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正慎还浑身不自,那看我的眼神。对夏正谦连连称,于管家听了我的话,心情极为复杂,”夏衿看着夏正谦。道,“我换件,秦艽来了。”下人却来禀道。
夏祁先是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他也看了夏衿一眼,
“您没看见,
夏家三房虽不入?
她何必舍近求远,但夏正谦是个有本事的,有点脑子的下人都知道夏家一家上下就靠着夏正谦吃饭。夏祁带着天冬出门。所以对于夏祁这个,并未受到任何阻拦或盘问。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见没什么可挑剔的,这才对夏正谦道:“今天,罗大人府上请你去给三公子看病了?”
这段时间被夏衿粗暴对待,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学会了说粗话。
“禅哥儿,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老太太问道。
“多谢夏公子救命之恩。”董方跪到地上,给夏衿磕了个响头。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女扮男装,隐隐触动了夏衿隐藏在心底的那一根弦。她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完了,她又叮嘱道:“一会儿去请安吃饭的时候装得像一点,别说漏了。”并再三交待,“如果有人来找你,你一定要先派人来告诉我,别擅自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是是。”乐山忙应道,抬脚去追夏衿。
乐山见夏衿不动,心里着急,张嘴正想说话,假山后面的小路上就迎面转过来几个人。
夏衿摇摇头:“没有。”
此时他微笑着殷切地望着夏禅,更让夏禅有如沐春风之感。
“学而未成,需得向师父学习。”
回到内院,夏衿先去见了夏正谦和舒氏。一看夏正谦和舒氏只关心她的伤势和在医馆里的处境,她便知道兄妹易装的事,夏祁竟然连父母都瞒着,心里极是满意,在正院里说了几句话,借口要去看妹妹,就直奔她住的小院。
“行了行了。”见四周的人又看了过来,连茶馆楼上都伸出几个脑袋,朝这里望,小厮把这小男孩恨个半死,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几文钱,扔到地上,发出几声脆响,高声道,“我家公子心善,给你几文钱,你可别再偷东西了。”
罗大公子没想到会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微微怔了一下。
因出院子必须穿过医馆,所以夏衿要出去,只能另辟蹊径。她上午上茅厕的时候就观察过地形。这角门外面是一块荒芜的菜地,菜地旁边建了四个茅厕,菜地和茅厕后面就是一堵围墙。围墙正好塌了一角,夏衿估摸着,以她现在羸弱的小身板,站在围墙下的废砖上,应该勉强爬得过去。
临江城偏南,并不烧火炕,便是大冷的天,也只在屋里放个火盆了事。如今虽是初春,天气依然阴冷,所以刑庆生才有此一问。
待看到镜子里的“衿姐儿”,再看看站在面前凶巴巴的“祁哥儿”,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弱弱地抗议道:“妹妹,这样不行。爹爹不让你去医馆。”
“不行。”夏正谦一口回绝,“你哥哥那里且放心,我会去跟老太太求情,让她宽限几日。等她老人家气消了,再说念书的事。”
“衿姐儿别担心,我这脸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回去敷点冰,再涂些药,明儿早上就好了。”舒氏见夏衿一路上默不作声,以为她吓着了,出言安慰道。
“娘……”一声惊呼,这是舒氏的声音。
所以此时,他不慌不忙地道:“大哥,昨日祁哥儿虽未受几板子,但力度很大,伤及了尾骨。你知道,我是不擅于治骨伤的,刚才便带他去找赵郎中去了。”
“是的。”薛武连连点头,“当初陶姨太太跟贱内说只要嫡出,出身不论。但家世不好的哪里配得上三公子?挑来挑去,我和贱内都觉得这夏家的姑娘最是合适。夏家虽是医药传家,子弟却十有在学堂里念书,实在念不下去了才改学医,也算得诗书传家。他家二老爷就是个秀才。家里开着医馆,也有几个铺面和几十亩薄田。虽不算富有,日子倒也过得去。姑娘的父亲排行第三,医术极好,在城里也算得颇有几分名气,德行名声都是极好的。”
罗维韬从小到大,无不被人奉承,今日却被一个十四岁小儿扫了脸面,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罗维韬叹了口气:“我儿平素颇喜练武,有一次出去历练,跟人打了一架,受了点伤,回家后就开始咳嗽唾血,伴有痰症。本来这样的小伤倒没什么,请个大夫看看,吃几剂药就好了。偏他发病时正值我父亲去世,全家回老家奔丧,家里正巧又发生了点事情,这孩子便把这事瞒了下来,只在外面抓了几剂药吃,可不知遇上的是什么庸医,药吃下去,不光病没治好,反而更严重了。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发现他这病症时,再请丁郎中他们来看,就已是这样了。”
“罗大人,请等等。”夏衿叫了一声,见罗维韬理也不理,脚下未停,她继续道,“罗大人想来也知道,每个郎中都有各自的绝活。许多名医治不好的病,却被街头的游医给治好了,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我父亲在临江城,名气虽不如丁郎中,但也不是无名之辈。罗大人如果给个机会,没准令郎的病就能治好呢?这个机会,与其说是给我父亲,不如说是给令郎。罗大人何不试一试?”
见夏衿将药箱提在手中,并不十分吃力的样子,他这才放了心,抬脚往罗家大门走去。
看着那伸出的手腕极为纤细,还肤如凝脂,手指更是如青葱一般,夏正谦脸色倏地一变,猛地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夏祁。
想想夏衿平时的生活,夏正谦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问让夏正谦吃了一惊。
说到这里,他望着夏衿,没有再说下去。
夏衿舀了一勺汤,慢慢地喝完,这才道:“为什么呢?大太太院里当差多好啊,走到哪里都风光,府里上下都巴结,想来拿的赏钱也不少。”
“可是,哥哥的事您打算怎么办?”她问夏正谦。
老太太说完那话,扶着丫鬟的手继续往前走。不过走到屋门口,她又停了下来,转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有人来提亲,提亲的对象是衿丫头。本来我不同意的,但衿丫头今天的表现实在让我开了眼,留她在家里,没准哪天我就让她给气死了。还是把她嫁了吧,那门亲事我做主了。你们回去好好给她准备嫁妆,再管着她些,别让她东逛西逛的又弄病倒了。”说着直接进了屋。
他目光锐利地望向夏老太太。
夏衿转过身去,对夏老太太道:“我只说一句:昨晚我哥哥请人吃饭前,因钱不够,曾到我那里拿钱。知道他请人吃饭的,是我的大丫鬟青黛。”说着点了点头,“我说完了。”退到了一边,闭嘴不再说话。
他听得出,大太太所说的话,都是他拿银子时跟妹妹说过的。因为是当着青黛的面说的,他当时就后悔了,所以回去之后,又回忆了一遍,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说了很出格的话,会不会引起什么麻烦。正因如此,昨天说的每一个字,他记得很清楚。
“都怪我以往面慈心善,纵得你们一个个不知好歹。儿子给你养得逛了,女儿让你养得心怀怨毒。舒氏,你对得起我们夏家吗?你以何谢罪?”夏老太太指着舒氏骂了一句,转脸对旁边的婆子道,“把天冬、元胡都带上来,让她听听她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免得怪我老婆子冤枉了她的好儿子。”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夏衿一眼:“你爹爹成亲之前,老太太的娘家叔叔做到了州府主薄,如今还在任上;没几年,她堂兄也考中了举人。有娘家人撑腰,你祖父也不能拿你祖母怎么的。再说,每次她都不是无理取闹,总是拿了我的错处说事。虽然只是小错,却也能叫你祖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