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晚晴不忘继续教育他:不看银子是谁出的,”
徐,徐家终究是!就算有仇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呀!扎哪里不好,“现在像什么样子,日后开馆也有,”
。
胡媚娘倒是看得更远些,提醒她道:“这事既然已经闹得大了,徐小乐再不计前嫌治好仇人的老爹,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偏偏扎那里,终于一撩袖子。开始治病,带了三姑六婆七八个泼妇,上徐家找佟晚晴算账,
就是这个讨厌玩意。声称“不打死一个绝不,让自己跟嫂子从亲密无间变成了看也不能看、抱也不能抱、睡也不能睡;也是这个玩意,亲亲小嘴,叫胡姐姐;还是这个玩意,连笑笑的小手都不能摸了。
胡媚娘叹了口气,拽了拽佟晚晴的手,要她坐下:“我就说,本来不算什么事的,叫你看得比天还大。远的不说,隔壁巷子里花家媳妇,人称花二娘的,不就跟她丈夫的义弟任三官私通么?只瞒着她丈夫一人,街坊里谁不知道?这还是有丈夫守着的呢!”
他道:“好姐姐,我浑身都痛,胸口尤其痛。”
看到家里莫名其妙聚了一院子的人,为首那人更是忍不住骂道:“都懂不懂规矩,在这儿杵着找死啊!”
他迎上佟晚晴,歪着头咧嘴痞笑:“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是来寻我的么?”
终于,徐小乐回来了。
只听咔嚓一声,张大耳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已经被徐小乐的体重压断了。
“那是什么?”徐小乐听都没听说过。
徐小乐张开双臂纵身一跃,如同展翅的大鹏鸟,咚地跳落在唐家的小苗圃里。为了徐小乐方便逃生,唐家妈妈原本在这里种的青菜都拔掉了——若是不拔掉,也都被徐小乐踩烂了。
胡媚娘一个激灵:这是话里有话呀!我哪里招惹她了?是了,孙神医说她肝气不舒,容易脾气暴躁,想来气候不好正是她发病的诱因。
佟晚晴凑近了些,皱着眉头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徐小乐微微点头,忍不住道:“都是一大把岁数的人了,跟小孩子似的。”
徐小乐盖上了乌木盒,学着师叔祖的样子,盘腿坐在床上,微微闭目,体会身体里的反应。
佟晚晴一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樟木箱子,大得能将徐小乐装进去。这是她过门时候带的嫁妆箱子,后来嫁妆用尽,便用来收纳徐家的传家宝了。
小乐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这回算是揭过去了,连声道:“好好好,以后我到处都放一套干净衣裤,无论走到哪里发生了什么事,都能穿戴妥当。”
佟晚晴这才放心下来,又安慰了桃花两句,提起齐眉棍就往楼上去了。
李西墙就说:“师叔呀,这小子日后肯定也会知道,别到时候怨咱们不给他捷径走呢。”
她想坐起身,身子却不听使唤,好像被魇住了似的。用力一抖,方才发现原来身上虽然没有压麻袋,却趴了个徐小乐。
胡媚娘笑得前俯后仰,突然听到隔壁书房里传来一声咳嗽,连忙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小乐。
徐小乐捂着额头叫道:“哎呦呦,李老可是尊称呢。”佟晚晴就笑:“那是我动作快,免得你犯错,日后下了地狱被小鬼拔了舌头。”
木渎的“渎”字,在吴语中就是河流的意思。以木为名,那是因为上游开采的木材沿着胥江汇聚于此,木头多得连河都占满了。
于是,徐小乐闲暇时候也会跑去道士们藏书的地方,随手挑一本名字引人的,坐下看上一看。何守阳等一干道长都希望他能有机缘皈依道门,哪里会去阻他?巴不得他在藏经阁看上一辈子。
一旁干活的健妇们早对这大丫鬟存有怨气,闻言纷纷轻笑起来。
孙玉峰笑道:“这不就是了,有什么难的?”
他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李西墙满脸哭相:“啊?师叔,能否体谅则个?”
徐小乐更加奇怪了,问道:“师叔祖,这些人是谁?”
这回真是关得严严实实,一点偷看的缝隙都没有给徐小乐留下。
神仙姐姐替小知音担心,就问道:“你是进山采药来的么?在这儿跟我耗了半天,采不到草药,回去会挨骂么?”
徐小乐背过手去轻拍皮皮,心中道:别闹,不知道神仙姐姐还弹不弹琴了。
徐小乐大惑不解:“师爷就他一个徒弟么?为什么不传给别人?”
孙玉峰走上前,双手探入背篓,从里面捧出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小东西来。这小东西眼睛极大,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好奇地打量四周,丝毫不见害怕。
孙玉峰点头道:“你最近没事也好,可以帮我处理些杂务。我可以抽出时间教导小乐。不过我八月间还要南下云贵,只能给小乐打个地基,你平日空了也多给他讲讲医门规矩。”
如果说天下的师徒有各种各样深浅不一的感情,徐小乐跟李西墙显然是极为诡异的一对。因为数十年的心疾,李西墙并不想收徐小乐为徒,但是他又不敢打骂徐小乐。
“这五千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就是所谓的历史。如果把这些历史都写下来,书册恐怕能堆成一座山。把这如山一般的历史,跟煎药一般煎成一小碗,便是我们所传承的道统。
徐老安人在屋里发出一声干咳,开口教训道:“桃花,咱们借住这里,当心存感恩,没意思的话少说些。”
徐小乐偏头道了声谢,揉了揉眼睛,一点心都没有分。他面前已经摊开了好几本药书和前人笔记,仔细琢磨着孙玉峰开的方子。
孙玉峰没有理会徐小乐,继续道:“除了贪凉以为,你周身经脉都有寒湿之邪。苏州府已经多日没有下雨了,莫非你还洗了冷水浴?”
胡媚娘掩口笑道:“我也看出来了,小乐缠着你就跟儿子缠娘一个样。”
徐小乐道:“这就算不是门规,我也要答应的。天天被嫂嫂打,若是心性不好,早就跳河去了。若是身体不好,早就被打死了。”
道士道:“第一件事,你要随我学医。”
徐小乐喃喃道:“那我就去铺子门口等着,跟着你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