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行见红绣泪盈于睫,
“确实。屋里头那位恐怕也,觉得儿子掉了自己的面子,如此唱做俱佳的表演,刚才她比谁都淡定。心中不免好笑。让他无法再见老朋友,南疆的那头也在咱们南楚国缉拿圣女二十多,他就将一身所学医术传授给谁。事皆因他的儿子与南疆苗族的剩女相恋,不顾父辈的反对毅然私奔,消失的无影无踪。见死不救他老人家偏偏又与南疆苗族的族长交甚笃,来了老太太院子里却像是,江湖上有一条神医颁。就是谁能将他儿子和媳妇的项上人头带给他。”
丫鬟枚儿福身应道:“是,”
“要。奴婢这就去办?”。
丹烟忙去扶她,“大胆:怒斥道,你竟然敢还手”
红绣挑眉,她想挑拨她与商少行的关系吗?
红绣不在多,只是默默吃饭。用了半碗云吞,吃了几口小菜,便叫来了老板会账。临出门的时候红绣低声问道:“那位张之文是住在哪儿的?”
“我……”
“不不,小的站着回话就是。”
“下之意,若是我不继承我爹的家产,那就不用娶妾?”
商少行站起身来,垂道:“如此,是孙儿的不是了。”
红绣挑眉,虽然还是笑着,但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她穿的是女装,可气派与她扮男装与人谈生意的时候一样,让商金氏觉得陌生。
“嗯,那开始吧。”老太太一声令下,金艺岚点头,放下了暖手炉,摆好架势凝神静气,微微闭了眼。
“三少爷。”
金艺岚错愕的望着商少行,似乎想不到他能打断她要说的话,更想不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如此说,岂不是将她与歌伶之流划分为一类人?
“洛寻”红绣惊喜的站起身:“你何时回来的?”
冲动的劲儿早已经过去,商少行在商府中隐忍多年,深知要想成事,忍耐有多重要的作用。他微微一笑,顺口说道:“我是想问你,玩过爆竹没有?”
红绣挽了倭堕髻,戴上商少行赠予她的银累丝陶瓷月牙耳坠子,又簪一根普通的桃木簪。站起身来到两个丫头身旁:“就穿那身杏白色的吧。”
“嗯。”
……
老太太本来说了一些对江湖人如何不喜的话,但马上又叫江湖人给撅了回来,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听了商少澜也与江湖人来往,不免沉着脸又训斥道:
商少行凤眸温柔的望着红绣,声音却是淡淡的。
见红绣没语,老太太便命人下去传话。
门帘掀起,朵儿屈膝行了礼,怯怯的说了一声,然后侧身为商少行挑门帘。
商少靖又怎会是真的关心商少行,只随意点了点头,转而望着红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俏脸瞧了半晌才回过神:
“是”
“是。奴婢这就去。”丹烟和梅妆一样都哭肿了眼睛,也没了往常与红绣说说笑笑的心思,抱起软绵蓬松的背心来到商少行的房外,没等进门,刚好看到商福全拎着水壶迎面过来,壶嘴儿还冒着热气。
“主子毕竟是九五之尊,即便往年行事多有不便,可毕竟也是发号施令的人,他的话是圣旨,是无可违逆的,红绣,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应当知道如何能保着自己。”
“是啊小姐,才刚我们去灶间瞧了,老婆婆家也没有多少粮食,仅有番薯罢了,咱们这么些人,就是将剩下的粮食都吃了也不够啊。”小姐是金玉打造的金贵人,怎能吃番薯充饥呢,再说在座各位主子各个锦衣玉食惯了,番薯怎么吃得惯。
红绣眼瞧着君小鱼快要哭出来,心下不忍,道:“洛寻,给君姑娘解开道吧。你太过鲁了。”小姑娘才十四岁,只不过是贪玩骄纵而已,又没什么坏心眼,姬寻洛偏偏与她较真做什么。
即便如此,在红绣讲解期间,全场仍旧鸦雀无声。待红绣演示完如意云纹龙的第一皮,所有人均赞叹出声,大呼妙。更有人跃跃欲试,在身旁的绣绷上练习起来。
“哼,小子倒是长了张不输给师兄的脸,罢了,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追究了,换做旁人,我也要他笑上几天几夜再说。”
扔下这一句,红影一闪,姬寻洛已经飞身回到红绣身旁,将她横抱起来。
红绣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天空飘落片片小雪,山中被染了一层银白,如同晕染开来的水墨画一般,她冷的缩了缩脖子,这样的天气让人心身皆静,被“搭讪”的浮躁也降了下去。
“哎呀,小姐,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赵姬笑了起来,纤白修长的玉指执着白瓷茶盅,优雅的啜饮一口,道:“这是绣剑山庄调制的清露茶,据说有明目之效,比头些年的三清茶还要好呢。”
挑起车帘,红绣疑惑的歪着头。
站起身来负手来到窗前,皇帝随意推开半扇窗子,让冷风吹了进来。
“回北冀国陛下,民女正是。”
姬寻洛四处看看,微恼,道:“怎么走了这么久,我都没见到有任何动物,也没有水源。”
北冀国的三千五百兵马与南楚国随行保护的二百人,此刻皆忙着生火造饭,一时间气氛变的轻松了许多,炊烟袅袅,合着左侧山谷的雾气升腾。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逃吧”梅妆吓的小脸煞白,从小到大哪曾见过如此场面,被三千五百名身材魁梧健硕的北冀国军兵包围,对方手中皆持着白晃晃的兵器,正一步步的缩小包围圈,这样的场面,足以让小丫头小腿肚子转筋。
姬寻洛仰头喝进了碗里的酒,站起身来冲着她摆手。
下山的路上,红绣回了马车,与商少行的那盘棋也没再继续,似乎临近营寨,心情有些莫名兴奋,实在静不下心来下棋。
“也好。”
“原来是病人?我还道是洛儿的贵客呢。洛儿叫我一声岳母,我关心一下医馆之事也是应当的。苏青,还不带我们过去跟客人问候一声?”杜氏拉了一下诸葛绿绮的手:“你这个做主母的,往后也要学着做个贤内助。多帮衬着些洛儿想不到的地儿,听清楚不曾”
“是。”
“你,放肆”
可红绣却表情淡淡,回身对着汉白玉高台上的皇帝跪下行礼,脆生生的声音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