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一愣,”
少年,郑队率不是唬咱,锦衣华食,没想到是个软蛋!爆发出轰然大笑?短暂的寂静后,养尊处优?就养出这老想着跑,四下里纷纷惊乱,“狼、狼群!快关门,关城门啊!”
一路好吃好喝的供着,“哈哈哈,“说了有,”
他一声骇叫!
文初把他扶起来,“我险些杀了你,”
“?却唤我恩人!”
不一会儿,锅碗瓢盆的声音叮当作响,重新上路,众人收拾。
这一条缝隙,无异于逃生的希望!
咔嚓!
七八个的话,躲不过再打不迟——赌了!
“要我说,跑了也好,总算留下条血脉。”
只剩下龟奴缓缓挺直了腰背,哪里还有半点儿猥琐之态?
公子也不推辞,从大氅中伸出手,肤白如玉,五指修长,腕子上隐约戴了一串佛珠,遮掩在宽大的袍服袖口处,怎一个赏心悦目。唯一不和谐的,恐怕就是食指骨节上那处青紫色的伤痕了,斑驳的血迹干涸在伤口周围,皮肉深深外翻出来,竟是几可见骨!
又好像过了十年百年那么久。
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嬷嬷眼前一黑,晃晃悠悠晕了过去。
一桌,一凳,一柜,一床,两丈见方,简陋逼仄。她在凳上坐下,这小屋顿显拥挤,四下里尽是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怪不得那蓉儿盼来盼去,就盼着挂牌儿的日子了。
“敢什么?”
文初一偏头,避过她张牙舞爪的手,反手扯住头发,向着门口大力一甩!
见时候差不多了,文初这才唤道:“伙计。”
直过了好半晌——
文初缓缓睁开眼,“你想多了,我若会拳脚,早便逃出生天。”
她却笑了,享受地倾听着久违的聒噪,终于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即便仍有疑惑,但无论如何,满足于眼前:从二十五岁回到了十五岁,从三尺地牢回到了教坊司。
外面的寒冷昏黑立时被温暖和光亮所取代,金碧辉煌的一堵墙将里外分割成两个全然对立的世界,一边萧萧瑟瑟关门闭户,一边莺莺燕燕袒胸露怀。酒香、肉香、胭脂香,大大嗅上一口,让人从头到脚都熨帖起来。
五个字山呼海啸般在旷野中回荡着,没人敢吱声,也没人敢偷瞧将军的脸色,更没人不认为,今天这个胆大妄为的新兵必定身首异处!然而时间缓缓的过去,方才还怒气冲冲的老将军,此刻竟古怪地沉默了下来。
郑队率不由焦急,“将军……”
将军却一摆手,看向文初,“你接着说。”
她心下一松,知道之前所做所说的一切,目的达到了!但演戏演全套,面儿上依旧是冷笑斜睨桀骜不忿,“将军放眼江山,军国大事尚操心不得,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新兵所受屈辱。小人乃流民入伍,如何会易了营分配到死囚部?楚问堂堂丈夫,士可杀不可辱,这条命是为保疆卫国杀鞑子,可如今却要死在营内阴私之下,若非迫不得已,初入军营为何生事?区区队率,竟敢草菅人命,五十死囚,妄图腌臜弄庭,若无人在后撑腰放纵,他们岂有这样的胆子?!”说着霍然侧目,一眼定住到丁司马的身上。
一直没说话的丁司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骇了一跳,“将军,此人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必是想以此为自己脱罪!”
郑队率也慌忙道:“不错!将、将军明鉴,此乃她一家之言,末将万、万不敢如此!”
“够了。”将军看他一眼,又问文初,“你可有证据?”
“证据有二,其一,招募小人的牛队率;其二,想必如小人这般也并非第一个,死囚部如此猖獗,之前曾害过多少同僚,将军若愿查,必能查出斑斑劣迹!将军目光如炬,孰是孰非想必早有论断,小人最后只想问将军一句——虎贲之勇义,而今可在?”
文初说完,一改先前桀骜,单膝着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便垂目不语了。
没有人明白她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更没有人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将军拉入了怎样的恍惚之中。
虎贲,乃是他的封号,也是他的小字。这并非什么秘密,诸多话本子里都有记载,却极少有人晓得,当初给他赐字“虎贲”之人,正是文初的老爹!文初今日的所作所为,也正如当年虎贲将军的翻版!
大闹军营的新兵义愤填膺,梗着脖子大骂军纪之败坏,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伯乐,赞他勇义,赐他小字,收为左膀右臂,从此平步青云……
将军沉默良久,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有好片刻,才恍惚回神,疲惫地道:“楚问以参与者论,处军棍五十!队率营门斩首,以儆效尤!剩下的,所有人再加三十军棍!从今往后,若再现此等恶行,必将严惩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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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节还没完,今天有事儿,写的太赶了,字数有点少。
明天会发个三千加的大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