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等不得他说完，端起药碗：今夏没二？但比你那几位？”
听到吩咐，“能救么，杨岳急道，若要说嫌疑，我看。陆绎见状，抬手本想说什么，终还是没说。
“她也受了伤，虽比你轻些，她不会有事吧。咕咚咕咚整，都不，只要还活着的，都有嫌疑。“那条船是你，”陆绎冷冷道，船突然漏水又是怎么回事？分明有人早一步得知我们的行踪。连同水面上漂浮的头发，”
船尾却再无动静。
赤脚踩在羊皮垫子上，顺滑柔软的羊毛从指缝间钻出来，翟兰叶不甚自在地站稳身子，望着通向船舱这条软绵绵的路，只觉似做梦般的不真实。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圈，脑中想着死去女子的相貌，是什么人杀了她们？究竟为何要将他们放在桃花林中？那艘画舫是偶然么？
“想什么呢？”
今夏张张口，无话可说，只得陪着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是我让大杨莫要多嘴，让您好好养伤的。”当下一边吃着面，一边又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这回虽不敢再隐瞒，但把毒瘴的毒性和蛇的个头数量都缩水了许多，轻描淡写地带过。
“谁说的……”今夏迫于陆绎的重咳，只得改口道，“谁说不是呢，太可惜了。”
与此同时，桃枝自她耳畔疾射而过，花瓣擦过她的面颊，自有暗香浮动。
“就算不是鱼贩子，只要他在扬州地界上，你们就应该找得出来。”
今夏楞了楞，这才想起陆绎来：“不知道，我没留意，之前他还在的……”
“接下来还需要观察几日，这几日你们就在这里住着，我已命人在后厢房安排了房间，待会儿有人会带你们过去。”处理妥当，沈密边净手边朝杨岳道。
陆绎连眼皮都未抬，摇摇头。
出于捕快本能，她看出那男子搂着女子的胳膊有些古怪，不知是否受了伤，正待探身眯眼细看，就听得身后“咚”一声，杨岳一头栽倒在桌上，人事不省。
阿锐怒瞪了她一眼，重重道：“没事。”
定睛望去，他们衣袍上尚有斑斑血迹，手中翻捡摆弄的有女人家的头钗，男人的玉佩，还有孩子颈中的长命锁，也不知是从那户人家劫掠了来的——今夏瞳仁紧缩，在京城就曾听说过倭寇在沿海一带烧杀强掳无恶不作，竟是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杨岳接过木匣，挠头笑了笑，转身走了。
“暂且没什么要紧事。”陆绎正提笔蘸墨，抬眼朝他道，“你这两日辛苦了，且回去歇歇吧，明日早起再来。”
“她的养家不缺银子，却要她带病游湖，不是对大人别有所图又是什么？”今夏反问他。
上了船，圆脸丫鬟引着他们上楼，刚踏上楼梯，鼻端先嗅到一股清香，今夏望了杨岳一眼。杨岳会意，低声道：“调了沉星的百合香，不碍事……这种调香法，不仅费事，而且对准确度要求很高，现今已经很少有人会用了。”
陆绎赞许地微微一笑。
“肯定没错，是您爷爷告诉我……”
“他、他们人很多，大概是十几人……还是三十几人……我也记不清楚……总之他们人很多，很凶残……”
出于习武之人对危险的本能，今夏往后退开两步。
“陆大人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后院练功呢。”
杨岳捡起一支箭打量着，明白今夏的意思：劫牢者定是从此处越墙而出，锦衣卫追击不上，便以羽箭射之。
今夏拍掌笑道：“真看不出来，这位周大人还是个痴情人儿。”
绿眼睛热情地回应她，拱起身子，毛茸茸的尾巴在月光中摆动。
她立时转过身来，低首垂目作恭敬状：“大人不嫌弃的话，还是卑职去吧。”
谢霄在旁听着，叹道：“果然这入了官家的人，嘴皮子功夫都见长，见面就给人灌汤。姐，你可不能吃她这套。”
“你这是让我相亲啊还是见我爹啊？”
一小缕用红线细细绕好的青丝，拈在她的指尖。
上官曦亦拱手含笑道：“我们跑江湖的，承官爷大量，肯赏口饭吃，有片瓦遮顶便是好日子了。”
“不急……前辈的腿，是何时受的伤？”
此刻的刘相左，头晕脚浮，恨不得立即找张不会晃的床踏踏实实地躺上三天三夜才好。当陆绎与他相商时，忙表示自己愿意先去查看卷宗，查验尸首并勘探案发地点就要劳烦陆绎。陆绎倒无异议，只是为难地表示自己还需要人协助。刘相左当即慷慨表示杨程万等三人由他任意差遣，粗活脏活都使得，不必有顾虑。
“……晚饭我还要吃这个……说好了啊……”
“哥哥不必担心，他未必就是我的敌手。便是退一步说，我自幼在水边长大，只要入了水，他便是八臂哪吒也拿我不得。”
“一场误会，小事而已，前辈无须介怀，还是让他们起来吧，否则言渊如何过意的去。”陆绎道。
陆绎不急不缓道：“信或不信在于我，不妨说来听听。”
瞧这两个小捕快毫无规矩窃窃私语，陆绎抬眉冷冷地盯住他二人：“你二人偷着下水去，就是想私吞这套生辰纲吧？”
当今夏摸到靠近第五个水密封舱的位置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此处船板完全没有密封性可言，手覆上去，船体一起一伏间甚至能感觉到水在缝隙中进进出出。
所看到的细节越多，今夏目中的疑惑也渐增，与杨岳对视片刻之后，便有些明白之前杨程万所叮嘱的话——“且不可胡乱说话”。只是若案情果真如此，那着实无趣得很，她直起腰暗自撇嘴，想着还是早些回船睡个回笼觉是正经。
杨程万行至门口，一把拉开舱门，各自拿着皮制小听瓮贴在舱门上偷听的今夏和杨岳差点跌进来。将小听瓮尽数收缴，杨程万瞪了他们俩一眼：“天黑之前，关于这艘船，还有船上的人，我要你们都做到心中有数。”
“怎么会不记得呢？你上个月才送了筐炭去他家中。”
“……咳咳……是特殊任务。”今夏压低声音凑过去，“近来官府正在部署一桩大行动，你们没事少在街面上走动，尤其你怀了身孕，磕着碰着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