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得像个碳球样的男神仙和一个噼里啪啦闪着亮的女神仙一个抱拳,先花神她老人家仙去已经不是。“月下仙人怕不,却没听过有什么,善心纠正道:
我步出阴影,自殿门外两列把守天兵中出列,可现下。我私以为凤凰,啧啧,如何形容好呢?听过凡间有门功夫唤作“烈焰掌”,倒是没听过有什么“烈焰眼”,还听说凡间有门偏门功夫唤作“寒冰掌”,站到狐狸仙跟前,总之颇,”
那眼神,真真半是烈焰,半是寒冰,扑朔迷离,轮番交替,十分具有观赏性。
满殿腾腾仙气中,不想扑哧君亦在我身旁拾了个蒲团,我寻了个朴实的背光僻角处满意落,大剌剌一个盘腿坐下,我朝他挥挥手,道:“扑哧君这路领得甚好,我满意得紧。现下,扑哧君可回去了。”
小鱼仙倌咽了口茶,亦凑近我,低声回道:“这‘小三’在凡间市井里是骂人的词。”
我不客气地端了小鱼仙倌替我满上的茶水,执了颗白子坐下来,“对了……”我不甚确定地张望了一下,向小鱼仙倌确认,“润玉仙馆可有瞧见火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此,我便自行来取了,也免去你许多麻烦。”现如今像我这般体贴且周全的债主我以为实在不多。
土地仙抖了抖,“小仙罪不可恕罪大恶极罪该万死,最最不该将陵光公子领去那烟花腌杂之地!”随即伏下身子趴在地上作认罪状。
那火蹿得倒快,顷刻间,整座小楼便被蔓延的火苗吞噬其中。凤凰总算有所动作,飞身将我擒出火海,后面土地仙跟着边追边喊:“二殿下且慢些飞,且慢些!”
玷染我吧!且玷染我吧!只要能出去耍玩耍玩。任凭心中一派呐喊,在小鱼仙倌清水样诚恳的目光下终是化作一句,“润玉仙倌说的是。”
小鱼仙倌一个失笑,“今日既将锦觅仙子从水镜之中请出,自然不会再将锦觅仙子送回去。锦觅仙子不嫌弃我的璇玑宫已是荣幸之至,又谈何叨扰?只是,二十四位芳主若察觉锦觅仙子走失,有上番前车之鉴则必定寻至天界,是以,若锦觅仙子想得个长久些的自由身,润玉以为天界并非首选。”
“荒唐!”丁香小芳主咬牙切齿截过话头,气得浑身发颤,“真真作孽!天地之大,女子又岂止千千万,你天家作甚总是不放过我花界?!况且锦觅,火神就莫要肖想了!”
“正是。”
“弟子于屋外林中发现了这小娃娃,恳请师傅救他性命。”小童见那婴孩气息渐弱,感同身受般唇色发青,面上泛起一层揪心之苦。
“好。就允你三百年修为。”凤凰笑靥浅浅一绽。
那妖怪双目一凝,万千光针飞射而出,凤凰反手放出一个仙障将我笼罩其内,转身抽出一柄利器便与他缠斗起来。
小鱼仙倌对她点了点头,但笑不语,凤凰那厮总算将冰仞一样的眼光从我脸上移了开,瞥了眼来人。那女子的脸色顺着凤凰的眼光所过处噌噌噌一顺儿红。
“丢了。”我如实回答,见他面色一沉,赶忙补了句:“昨日去姻缘府驾云驾得急,想是落在云头里了。”
凤凰抬眼将我淡淡一瞥,泰然自若道:“如此也甚好。近日里妖魔界出了些乱子,天帝遣我去巡查巡查,明日便走,此去必定经年,若你在天界住着,无人授你修习之法,倒也浪费时日,不若回去。”
狐狸仙委委屈屈停下脚步将我一瞅,“难道人家原来很胖吗?”
这厮压人一头的气势果然有些骇人,我赶忙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长得比你好看,全然巧合、巧合。”
狐狸仙一拍掌,乐颠颠道:“月孛星使可是来讨红线的?”
狐狸仙说过对付男子第一大秘诀便是切毋强攻,只可弱取,示弱乃是以退为进。
唉,不过吃了两枚朱雀卵怎的天地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食毕少顷,便有一股腾腾蒸汽自百会穴升起,奔往通体各个脉络,大喜,凝神打坐。
我便顺理成章地在月下仙人红彤彤的姻缘府里住到了现在。
呃~怎么没有传说中的狐臭。
我不解,方才说“甘冽”的是他,如今说“龌龊”的亦是他,喜鹊真是喜怒无常啊。着实令人不屑。
闭眼睛的后果就是,闭着闭着一不小心就给睡过去了。
“嗯。”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免了。没有什么少神,我元神灭逝后亦莫要立她为花神。”她摆了摆手,腕上玉镯相碰,似廊雨击青瓷,空灵剔透,低头凄然一笑道:“作个逍遥散仙便是极好。”
闻言,凤凰长眉微颦,眸色一紧抬头望向我,一眼撞入我莫名凝视他的目光之中,刹那间清且浅的凤眼之中仿佛有一尾斑斓的鱼款款游过。
握着我的手收了收,突然双目一闭将头偏向一边,面色一褪,喑哑道:“是我下手重了些,本欲罚你,不想,终还是罚得我自己,罢了……”
嗳?分明是我手中受伤,他一只鸟儿这般好端端站着却说什么罚的是他自己,不公道。
我怯怯问他:“你不会把我捉去给天后问诛吧?”
凤凰看着袖口一丝血迹,道:“寰谛凤翎上天入地只此一支,我将它留给你,你还不能明了吗?”既而惨淡淡了面色,几分颓然道:“纵使你我注定相望背驰,不得圆满……”
我捏了捏袖兜里的凤翎,不想竟是根如此金贵的毛儿,幸而没随手整理被褥时将它丢了。
得了这样宝贝,我十分满意,遂凑上前去嘬了嘬凤凰的唇,我如今瞧下来男神仙果如狐狸仙说的一般都欢喜双修,凤凰送了我这般贵重的礼,我却没有什么好回馈的不免说不过去,是以,便投其所好回赠个举手之劳的双修。
岂料,凤凰怔了怔,颊上粉色如晚霞喷薄而起,片刻后,神情却转作一派惆怅,又如上回般握住我的双肩将我生生推出一臂之遥,眉宇间甚是痛苦转过身背对我,面向峭壁下空旷山谷,猎猎山风带得他袍裾飞扬,竟有些天地决绝之意味。
瞧他这番形容,我灵光一闪,“我晓得了,你其实并不欢喜我……”
话音未落,凤凰却突兀转身,截道:“我怎么可能不欢喜你!”生生将我那话的后半句“你其实并不欢喜我和你双修吧?”从中间一刀裁断,可叹可叹。
嗳?不过我将凤凰的话放在口中一番回味,他说他欢喜我嗳,欢喜我!欢喜我?欢喜我……
我正兀自糊涂着,凤凰却凄然一摇头,道:“是,你说的是,我其实并不欢喜你……你便当我从未欢喜过你,你亦未欢喜过我……”
嗳?怎的一下又不欢喜了?喜怒无常啊喜怒无常,不过据我观着,后面他说“不欢喜我”方才是句大实话,是以,我便泰然舒心了,乖巧应道:“好。我自然听你的。”
闻言,凤凰面色一片凄凉,将我额前碎发拂了拂,轻声问道:“我给你的凤翎呢?”
我从袖兜中将那金贵的毛拿了出来,他伸手取过凤翎,将我头上葡萄藤拆下,亲手别上凤翎,道:“你带上这凤翎,让它替我佑你平安祥和,我今日便将你送回花界,从今往后,你我再莫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