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是她好好语地劝自己戒毒。当年自己毒瘾作，“好哇，就该选择视而不见。方清妤要是狠心，一股脑儿地把委屈怪在方，你这是打算把家里。”
“啊，如果自己真的错怪了方清妤，又该以一个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她？
辛歆燃在客厅转悠了一阵，拿走了她专用的那个粉色抱枕，辛妈叫住她：初遇自，还一直细心照料着？柯茉绵的心？”辛歆燃听见柯荣成的提问连忙收回神，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就知道妈。“我听她的打算就好了！”柯方蕊开心得几乎要从车座上跳起来。
一张纸片摆在笔盒夹层的最上头，那天回家后柯方蕊第一，那是柯茉绵给她的名片，小心收着。
这样完美的一个人……从她说出爱的人是辛歆燃开始，就真的属于自己了？
柯茉绵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条腿有些麻，可她不敢起身，她唯恐看见方清妤眼里的更多绪，那些绪让她不安、自责。所以只是沉默着，想着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动不动地低垂着脸。
“柯茉绵？”辛歆燃把柯茉绵的那杯红酒塞到她手上，轻轻碰了下，“你想什么呢？”
柯茉绵浅浅地笑笑，掉转方向往回开，开到路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怎么不吃那家泰料了？”
那女人叫何敏，柯荣成提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柯茉绵当时没有用心听，所以并记住多少。只大概了解到对方在美国的一所大学任教，和柯荣成相遇纯属偶然。
“你就不能听我的解释？”方清妤只当是柯茉绵赌气，宠溺地揉了揉柯茉绵的头，对方不为所动地别过了脸。
昨晚柯茉绵只是依偎着辛歆燃睡了，她闻着辛歆燃身上的味道，不自觉地陷入她的怀里。明明是一种踏实的感觉，柯茉绵却做了一个让她心慌的梦。
又是沉默，让人压抑到窒息且无所适从的沉默。
她正想着，腰间忽的一紧，有人把她捞进了怀里：“原来，你在这里呢。”
放在以前，柯茉绵不敢设想方清妤还会来见自己，并以这般自如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柯茉绵真的不懂，她怎么好意思呢？她能做出那样狠心的事，怎么还能面对着自己笑得好像什么事都没生过？
辛歆燃第一次出席这类大场面，面对着无数照相机无所适从，柯茉绵的安慰并没让她淡定多少，反握住柯茉绵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直到进了舞会会场才松开。
柯方蕊的一双小手拧巴在一起，望着紫米粥无动于衷，看样子是下定决心要和妈妈作对到底。
西装革履的服务生引着辛歆燃入内，很快，坐在大厅正中位置、一个满脸笑意的陌生男人映入眼帘，他正朝辛歆燃举手示意。
这叫个什么事儿！辛歆燃说的每句话，每个笑意，都让柯茉绵尝到几分对方在调侃自己的意味。
一旁的郑诗颖已沉默许久，这时出声接话道：“我怎么听说柯总并不看好辛歆燃，甚至有把她调离助理职位的意思？”
蒋士婕又开玩笑了，她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柯茉绵的脸上毫无笑意，全是她对这个问题的认真。
那双常年冰凉的手覆上她的手掌，有些慌乱地将它们移开，接着转过身子，见到蒋士婕的那刻满脸诧异：“是你啊？”
离柯茉绵还有三十公分的距离，她刻意放慢了步子，一直保持这个距离，直到柯茉绵到了办公室门口。
女生剥着一只虾，一口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听我说完嘛，那个女人问我今天的讲座在哪里开，我当时只是觉得她很漂亮，气质好到爆啊！连声音都好听得一塌糊涂，就算她戴了墨镜我还是能觉得在哪里见过！”
柯茉绵把不愉快的事暂时收起来，无所谓地起身：“你今晚要回家还是住在这里？”
“谢谢。”辛歆燃哆嗦着打开车门。
辛歆燃面上风平浪静，以为白璐婉是准备在这里等柯茉绵回来，这都快下班了，柯茉绵估计也不会来。辛歆燃不知道要不要劝她一句，但白璐婉垂着眸子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她觉得自己说了也没什么用。
“学姐，门口有几个同学想进来，可是没有入场券。”负责管理入场秩序的人员找她指示，语气有些为难。
如果柯茉绵要去，不管早晚知道她都会去，蒋士婕让余可优等她消息，回过去给柯茉绵打电话。
好冷淡的眼神，辛歆燃背着包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柯茉绵对于她的态度必然是厌恶到了一个极点，她只一眼就读出了那个眼神的含义。
丝毫不在乎替身的心，不用在乎叫出那人的名字对替身而有多伤人。
“我爱你。”在柯茉绵换气的时候，辛歆燃在这短暂的间隔说出自己的心声，却立即被柯茉绵封住了嘴。
如果当时阻止她喝下那杯酒，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辛歆燃望着柯茉绵踉跄的背影，满心内疚，她为自己那刹那的出神感到懊恼，才会把好端端的一个人搞成这样。
“这个我早有准备……”一阵悉索的翻动声，男人随后又说，“只要一颗，保证欲火焚身。”
四年了，要对她说的话只有这些？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原来是这歌，柯茉绵的车上还有这张cd，这些年参加晚会应酬有时回家很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把这歌循环播放。
那个她，一定是柯茉绵爱过的人，她们之间究竟生了什么，才会让柯茉绵生出这般感慨？
“没有，”柯茉绵先她一步回答，“怎么会这么问？”
“柯总。”辛歆燃看柯茉绵一脸倦容，建议道，“我来开吧。”
柯茉绵一不地听金盈说完，等她说完，又不知道说什么，依然沉默着。
“是么？”白璐婉迷茫地看向刚才柯茉绵和孙萌谈话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
“我来给绵绵送药。”
“没看见呢。”女佣抱歉地摇头。
这女人，连生日当天穿的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色西装加白色衬衫，辛歆燃觉得柯茉绵真是个无趣的女人，站在她身后的员工为她忙活了好些天，却只能得到少得可怜的感谢。
柯茉绵，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今晚把辛歆燃送回家，这个被她妈唤作不知检点的孩子应该会被教训得很惨。为了报答辛歆燃无意间哄了她开心，柯茉绵大慈悲了一把，说是不认识路，更何况明早一起上班也方便，打算带辛歆燃回家住。
而柯茉绵始终闭着眼，似是享受。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七年过去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彻底忘了那张曾让她魂牵梦萦的脸。
辛歆燃大脑短路，闪过某天柯茉绵施舍给她两百块钱叫她打车回去的画面，反正，她就是看不惯柯茉绵塞钱给别人的行为。
这时候经理再不懂辛歆燃的意思就成傻子了，可惜他不擅长装傻，看着辛歆燃人畜无害的笑脸，僵硬地笑了两下：“那……那就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