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后退几步,“赶紧去抓,递了过去。只顾着跟石韦和杜仲说,从怀里掏出几十文钱,瞪着眼睛:避开他的手。小人怕他生疑,也不敢做得太明。又准备许几个铜板的赏,找个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儿,到前面去探路。
天冬为难道:“秦艽根本不理小人,
夏衿深深看她一眼。”
所以,一路观察着地形。所以……”
夏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发亮的眼眸黯了下去。转了转去,
夏,最后进到了一个花园似的地方。
夏正慎专门请了厨子给医馆的这些人做午饭,此时见夏衿进来,天冬早已提了饭,忙端水给她净手,又将饭菜摆上。
夏禅的嘟囔声不大,夏祐依然听见了。他心里大怒,张嘴正要教训夏禅,却不想从旁边屋子出来个人,手里拿着个茶杯,一面笑道:“禅哥儿,祁哥儿如何教导赵郎中了,来来来,你给我们好好说说。”
牙疼,又无更多阳症表现,外热内冷,当是元气外浮之故。赵郎中现在却用桂枝汤,在夏衿看来,就是不对症,应用白通汤或四逆汤才行。
对于这位受老太太宠的大哥,夏禅还是有些怕的。他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要知道,这朝代的物价,跟明初差不多。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一年的收入不过是二十两银子;而五十两银子,就可以在郊外买一个小宅子了。
夏衿紧盯着窗外,眉头越皱皱紧。
“少、少爷……”天冬被这话吓了一跳,“不行的,少爷。被人发现就糟糕了。老太太那里……”他咬着嘴唇,没有把话说完。
她低头看看自己并无不妥,扬声道:“请他进来。”
夏祁只得闭了嘴,可手上仍然死命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夏衿脱。
对于退亲一事,老太太虽然生气,但夏正谦是仁和堂的主力。如果他跪伤了,在家里躺上几日,受损失的还得是夏家。所以跪了一个半时辰,夏正慎去求了两次情之后,老太太便松了口,让夏正谦回了院子,并放出话来,明日,夏祁就得到医馆去做事。
他只得道:“行吧,衿姐儿先回去。老太太那里,我帮你求情。”
可这好心情只维持了几秒,夏衿进了院门,上了台阶,一只腿刚刚站到老太太屋前的回廊上,一只茶杯“咣当”一声从门里飞出,差点砸在她的身上,屋里还传来夏老太太的咆哮声:“……忤逆不孝的东西,有没有把我老太婆放在眼里?这个家是他当还是我当……”
夏衿也不耐烦跟夏府人发生纠葛,便不推辞,跟着夏正谦往里走。
罗维韬盯着他的眼,表情仍如刚才一样阴沉:“你叫你家里人去打听冲喜的人选了?”
夏衿起身走到桌前,大笔一挥,将药方写下,转头对夏正谦道:“爹,咱们回去吧。”
夏正谦正想上前用银针给罗骞止血,听得此话,身体顿时一滞,眉头蹙了起来。
他如此一说,不管看不看得上病,不管能不能治好罗三公子的病,以罗维韬身为世家子的倨傲,这门亲事必然作罢。但罗维韬会因此而对夏家不满,夏老太太和夏正慎攀亲不成更会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明知即将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眼前这位作父亲的,依然这么明晃晃地将话说出了口,回拒了亲事,将她护在了身后!
“爹,我来拿。”夏衿抢上一步,伸手去抓药箱。
“嗯?”夏正谦是郎中,夏祁的伤势他再清楚不过了。虽那婆子未打几板,力道也没有特意加重,但那几斤重的厚板子打下去,真不是开玩笑的。夏祁臀部瘀伤不轻,起码得有两三天才能下床,而且走路还一瘸一瘸的,非得四五天才能全好。
这一回,夏正谦不是吃惊了,他简直被夏衿吓了一跳:“说了,不过他们不信。不过你……你怎么知道?有人跟你说过这事?”他转头朝屋里看看,“是不是你哥哥说的?”说完这句,他立马感觉不对,“不对啊,你哥哥应该也不知道我开的是什么药方,更不会知道这药喝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难道……”
他本想说大便情况,不过好在想起女儿一向喜洁,又是个小姑娘,对她说这话似乎不妥,及时地闭了嘴。
夏衿望着夏正谦,平静地问:“爹爹打算怎么办?”
夏衿漱了口,净了脸,菖蒲已将饭摆在外面的桌子上了。
而且,要不是夏衿拖延时间,他回来的时候没准二十板子早已打完了。夏祁身子弱,二十板子下去,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衿姐儿的丫头说的,这还有假?你要不信,自己去搜搜衿姐儿的屋子就知道了。”夏老太太的脸色黑得马上就能降下暴雨,“不光是这些,今天衿丫头跟我说了多少忤逆的话,你知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这老子是怎么当的?你大哥和你二哥几个孩子,都没让人操这么多心;哪像你,就一儿一女,还养成这样,你还有脸替祁哥儿求情?”
“这怎么回事?”院门处传来一个男声。
李胜也不等夏衿说话,径自道:“因东街有个铺子快要到期了,赁租的郑老板请吃饭,老奴便在那里碰到六少爷他们。”
“哼,就你惯会做好人!”大太太白了她一眼。
这一声冷语,比任何骂人的话都刺人心。夏祁握紧拳头,直把下唇咬出了血印;夏衿眼底里的冷冽能冻得死人。
舒氏心里一震,望向夏衿。
骂完见丫鬟婆子一个不动,用手指着一个婆子道:“你们都死了吗?刚才我的话你们没听见?赶紧把她拉走,不跪够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青黛低眉顺目地施了一礼:“奴婢知道了。”说着抬起眼来,看了夏衿一眼,“如果姑娘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出去了。”
“没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夏衿坐在床上,仰脸问道。
夏禅一拍脑袋,为自己的语言漏洞大感懊恼:“对对对,我那蛇是自己捉的,你赔的也得是你自己捉的才行。”
“是,我知道了。”夏衿不想跟她罗嗦,任由那丫鬟给她把披风披上,然后道,“大伯母,薛太太,你们慢坐,我去小花园里逛逛去。”
“收下吧。”忽然一个男声在旁边响起。这是夏正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