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江东潮流的领导者,标榜素业风度,有的士人甚至以饮茶来附庸风,没有辛勤的劳动人,共渡难关的精神,也正好符合东晋初期财政困难,王导迅速将饮。东晋官吏薪金并不多,还是流亡、内,但从未因病痛荒废一日的练习,可谓是身残志坚的小孩。
士族南渡之后多在人烟稀少的江东圈地划田,收留流民当佃户,谢家当然也有圈地,士族带头节俭清廉,
王胡之身体孱,患有风眩之疾,再加上士族擅玄风,务实的人更不多了。诚然要代代为,
世家高门,与别的世家结为姻亲,绵延士族。我志谁赏”,
老头,紧接着琵琶节奏变缓,渐渐竟合上了谢尚的节拍。
比起桓温,其实更可怕还是几十年后的淝水之战吧,历史上是谢安带领家中子侄辈搞定了前秦苻坚,但现在轮到自己,如果搞糟了,东晋可就玩完了。
二是鹰扬将军苏峻。
谢尚更不好过,一个人闷声煎熬了几天,终于将谢安去破字的事跟二哥谢据说了。
然后,他大着胆子,伸手没入了黑影中。
顾清越颇为遗憾道:“并未画全在场中人,怕失了阿兄画中清寂意境。”
“反正我是乡下回来的小孩,让他们笑话去。至于不倒翁,以后用木头给你做一个结识的。”谢安拾起地上的伞,挡在两人头顶,王熙之坐在席上,仰头望着他。
温氏姐姐惊讶,“稀罕碎蛋壳?哪个下人从厨房里弄来哄你的?这东西那么脏,快扔了去!”
没有顾荣、纪瞻这些江南士族的鼎力支持,东晋朝廷不会那么快在江南站稳脚跟,王导也对这些功臣极为尊敬,只可惜,顾荣已逝多年,纪瞻垂垂老矣,席中满目才俊,却再也无当年相视一笑的故友。
对方的目光里分明写着对大哥谢奕的不屑,谢安是大哥谢奕教的,阮歇正愁找不到污点来抹黑谢奕。
谢尚口中轻声跟着哼唱,潇洒自如一手拉着一个弟弟,踏入了正厅。
王敦是王导的堂兄,王氏旁支兄弟亦是东晋臣子,总之这些年是琅琊王氏最为辉煌时刻——被称为“王与马,共天下”。
说到这里熊孩子压低了声音,谢安白了他一眼。
谢安打量这年龄相近的三兄弟,大哥谢奕白衣夹深袄,健气勃发;二哥谢据单衣外披都是一水的豆青色,光华内敛;堂兄谢尚锦绣华服,举手投足仪态十足,当是谢家门面人户。
“方才阿爹说不能去招惹王熙之,可我午后已经招惹过了。”谢安鹦鹉学舌般说着,见谢父脸色一沉,连忙又道,“她的那宝贝鹅又跑到家里来,我抱着鹅还给了她,不过是从后门进的,有失礼数,请阿爹责罚。”
东晋立朝,实是逃亡,若这风气盛行下去,收复山河的壮士雄心也能被这东西一点点消磨。
不过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安木桩子地杵了一会,正要告辞,就见面前雪人似的小萝莉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你刚说那些好吃的,把鹅换成鸭,我觉得也很好吃的样子。”
好吧,来日方长!谢安揉着饿瘪的肚子,决定留多点时间让自己去消化这么多信息量,书法非一日而就之功,自己能入弱鱼池还得全靠前世书法基础打底呢。
“刚才你呆住了,现在是不是有点胸闷。”
去书房要转过一道长廊,廊下铺满席子,每日都要清扫,异常洁净,但因家境并不富裕没有彻夜点灯。
第二首诗才是他真正要呈给桓彝看的。
这是谢父和桓彝聊起了谢奕回京之事,孔严在一旁插嘴。
“而且你并非故意做作,全然凭心而为,不必介怀。阿兄助你心甘情愿。至于那孔严,就让他当一回你的垫脚石好了。”
司徒掾是司徒之幕僚,做些文书工作,孔严虽口中喊苦,却异常得瑟。
所以谢奕对自己这个弟弟特别疼爱。
小孩的大哥是剡县县令,可大哥嗜酒,昨夜正教他读《毛诗》,一时兴起,穿着单薄棉袍就跑到庭院里,说是要对月吟诗,还折了梅枝,舞起剑来。
谢安摆手,“殿下叫我阿狸或阿安就好了。”
“阿狸,那你叫我阿衍,父皇和舅舅都说你是小神童,让我同你学习,不得与你摆太子的架子。”司马衍真是乖得让人想摸头,“阿狸,你书法学到什么了?”
谢安也诚恳答道:“握笔之时大哥就教我隶书,练得最多的是《曹全碑》,后来就开始学钟繇先生的真书和张芝先生的草书,不过草书还未踏入门径,真书初窥墨道,还需多多读帖与临帖。”
“原来阿狸是双书并学啊,我现在还在临隶书汉碑,大舅舅教我入门,翼舅舅也曾悉心指导,可惜他们都太忙了,所以父皇找你来与我作伴。”
司马衍口中的大舅舅是庾亮,而翼舅舅正是庾亮的五弟,今年刚满二十,墨魂榜四品,擅长隶书与草书,是东晋墨坛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两人又悄悄说了会话,过了不久,牛车外一老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殿下、谢家小郎请落车。”
终于是到了么?
谢安落车后望着面前荒草中高耸的九层青云塔,听到塔身的无数铜铃被风吹响的声音,顿时觉得心静清凉。
青云塔,是收藏墨魂榜上书墨作品的地方。塔身有玄气守护,塔身是从昆仑山运来的石料,传闻秦汉朝时由一名修仙者带领教徒们建成。
可秦汉朝时国都在长安、洛阳,那时的建康名为秣陵,还是个小县,归属会稽郡。
三国时诸葛亮向孙权大赞秣陵地势,言: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此后孙吴在秣陵建都,改为建邺,直到东晋定都才改为建康。
所以看来早有先知者预见建康数百年后的王气,将青云塔建在此地。
如今青云塔不但是存放书墨作品的地方,还是皇室的藏书阁,以及太史令观天象之处。太史令就是后世的司天监、钦天监,主管历法与天象。
谢安自然知道这是个好地方,青云塔背靠的钟山,后来因山上多紫色岩石在太阳照射下有又被称为紫金山。
千年后的紫金山天文台可就是建在山腰上啊,只是现在从山下望去,只看到郁葱林木与突出的岩石,深山莽莽,尚待开发。
众人登塔,谢安与司马衍短腿行得慢,等他们来到塔顶时,皇帝与王导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
君臣虽有间隙,但谈起兴建太学、南北士族矛盾调和的野望,皇帝司马绍还是很尊重王导的意见,连庾亮都不敢插话。
由此可见王导的威信与威胁,并不是他躲在家里闭关养生就能躲避的,也不是堂兄王敦作乱,他就能被轻易牵累获罪的。
司马绍与王导又聊了会,就见有一中年大臣到来,介绍之后谢安方知这人是兵部尚书、领军将军卞望之。
也就是谢安与小太子今后的教学老师了。
卞望之的草书在墨魂榜上名列三品,其字如人,铮铮铁骨,礼法端正,他是一位文武双全的严师。
谢安这便安心了。
拜过老师,卞望之忽道:“小安郎的诗不错,稚童情趣,为师刚从藏帖阁出来,见你那幅鹅凫水图也画的不错,果真是建康小神童。”
建康小神童是近来谢安在外头的名声,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在家谢尚未免他骄傲,外面的传言夸奖一概不让他知晓。
“老师谬赞了。”谢安见自己的画被夸了,心安理得接受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