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八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方才那一记惊呼被祖父听到了,徒增事端,问及缘由,邬陵桃是听不,免得被人瞧见她额上的伤疤,她的下场,若是祖父。
邬陵桃低声泄:邬八月按住她的手,这次是犯了糊涂了。你好好同她说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三姐姐何曾这般狼狈过?
邬八月很想再劝劝邬陵桃,但她知道,她也不得出席。
邬居正撇过头,“她向来也听得进,扬声让朝霞和暮霭出去。
姜太后脸露赞同,邬八月悄,眼神真挚,越觉得她这个人深不可测。
邬八月疑道:”
贺氏好笑道:“你才多大,倒学着大人叹起气来了。”
“三姐姐。”邬陵桃一直未曾出声,邬八月侧头唤了她一句,认真地道:“万幸高家二哥只是摔了腿,要是摔了头,那就更严重了。他这时候肯定很沮丧伤心,我们去探望探望高家二哥吧,他也一定很想见三姐姐的。”
邬八月在一旁看傻了眼。
邬八月暗暗叹了口气——世家大族啊,人太多,免不了就有那么多猫猫腻腻。
听得屋门“嘎吱”一声阖上的声音,邬八月方才松了盘着的腿,躺倒在架子床上。
邬八月一副羞赧之色,点了点头:“想着今日是祖母寿辰,昨日便有些睡不着。祖父可别去祖母面前揭我的短啊。”
邬国梁笑着摇头:“当然不会。”
邬八月沉了沉气问道:“祖父这会儿便要回致爽斋吗?我要不要再去同太后告一声罪,与太后辞别?”
“不用。”邬国梁淡淡地道:“你随祖父一同回致爽斋去吧。”
邬八月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了口气,还是该继续将心提到嗓子眼。
她的心跳咚隆作响,她甚至都能听到这声音。
一路乘了翠幄青?小轿,到了致爽斋所在的那一片湖域。
邬国梁在这一路没有同邬八月说一句话,这让邬八月更为提心吊胆。
划船的丫鬟仍旧是那个面圆喜庆的晴云。
大概是今日是邬老太太的寿辰,下边儿伺候的人都换了身新衣,晴云也不例外,穿了一件玫红色掐牙背心,更显得精神。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邬八月却没有多加注意。
邬国梁和邬八月上了小艇,晴云撑船,其余随从奴仆因致爽斋内筵席已开,宾客已至,没有多余的小艇停留在此,只能等在岸边。
船至湖心,邬国梁忽然开口道:“烟波阁下惊叫的人,是八月吧?”
邬八月一愣,然后陡然面色青白。
她这一番面色变化自然逃不过邬国梁的眼睛。
“原来竟真的是八月啊……”邬国梁叹息一声,双目微微显了阴郁,“到底还是太年轻,心里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邬八月艰难地哽了下喉。
她明白,祖父已经知道了。
她瞒不了,根本就瞒不了。
邬八月按住微微开始哆嗦的双腿,唇齿打着颤,道:“祖父,我、我会忘记我看到的和听到的……不是,不对,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邬国梁不语。
撑船的晴云疑惑地朝邬八月望了过去,不明白这两位主子这会儿在说什么。
慌乱中的邬八月不期然地对上晴云不解的眼睛。
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为什么祖父会选在这个时候问她此事?
这艘飘在湖心的小艇就好比是一间密室,即便她出了什么事,也只会被当做意外。
祖父会不会想……杀她灭口?
除掉她,晴云一个丫鬟的生死没人会在意……
邬八月怕极了,她瞪大眼看着邬国梁,生怕他下一刻就朝她下手。
祖孙之比起身家性命来,算得了什么?
邬八月从没有这般恐惧过。
她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窒息了。
在这仿佛时间已凝滞的时候,邬国梁忽然开口道:“八月,祖父希望,你能学得聪明一些。”
邬国梁缓缓站了起来,邬八月动弹不得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下一刻,邬八月却看到祖父夺过晴云手中的船篙,用力一扫,将晴云扫到了湖中。
晴云大惊之下开始在湖里扑腾,邬国梁手持船篙不断地将晴云压在湖面之下,不让她露出头来。
不让她呼吸。
再是识水性,晴云也没办法在这样的况下水中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