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客人,这一来一去间楼下也还是空空如也!对易明峰露出一个笑。
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长,会把这话对院子里的人都传下去的,奴婢明白。
纪浩渊缓缓牵动唇角露,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好,那我先回去!”萧氏一贯强悍,韩氏这个性子弱的儿媳在她面前十分局促,这会儿闻言自然也不强留,”采薇谨慎的点点头。
明乐看了她的背影片刻,然后转身进了老夫人的屋。
长安也不坚持,顺手把人交给他。难道你想留下?
“还不走?”宋灏冷了脸,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冷酷肃杀之气,“走,寒声!”
“没事!”宋灏淡然摇头。
明明在告诉自己,她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宋灏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就慢了半拍。
宋泽的神色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动,正在草木皆兵的孝宗一眼察觉,目光马上飘了过去,冷声道,“怎么样了?”
慌乱之中,她只来得及扶起瑟瑟发抖的易明菲,安抚道,“七姐姐,这里很乱,咱们还是先进去找三婶吧!”
她的语气不倨傲,却也不卑不亢,于无形之中就给易明心横加了两条重罪。
明乐躲在人后看的分明,方才映冬那一下撞的是太阳穴,虽然流血不多,但绝对致命。
场面正要僵持住,院外突然浩浩荡荡的进来一群人——
比如,自己头上发簪!
一则,眼下府里二房独大,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把明乐推出去;二则,也是怕映冬这样把三个人都带走,会把易明菲给牵扯进去。
“殿下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不妨有话直说!”明乐嗤之以鼻。
“什么前程?”易明清听着她的训斥,恼恨的背过身去大声道,“夫人的为人你不比我清楚吗?在她眼里就只有大姐和四姐才是她的女儿,我算什么?你们这些给父亲做妾的,她哪一个看着顺眼?我还敢在她跟前求什么前程!在她手里大最多不过两种下场,要么就被送去给显贵人家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做填房,要么就是嫁一个和我一样在显贵人家不受宠的庶子过一生,与其这样,我宁愿自己搏一搏,我不后悔,路是我选的,我自己走下去!”
明乐走进院子里的时候,眯眼看着天际的流云,觉得别样的神清气爽。
白姨娘也是面无血色的跪在她身旁,一脸的茫然。
但二房的人出事,终究是她理亏!
打发了不相干的人,老夫人才把目光移给跪在地上的丁香:“说吧,什么事?”
半双一个机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萧氏被她堵的心口一闷,讪讪的扯了下嘴角也不再说话,垂眸去饮茶。
竹意轩的后院有一处大的翠竹林,四季常青,平时府里很多人都喜欢去煮茶赏景,为了进出方便和不打扰到前院的主人,所以就特意命人另外开了一道院门。
旁边密封的墙壁上慢慢打开一道石门,那黑衣人一手提了他,两外三人尾随着一道离去。
少年隔着桌子漠然望他,晌之后,悠然吐气:“听说萧公子的骰子玩的不错。”
好在他动作懒散,没有在开门的一瞬就急着往外冲,否则这八柄长刃定会从头到脚把他串起来。
“银票呢?”萧庆元手一伸等着他递银子。
她走到案后拿了本书来翻,最后还是忍不住又把目光移到那个盒子上。
“那就好!”明乐点头,抖了抖裙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今天我去的是墨玉轩,你去的是采蝶轩,我们没有见过是不是?”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知进退!
而且她要是真的怕人知道,要封自己的口,怎么会不选个隐蔽点的地方,而要直接把自己堵死在这人来人往的花园里?
她不扯他的袖子,他能一刀切了袖子,却应当不会轻易切了袖子底下的这只手。
这边她才尴尬的一停,易明清的视线已经敏锐的落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上——
同样,宋灏也不去责问方才那些灰衣人对他出手的不妥之处。
有些话她总以为情到浓处,无需她来多言他会主动提,如今彭修这么一问,反倒让她无地自容。
采薇诧异的抬头看了明乐一眼,随即却是移开目光,推辞道,“小姐也知道,奴婢在老夫人屋里待得久了,老夫人不好这些个东西,实在不知道哪样的好,不如——让芷文跟奴婢一起过去吧,她的年岁小,总该是比我明白些丫头们的喜好。”
看着一众人离开,易明真冷冷的把茶碗搁在桌上,不满道,“大姐,你还真能能忍得住!我看她这次害的母亲受伤,肯定就是故意的。”
李氏拉着她的手进去,把正厅、花厅和住屋挨着走了一遍,明乐只就面露感激之色的道谢。
这侯府里面蝇头小利的一点家私明乐无心掺和,至于易明清——
十三年前的动乱当中,她的父亲和祖父双双战死沙场。
“是!九小姐!”采薇并不多话,直接和她见了礼,就往寒梅馆的方向走去。
因为知道现下萧氏在府中的地位不可撼动,所以她并不急着去夺萧氏手里的管家权,只就处处正老夫人面前讨乖,暗中给二房使绊子。
言罢,便是一撩袍角,快步下了台阶。
男子偏过头来看她,少女的侧脸明艳俏丽,那姿容说不出的美好,但是她眼中寒冰包裹住的目光,生生将这美好的景致打破——
当时明乐脑中如惊鸿一瞥突然闪过两个字——妖孽!
若不是易明心在场,她指定的不会把这罪名全揽到自家人身上担着的。
“母亲方才不甚摔了一跤,四妹陪着她呢。”易明峰道,神色间仍然淡淡的,没有额外的情绪流露。
老夫人鼻子一嗅她身上的血腥味,又惊得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当中的易明爵已经规规矩矩撩起袍角跪下来道:“孙儿唐突,让祖母受惊了。”
明乐略一失神,紧接着门内又是一阵喧嚣声响起,却是易永群闻讯赶了出来。
“什么人这样大胆?还这样吵吵嚷嚷的成什么规矩?”萧氏眸光一敛,抬脚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厉声叱道:“侯爷和世子他们呢?你们怎么当差的?连个门都不会看,今日进府的都是些什么人,由得你们这样唐突?万一冲撞了哪位贵客,你有几个脑袋担当?”
明乐仰头往上看着晃悠悠的车顶,缓缓抬手摸了摸厚重刘海下面掩住的那道旧伤,再度沉默下去不再言语。
“为什么?”易明爵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皱眉,“姐姐死的那么冤枉,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