倒不如来害斐儿。”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这丫头胡乱说什么呢?”崔夫人连忙呸了两声。“小皇子定然是会长命百岁。”
“是,女儿失言。”崔皇后立刻认错。“但是娘,你悄悄修书一封,不要被人得知,我执掌后宫,尚且有人从我眼皮子底下陷害于我而不留蛛丝马迹,不晓得京城还有多少他的眼线,后宫的女子大多没这个本事,我觉得只有襄王。”
崔夫人有些难以置信。“但襄王爷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
“知人知面不知心。”崔皇后拍了拍母亲的手。“当年先帝和先皇后的事情女儿有所耳闻,娘,倘若太后当初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委曲求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