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杀手,也只是出于医者的本能。刚才伸手,
“行,根本不值得人同情。在她看来,她可不是什么爱心泛滥。你好好歇着,明天要是能走动。以她现在的身手和身份地位、所带钱财,不允许她惹上任何麻烦。
夏衿听着身后的几人议论,看着躺在地下被打的小男孩,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做小偷被打,现在年轻人,她自然也不可能,就到前面来。也不必你多动弹,一个人呆在这里可闷的慌。坐在那里看着郎中们抓药。”夏正慎道。
看样子天冬并没有看出她是“假少爷”,她也不,既如此,以免天冬的表现不自然,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你小声些。”夏衿担心被外面那几人听见,赶紧摆手,上前把夏祁小心地扶起来,让他侧坐着,然后拿出自己的衣裙,“来,赶紧换上。”
“她家在府外也没人。”菖蒲道,“她爹、她娘两家都是涨大水那年逃荒进城,被咱们府买进来的。”
夏正慎极尴尬。不管他如何自私,逼侄女去给人冲喜,说起来总不好听。
夏衿站在那里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夏袗刚才这是在特意等她?
“也是我没跟你说起这事。无心之过,想来师父不会怪罪于我。”
罗维韬刚进了府衙大门,迎面就遇上刑房典吏薛武。薛武见他,忙满脸堆笑拱手作揖:“罗大人。”
此时见夏衿竟然对罗维韬拿捏上了,他便觉得不妥,咳嗽一声,代罗维韬问道:“祁哥儿,袁三公子的病,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公子,请这边坐吧。”丫鬟上前道。
事涉母兄及女儿亲事,夏正谦面色发红,吞吞吐吐道:“罗大人,能不能……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菖蒲却没有说话,而是先看向了夏衿。待得夏衿冲她微一颔首,她这才道:“是,老爷。”
至于小厮,因昨天舒氏才给三房三个院子的下人来了个大换血,自己掏钱从外面一个牙婆手里买了差不多七、八个下人。如今看到陌生面孔,他倒是不奇怪。
夏衿听夏正谦念着药方,眉头蹙了起来。
说到这个,舒氏就转移了注意力,愤愤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们跟大哥大嫂也没什么仇怨,祷哥儿怎么就非得跟祁哥儿过不去呢。”
见夏衿听到这样的亲事,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既未露出惊喜、羞涩或别的表情,也没开口询问,只用黝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己,等着自己的下文,夏正谦更觉得越发看不懂这个女儿。
“青蒿呢?”夏衿坐起来问。
夏衿的表现让夏正谦很是意外。他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女儿,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夏老太太停下脚步:“祐哥儿和祤哥儿做过有违家规的事吗?你怎么不在这上头比,非得比念了多少年书?而且,禅哥儿跟祁哥儿一般大,他去得医馆,祁哥儿为何又去不得?”
舒氏听着板子落下的声音,眼泪哗哗地流,差点软倒在地。她的两位丫鬟连忙搀扶着她。
夏衿颔首:“这么说,召妓饮酒是临时决定的了?那么是谁去的那么巧,正好把你们捉回来?”
演戏嘛,谁不会?似乎舒氏这么一说,触动了夏衿,她脸上冷硬的表情一下软了下来,眼泪哗哗就下来了,回身抱住舒氏,哭叫道:“娘,爹爹整日东奔西走的累个半死,我生病了都不让回来看看;哥哥犯错查都不查就要把他打死,我没犯错就要被罚跪祠堂。五哥当初差点把我药死还没跪祠堂呢!被欺凌至此,咱们还不如一起死了算了,到了阴曹地府一家人也好歹在一起。”
“娘!”夏祁才被打了两板子,意识还极清醒,见舒氏被打,急怒交集,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
舒氏果真看到四周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夏衿的肩膀:“这话以后断不可乱说!”说着,跪到了夏衿身边的蒲团之上,凑到她耳边悄声道,“把身子往后,将重心靠在后面。否则一会儿你就受不住了。”
众人虽没有附和她的话,从眼神来看却是相信老太太看错了。
可他心里这么一想,就听夏衿问道:“如果去仁和堂买药,大伯会不会给咱们便宜点?”
“早知道刚才你沐浴的时候我就去进看一看好了。”舒氏后悔道。
“对,你赶紧赔我蛇。”夏禅赶紧接话,并且把“蛇”字咬得极重。
大太太这才注意到,夏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半旧夹袄。她本就单薄,如今就这么站在这四面透风的亭子里,更显得风一吹就倒。
“三太太,我们太太这一早上都忙着听管家娘子们回事,实在不得空来,托奴婢拿了二两燕窝过来给衿姐儿补补身子。说如果衿姐儿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张口。我们太太能办到的,一定会办。”这是张婆子的声音。
夏祁,原身的龙凤胎哥哥。夏衿前世是独生女,并没有兄弟姐妹,这让她对夏祁有一种很异样而新鲜的感觉。
舒氏没有答话,只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瘦削的脸庞,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悲戚,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是。”夏衿应道,跟着夏正慎走到那赵郎中身边。
夏正慎虽是这医馆的大东家,对那赵郎中却很客气,满脸堆笑地把夏衿的情况说了一遍,道:“自家子侄,赵郎中也别有顾忌,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只管训斥就是。严师出高徒么!”
赵郎中一直严肃地站在那里,眼睛半眯,时不时地伸手抚一抚他的胡子,样子甚是倨傲。
听得夏正慎这话,他皱着眉瞥了夏衿一眼,微微点了点道:“东家这样说,我自不好拒绝。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既到医馆来学医,就要有个学徒的样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必须听话懂事。要是还摆夏家少爷的架子,甚至觉得自己是夏郎中的儿子,医术了得,不懂装懂,那便还请东家另作安排,老夫伺候不起。”
夏正慎陪笑道:“赵郎中说哪里话?到了这医馆,可就只是学徒,再不是什么夏家少爷。”
他转向夏衿,将脸上的笑容一收,露出严厉的表情:“祁哥儿可听到赵郎中的话了?赵郎中的医术,比起你爹来也毫不逊色。能得到他的指教是你的福气,你可别辜负了大伯父一片苦心。”
“侄儿明白。”夏衿拱了拱手。
夏正慎对赵郎中笑道:“那就拜托赵郎中了。”
赵郎中对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夏衿见状,忙跟了过去。
赵郎中指着旁边的一张凳子道:“坐吧。”又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会儿我念方子,你记下。待我看过一遍没有谬误,再给病人拿去抓药。”
前世跟师父学医,夏衿没少做这样的事,听得赵郎中这话倒也亲切,态度极好的应了。
夏正慎见各处收拾妥当,大声道:“开门。”立刻有两个柜上的抓药伙计跑过去,把门栓抽了出来,将两扇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