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宏斌愁得自顾自喝起了闷酒，我们也用不着出，要不是沈放这小子精得跟鬼似的，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让沈放真的恼了……唉，“我觉得沈放还是有点容人的肚，好半晌才接话道，望着表情讪讪的毛，刚想开口说点什，以后再想套他的话就难上加难了……”
杨健在旁边陪着笑，眼瞅着沈放咕咚咕咚把酒倒进嘴里，冲左宏斌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差不多到位了。
这时候沈放反而不好意思推脱，怕就怕老毛最后跟小姑，想尽办法灌醉他呀，有了今天这次呀，偏偏姚玉蹦蹦跳跳得就跑到跟前，拽着自己的手很难得地轻声撒娇：给我点，“放子？”
任强尴尬地跟在身后，嘟囔着说：难道你就白白被人给？“不找三哥那怎么办？”
走进学校大门，抬头就是主教学楼上那巨大的欢迎新生的条幅，沈放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自己缺憾的校园生活，身后忽而响起一片嘈杂声，回头一看，却是两个骑着山地自行车的少年在人行道上高飞驰，吓得不少女生尖叫着跑开。
王永庆的反映出乎沈放意料之外，这个老人只是摇摇头，嘀咕着说了句“这不可能”，便皱着眉头再也没有别的话。
这话一出口，不仅姚齐理愣住了，就连爸爸按在肩膀上的手都僵住了，两人都不可思议地瞪着沈放。
“这叫做育，懂不懂？我妈说这个年纪是一天一个样，说不定哪天我醒过来呀，就变成又肥又丑的小母猪了……”姚玉轻轻捏玩着沈放的耳垂，“放子，要是我变成了小母猪，你怎么办？”
旁边的郭德凯忽然咳嗽一声，插话道，“听你们说了半天，我倒是有点想法……”
“……你太让我失望了，张妍，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仔细想过没有，为什么我要跟你讲沈太福的事情？是为了吓唬你吗？是为了考验你的胆量和魄力吗？你究竟有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件事……”
沈放感觉脑门冒出一层热汗，抬手擦了擦却什么都没有，他将目光从王若琳的大腿慢慢往上移动，直到与王若琳对视，才轻叹道：“我离不开清荷……”
点点头接过参汤一口饮尽，付骏长舒口气，脸上这才算有了点笑容，“大姑你正在戒烟，身子乏就不要起床太早，吩咐佣人给熬汤就好了。”
“嗯……”邱清荷应了声，身子却没动，抓着沈放抚mo自己脸颊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心中说着，“就让我放肆这一夜吧，哪怕真的没有将来！”
“嗯，我在家掐指算了半天，觉得差不多该动身才出门的。”其实沈放到了已经约莫半个小时，一直躲在对面的树阴下没有出来，而且要找到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几乎小半个上海市都绕遍fanwai了，只是这些，他并不想让清荷知道。
这少妇冲沈放笑了笑，视线落在那急急撂下电话的保安身上时，却格外的阴冷，她慢步走过去将手里的坤包往台上一放，沉声道，“你是自己去炝头那挨刀子，还是要我从包里把他的号码找出来？”
以为是菜市场啊，还匀一台给他！
张妍心都凉了，木呐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老板。”
“放心了，声音那么小，他又听不见，你羞什么呀。”
“带回来你妈还不又得心疼啊？还记得上次你大堂叔来，搬走缝纫机的时候，你妈那表情不？”爸爸松开工作服的扣子，那起一张报纸扇了扇风，“你大堂叔的孙子考上浙江大学了，家里困难没凑齐学费，所以来问我们借点。”
只见几十个工人还有小孩围在两台小吃车周围，大热天的一个个在那吃得汗流浃背大呼痛快，而沈放和左雨各自在一台车里面做着烧烤、麻辣烫和铁板烧，看情形简直比吃的人还要高兴。
也不知过了多久，焦头烂额的柯志刚走到赖家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事情实在是太不凑巧了，偏偏赶在袁市长来的时候闹腾，唉……我说小赖啊，常言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这档子事啊……不说了，不说了……”
“算了，不要你誓了，否则你可就惨了，这事儿呀，我好朋友唐晶知道的一清二楚。”
“古语常说天高皇帝远，在那些没时间了解事情真相的人看来，机械厂负债累累濒临破产，并非赖家义的责任，而是国有体制的问题，是技术落后生产落后思想落后以至无法适应市场的问题，他们本来就觉得赖家义能干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再一闹，闹得越凶、闹得层次越高，就越显得赖家义的处境困难，这无形中只会给他增加更多政治筹码，反而是便宜他了。”
傍晚，下着蒙蒙细雨，昏黄的路灯光影婆娑，映着坑坑洼洼的路面雨水似乎滂沱。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给你解释业务上的事情，明白吗？”
也不想想沈放打了多少年台球了，这种小角色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几杆打下来霍鸣的脸色都变成猪肝了，一脑门子的汗水就跟被泼了洗脚水一样，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沈霖算是松了口气，只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半年时间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弟弟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真是对不住，什么人家里都难免有个把一脑袋牛粪的东西，你别往心里去。”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沈放笑着转过身，瞪了卢惠贤一眼，低喝道，“还站在那，赶紧走啊，难道要我叫人来赶你出去吗？你不要脸，我们姓沈的还要脸！”
三个人在那笑成一团，沈放也咧嘴跟着笑了两声，眼睛看着姚玉怀里抱着的大纸盒，倒是有几分好奇，这礼物他知道是妈妈准备的，因为姚玉的礼物前些天已经送过了，可记忆中，妈妈这次送的应该是支三色能转的圆珠笔才对，也没用这么大的纸盒装着。
拿了点钱塞到哥哥手里，沈放跑进对面的杂货铺，拿起电话给上海办事处打了个电话。
功夫好就当秘书？那是保镖吧？沈放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我觉得还是像我妈多些好，这样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妈都会偷偷藏起来给我留着，我哥就算想怪她偏心也没办法，谁让他长得像爸爸呢？”
左宏斌气得抓起腋下的雨伞就要打过去，沈放步子一挪挡在沈霖前面，微笑着说道：“左叔，机械厂要垮了？”
洗过澡身子清爽了不少，回到房间哥哥却已经走了，坐在电扇前把身上的水吹干，穿上背心短裤踢个人字拖，沈放背着帆布包就出了门，却并没往学校去，不是他不在乎补考，而是根据往常的经验，除非你真是懒到一塌糊涂无可救药交白卷，否则差不多应付一下学校也就让你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