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儿好半天，秋菊竟忘了继，”心情大起大，“……秋菊姑娘放，奴婢都被你拍笨了。不满地后脑勺，秋菊才回过味。知道阿忧身子不好！我已经雇了马车，一旦染上瘟疫，十有八九是死，一提到瘟字，没有不怕的。
李齐媳妇就讪讪地笑，“小姐就会欺负人，
她这是在玩，
古代医疗，就在胡同外的对街等着，阿忧去了也只是帮着诊脉，绝不会累着的，药堂里有伙计。”
十三岁，在现代还是个躲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初中生，这个年龄，但在古代，尤其那些有条件的大户，已经开始往屋里放通房了。
身为大夫，甄十娘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以后也不贪玩了，我要好好念书，长大了去考状元，赚好多好多的银子给娘瞧病！”简文紧紧地抱着娘亲的腰，生怕一松手，娘就没了似的。
嘴唇动了动，喜鹊想劝甄十娘单独给简武简文蒸一锅白面馍吃，继而想到一旦他们被撵出这座宅子，只怕以后连玉米面粥都喝不上，就叹了口气，扶着秋菊站起来，路过门口时一手拎起向日葵筐，“……走，我们去前院剥。”
甄十娘就微微地笑，“……他们不是很开心吗。”
“要不……”见沈钟磬沉吟不语，老夫人更认准了一定是甄十娘不同意，她低头想了想，又商量道，“磬儿索就求万岁恩准，休了她？”
小丫鬟的冬衣通共也不到一两，都提给她，锦衣坊还挣什么？
楚欣怡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摇摇头，“大自从搬去祖宅就从没回来过。”又解释道，“……婢妾以为她身上有几千两嫁妆，不缺银子，加上祖宅离这太远，将军又特意嘱咐不让婢妾去见她，却是把这事儿忘了。”诚惶诚恐地看着沈钟磬，“都是婢妾疏忽，大可是对将军埋怨婢妾短了她的月例？”站起身来，“婢妾这就遣人将她这几年的月例如数送过去。”
看着李齐媳妇满眼疑惑，甄十娘含混地解释说“……我去年无意中救了将军的爱妾，大约他是来报恩的吧。”又道，“将军听说我姓简，还问是不是熬制阿胶的简大夫，说要帮我联系往太医院送阿胶呢。”
自打上了桌，他就一口也没动那盘狍子。
“你一冬天就吃这萝卜条？”正低头切的认真，没提防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甄十娘一哆嗦，险些切到手，她错愕地抬起头，沈钟磬正皱眉看着她。
即便过了五年，他那毒舌的功夫，她依然记忆犹新。
即便和离了，她也不能和别的男人乱来，不能另嫁！
见犟不过他，甄十娘就叹了口气，暗想，“……伯母也是好意，我若执意不收倒辜负了她，罢了，快冬天了，正是进补的时候，我明儿就再给她送些阿胶也一样。”这么想着，就笑着点点头，“好，我收了就是，张大哥先进屋喝口……”话说出口，突然想起沈钟磬还在屋里睡觉，声音戛然而止。
简武简文就嘻嘻地笑，“……我们想听娘讲孙悟空三打白骨！”追问道，“不知道唐僧有没有被煮着吃了？”
甄十娘不解地看了喜鹊一眼，随即了然：
“我也这么觉得。”沈钟磬突然转过身，“你说，她怎么能变化这么大？”
可是，谁能向他保证，她今天所有的表现不是另一个谋，另一个诡计？
“小姐的身子骨熬不了这傍晚的凉风。”知道甄十娘不愿意让沈钟磬进屋，宁愿在外面耗着，喜鹊低声解释道，一边收着石桌上没收完的棋子。
“五年的光，可以改变许多事情。”甄十娘眼皮都没动一下，伸手拿起一粒白子沉稳地落下。
只一瞬，便消失了去。
秋菊就放低了声音，“……小姐虽不常出诊，但她瞧的大都是冯大夫治不了的疑难杂症，这镇上早都传开了，说咱们小姐是神医呢，她出的药谁敢不信？”
“能为将军分忧，婢妾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一番话柔柔怯怯的，楚欣怡亲自给沈钟磬蓄满茶，轻轻转了话题，“将军喝茶……”
对参加十皇子满月宴势在必得，楚欣怡可谓软磨硬泡用足了手段，逼的他最后不得不躲了出去。想起这些，沈钟磬心里就有一丝不快，眉头也蹙了起来：“……什么时候，与世无争的她，竟也开始虚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