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惊讶的样儿。
“执笔女官可是身子不爽利,未曾搭理菁月,太后甚为想。
邬八月态度冷淡,当然不懂分辨。”
四皇子窦昌洵算虚岁也只?颁下懿旨,要邬四姑娘邬。”
“八月啊,从清风园回来后哀家就没见过你,这段日子你被拘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宫里又来了消息,何话不该说,近日天凉,可要注意身体。
“怎么个意思?当初你大姐入宫,这会儿轮到你嫁给,也没派教养嬷嬷来?”
再听到邬陵桃说,那许嬷嬷乃是太后亲自派了出宫来的,
贺氏自然没。邬八月就更觉胆寒。
“……四姑娘?”
凭什么西府的女儿都要替东府的女儿做垫脚石?
孩童说话可没有大人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他说什么,他心里想的便是什么。
尤其是她一双眼角天生上翘的丹凤眼,更让人觉得无限妩媚。
“居正媳妇儿,你大嫂这话问到我心坎儿里了。陵桐女伢这怀上了娃,害喜厉害不?”
邬八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八月二十八,钦天监择定的回京日,宣德帝御驾起程,众位王公贵族,朝廷大臣相随,浩浩荡荡地往赴燕京城。
甚至有可能让太后懿旨赐婚。
姜太后对邬八月一笑。
“我到底哪儿比不过邬陵桐!”
邬八月望了她一眼,低声道:“愿平安顺遂……”
贺氏顿了顿脚步,和邬八月迈了进去。
邬居正怔怔地目送邬国梁远走,忽然觉得父亲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他当着她的面杀晴云,只是为了让她害怕,害怕到以后不管如何都不敢提及她今日瞧见的那件事吗……
邬国梁笑着摇头:“当然不会。”
这时候的姜太后却保持有足够的冷静,后|宫沉浮几十年,临危不乱已成为刻在她血液中的本能。
邬八月仍旧给姜太后捶着腿,管事嬷嬷进来唤了她一声,道:“太后。”
宣德帝即位后,遵祖制,封赏后|宫。静和公主追封为静和长公主。
邬国梁不欲听邬陵桃再多说。
邬八月手撑着额头敷衍了暮霭一句。
她的亲事在辅国公府、承恩公府和兰陵侯府看来,是断不能出一点儿差池的。
姜太后便转向邬国梁笑道:“邬老为我大夏殚精竭虑,我大夏能有邬老坐镇,真是大夏之幸。”
晨光绚丽,旭日东升。
邬八月躺在床上仔细地听着,为贺氏最后一句真心替女儿打算的话而感动,也对贺氏那句“一切为的都是婕妤娘娘”而感到疑惑。
按道理来说,身为母亲的贺氏可以全权做主她的未来亲事,根本不用来问她。
她们大房三姐妹当中,就属四妹妹邬陵栀最得祖母喜欢,父亲母亲也最喜她。东府西府同辈的姐妹有六个,也只有邬陵栀有小名儿,祖母老是“八月八月”地唤她。
暮霭让小丫鬟帮着打理桌杌,因她没去致爽斋正房,所以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且她性子活泼,听了这么一耳朵,难免心里痒痒,见朝霞出去了,她忙问邬八月道:“四姑娘,三姑娘怎么被二太太关起来了?她是哪儿得罪二太太了吗?”
犹豫了片刻,邬陵桃方才低声地开口。
朝霞伸头瞧了瞧架子床上侧卧着,明眸微闭、呼吸匀亭的邬八月,伸了食指比在唇间,小声地道:“噤声,四姑娘睡了。”
姜太后坐在上,当着众多前来给她请安的宫妃的面,话说得十分痛心疾。
邬八月心里冷笑。
她拜下磕了个头,并不为自己辩解。
她道:“臣女自知犯了大错,有负太后恩泽,自觉无颜继续侍奉太后跟前。太后虽仁慈,但有功则赏,有错则罚,臣女愿承担一切罪责。”
邬八月把话摆了出来。
如何责罚,那就只待姜太后决断。
姜太后心里更加恼怒。
她本是想让她在众多宫妃面前没脸,没想到邬八月竟将计就计,在话里点出她仁慈。
若她罚邬八月罚得重,那她的仁慈从哪儿来?
可若是不罚,她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人可是她提溜出来放在众宫妃面前训斥的!
何况邬八月人精儿似的,竟然说了“无颜继续侍奉太后跟前”。
她要是继续留邬八月在跟前伺候,那岂不是会让人耻笑她一国太后竟然找不着人伺候?
姜太后骑虎难下,一时之间竟没了话。
慈宁宫内顿时一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