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收了东西？”刘妈妈自是！
，可曾见着我爹娘？明日看了再说，看得见啥，请了赵明。谁知就得了上头的青眼，几个小的听得嘴边口水涟涟，都快滴出来了。
吃了口茶，赵李氏才缓过气来，兀自哭哭啼啼骂个不停。你回府，又问起来，≧≦
说着他就手，看现在给秀才免税的这个架势，只怕实惠的还在后头。王氏在村里人缘也不怎么。
毕竟人家是村长婆娘，待得旁人来劝架，也是偏心的，暗地里却是按着，明着是撕扯两人，让廖家婆娘好好出了一顿气。等到大郎兄弟两个赶来。才算是真正将两人撕开。
这句就连默不作声的大郎听见，都跟着笑了起来。
听了几句，无非都是李二哥的奉承话，明礼哥出息了，赵李氏享福了之类的，心下便觉着，肯定是李二哥有事相求，不然这好听的话儿就跟不要钱似的朝外蹦，累不累得慌？
刘妈妈上前拉了陈氏看了一回，见她浑身上下没啥不妥，这才松了口气，拿帕子掩着口道：“先忍忍，习惯了也就好了。”
这恰好给了赵李氏一个由头，她的气正没处发，闻言张口就夹缠不清地骂起来：“成日就晓得吃。吃罢便躲着耍。躲在西厢阁楼里头装个病歪歪的样子给谁看哩？呸！还说甚病？病了你还这么好的胃口。≧≦一顿能吃下两三碗饭？我这粮食都喂了狗哩，不过叫你去城里问一声罢了，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还给老娘甩脸子？一把年纪了还让老娘不省心？我这精打细算的都是为的谁？”
昨个儿夜里她自己算过了，若是按赵明礼说的，大郎二郎都不算成丁。其余几个小的更是不能算，这每年交的税赋就有些问题，不用说，肯定是赵老大做了手脚。
除了施州府和周围的几个屯子，再往外头走，就是土王的地界了。
二郎才不管哩，自从这眼伤了之后，他的心也算是被爹伤透了，言语间从未客气过，还称一声“爹”已经算是不错了。听了大郎含着训斥的声音，摆摆手无所谓地道：“算了算了，大人的事情我们能管什么？走，天赐，我带你们上山玩去！”
天赐还未开口，天佑便抢着说：“不关哥哥的事，都是我不好！”
赵李氏不理他，只问赵明礼：“可有这回事？”
路上那下人估计是得了王大人授意，不停逗着小小说话，问她年龄、籍贯等等。小小也不多话，倒叫王大人主仆俩啧啧称奇，暗赞这位赵秀才毕竟是成都府里做过事的，家中的下人也比城中许多大户家的严谨。
前些日子看着陈氏没怎么提当日的事，刘妈妈也带着小小一如既往地干着活，娘也消停了许多，至少陈氏的那份饭菜都是送进了房里的。所以他也想着糊弄一下，若是娘睁只眼闭只眼，这几个钱也就算了。≧≦毕竟那些粮食、肉、蛋，算下来也是不老少银钱呢！
果然转过头，看见抬着头的小小，赵李氏满脸厌恶地开了口：“动作还不麻利些？当着自己是城里小姐呢？再磨蹭下去，豆子就该发芽了！”
“哎哟娘喂，这么重的茶水我哪儿弄得动呢！莫要撒了就白费了三弟妹这一早上的功夫了！”都这时候了，王氏还不忘给上眼药，暗指小李氏一早上就烧了点茶水没做事。≧≦
“现在村儿里那些好事的，成天就盯着你们家，你说这样有意思么？人家那些本分过日子的，谁乐意跟你家往来？这男人再是在外头顶天立地，回家也要有个窝躺下不是？你们老赵家成天吵吵，谁能躺得安稳？”
谁知天赐站得直直的，就像没有看见自己似的，“恐”了好几个字都没“恐”出个下文来，觉着父亲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好，更加记不起来。
一听这话，赵老三喜出望外。≧≦这敢情好啊！秀才老爷亲自上门拜访，任是哪个也要卖三分面子的吧？这下坡上的庄稼算是有救了。
赵李氏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心里一直盘算着该怎么做才好。
三个孩子并排坐在溪边，背对着小路的方向，看不清表情。赵明礼正待出声，忽的听见天佑像个小大人似的长叹一声道：“也不知母亲到底怎么？”
儿子这般懂事，陈氏忍着痛点头赞他：“母亲知道。天赐，你带天佑和小小出去玩，别呆在这里了。”
得知是小李氏做的糖水鸡蛋，刘妈妈感慨地说：“这赵家就他们两口儿还是好的。”便伺候陈氏吃了，看着她眼中便落下泪来：“这日子……鸡蛋都成了稀罕物儿了……”
轻轻挣脱了赵明礼的手，陈氏轻飘飘地斜他一眼，没答话。
赵明礼正跪在赵李氏跟前说话，听了这一声，又冲赵李氏说了什么，正准备起身，忽的赵李氏就往前冲，口里喊着：“装！她倒是继续装！这什么晕倒，惊厥的？就是赶着下我脸子不是？”
这般行径，早就把赵李氏气得话也说不出来，抚着胸口哎哟哎哟直叫。唬得王氏和赵老大上前扶了，赶紧给她揉胸口。
赵明仁将坡上的事儿说了遍，最后总结道：“若不是他谭勇捷欺负我，我能受这气，能打孩子？二郎的眼会瞎？这说到底都是谭勇捷造的！不找他们谭家找哪个？”
赵明智挨着墙根蹲下来，苦恼地耙了耙头发：“我这不是找大哥吗？都找到城郊谢老三家了，正好进门就碰上大郎，也在找他爹。二哥，你是没见着大郎那个样儿，要是大哥在跟前，说不定都想把他老子揍一顿的好，唉，大哥这事干的……”
珍藏，也就意味着收藏这药的不是普通人家，更意味着不仅仅是有银子就能求来的。赵明礼一听便犯了难：“这可如何是好？”
赵李氏恨得牙痒痒，本以为这个媳妇儿还是自家人，该然帮着自己说话，挤兑挤兑陈氏。这些日子，她就想寻个由头把陈氏的油水挤挤，今儿这事来得正大光明的，适才她坐外面晒太阳，一直眯着眼想着这事。可没成想刚把架子搭起来，就叫小李氏给推倒了。
既然还没个结果，刘管家跑回来干啥？陈氏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果然刘管家接着说：“那大夫说要用麻沸散，调养要用高丽参、当归等名贵药材。二老爷怕银钱不够使，唤小的家来再取些银两以备不患。”
两个孩子极是认真，一笔一划都写得规规矩矩的。小小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羡慕。虽说她不是文盲，可这毛笔字真还从来就没写过，跟前世学的一比较，好多字都是繁体的，只能认识个十之五六，其余的都是靠猜了。
先前二郎家来，看伤、擦洗什么的，小李氏护着几个小的，没上前去看。不过看这架势，也知道是伤得挺重，趁着收拾碗筷到后厨，便低声问陈氏：“二嫂可细看了，真伤着眼睛了？”
这话可不是赵李氏爱听的，她拉下脸来问道：“咋就你一个？你家男人呢？儿子呢？成日里就知道耍着，自家男人也不看着。≧≦”
兄弟两个丢了饭碗，对看一眼，默默站起来往前头去了。旁边人见了都心酸：“可惜两个孩子，都是好把式哩，这么就……”
说到这里住了口，显是明白了过来。一家人自成都回来，原没打算再回去，便将这许多年在成都置下的产业都发卖了。可其中三个铺子地段太好，转卖出去舍不得，便一直压着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四百文？算下来每个人自己就落了一百文，十个学生一年下来也不过一吊钱，能顶什么事？
陈氏心知呆着不是回事儿，朝赵明礼使了个眼色，推说天佑天赐都困了，该安置了，敛身一礼退了下去。剩下王氏不好呆在堂屋里，恨恨地盯了陈氏背影一眼，自去寻大郎和二妞去了。
小李氏也瞧见了，微微一笑，说水不够使，使了二郎去外头再打桶水进来。弯腰对小小说：“小小莫见气，二郎其实挺不错的，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得，这就越扯越远了。
天佑倒没什么明显的外伤，不过手臂上几条印子，最狠的也不过是小腿上一块青痕。两相对比，明显小小的伤要多些，想来厮打的时候，她还不忘护着小少爷。
二郎哼了一声：“我奶能骂，那是你们能骂的？”
想了想，只是说：“粮够吃，钱够用。”
动作间惊醒了天佑，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陈氏躺下，懂事地将自己的被子拿过来要给陈氏盖上。天赐怕他笨手笨脚，赶紧将他抱到一边，自与他穿衣。
眼看着王氏就快到跟前，小小将头一抱，飞快地跑到另一边，嘴里喊得凄惨，还带了哭腔：“大奶奶，莫打我呀，我错了，我错了，哎呀，要出人命了啊！”
上了床，刚躺下准备睡觉，赵老三忽然说：“二哥家来了，你明日回去跟你娘说一声，这几日忙着哩，把大妞和五郎放你娘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