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
“是啊，您喝水，抓药就诊都是，“老爷，客客气。”老管家不愧，哪成，”
两人一前？”
王掌柜一听，脑袋摇个不停：“那是刘老爷家急用的，当然不会缺那点钱。我们回春堂可不是为老爷公子们开的，端到老人跟前，是啊？怎么说晕就晕了呢，正好听到“亲尝汤药”的对话，孙猴儿不觉得什么，东家抬来屏风的时候，可王掌柜就不一样了，那时他正在旁边候着，可别人看得懂分得明也就是了，也都有意地跟认识的人提了提，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也懂……
“哦，我们要用的是假茎部分，喏，就是这个东西。”6晓雨走过去，从背篓里拿出一株，指着基部带着根须另一头微微突起的那个扁扁的不大规则的球状假鳞茎部分。
结果嘛，兄妹俩也有了新的收获。
6晓雨不敢再往下想了。
许氏也不说话了，知女莫若母，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女儿的变化？
“那个，是长在山里头还是外边？”6晓雨吞了吞口水，惴惴地又问，“多吗？”
想起昨儿囡囡歪着脑袋问自己是不是没吃到糖糖生气了的天真样儿，6晓雨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又一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回来后第几次叹气了。
看到大姐的反应，6晓雨心里的疑惑又甚了几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价儿不对吗？”
回头对6家兄妹又道，“我们这可不是小铺子，药材那都是正正规规大批进的，这种零碎的可收不得。你们也该知道，这玩意是治病救人的，万万轻意不得。”
瞧见妹子这般表情，6姐儿也跟着笑了笑，沉吟了片刻，便提议道：“大郎，你陪二丫在这待会，我去店里交完货就回来。”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三个铜板递给大郎，摸了摸二丫的脑袋，柔声道，“看中意了，就叫大哥给你买一样。”
也不掌灯，姐妹俩摸黑出了屋子，6姐儿小心地掩好门，外头的6大郎早就等得心急，正在院子里绕圈呢，看到两人出来，赶紧扭头去拿准备好的包裹。
6姐儿一听她还心心念念地惦着那些枯树皮，不由乐了：“那大姐就等着享二丫的福了。”
听到她情急的呼声，二郎也合上书本走了过来，看到大郎皱巴巴的衣服东一块泥西一个印子的，右颊更是红肿了一大块，嘴角还带着血渍，再扫一眼明显不太对劲的左腿，眉毛拧成了一团：“怎么回事？”7788
“大姐你咋不相信我呢？”这不是摆明了质疑我的专业素质嘛。
看她一脸得意的样子，6氏好笑地道：“这样啊，二丫真厉害，娘就等着二丫挣钱养家哦。”
“就算不能养蚕，可桑树还在呀，我们可以翻晒些桑枝桑皮换钱的。二哥~~”见他一直没答应，6晓雨不由拉长了音，还小小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眨着眼睛很是无辜。
“二丫，你该不会是被水鬼附身了吧？”6大郎突然喊了起来，还懊恼地拍着他那个脑瓜子，“我记得虎子他们说过，清河里有水鬼的，哎呀，看来真的是这样，不然，你咋会烧这么多天醒不过来，连王大夫也说没法子了，可眼下……”
6氏的话还没说完，6大柱就粗声粗气地打断了：“他陈二狗要是再偷人鸡崽子，我还是见一次揍一次！”
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大哥，还有那缩在他身后不肯冒头的小妹，6晓雨心里有些好笑：这祖母还真是重量级，自己这些兄妹瞧见她，都跟耗子碰上猫似的，立马就蔫了。
手指刚碰到木盆，6姐儿身子一侧，把她的手躲开了去：“没事，大姐端得动。阿拉二丫真是懂事，大姐心里欢喜得紧。”说着，捏了下她的小脸，又拉了她的小手往村子里走去，“下次可不要一个人出门，喊上你大哥二哥一道，晓得不？”
“你的想法很对。”章老点头夸了她一句，又沉吟了下，才拿出他的方案来，“刚开启蒙，还是先读读《三字经》和《百家姓》为好，等认顺了字，再读《论语》、《诗经》，把这两本读通了，倒可以看一点《山海经》，到时再读史，等那时候，不论是看诗书礼乐还是医药杂技，都会顺畅许多。”
一听要先背“人之初”和“赵钱孙李”，二丫的小脸就垮了一半，可想想私塾启蒙教育都是这么来的，便咬着牙点头答应了。
章老便去替她把两本书挑了出来，又找了《说文解字》出来，二丫赶紧双手过去接，可章老想了下，还是先拿到书桌上，蘸墨提笔，在《说文》的扉页上刷刷了几笔，才把书一并交给她：“这本《说文》便算是老夫赠予你的，回去可要好好读，有些不懂的要记得标注出来，下回也好替你释疑。”
说着，又想到了一事，从桌案里找出一叠纸，一支笔，一块墨，和一小方砚台，“你既然决心读书识字，这练字也不能落下，下回来时，把抄好的也一并带来。”
“这个……”看到一套崭新的笔墨纸砚，心里跟猴儿抓似的，可非亲非故的，就收这么大一份礼，她又觉得不大好，这年头纸笔可不便宜，而且章老拿出来的看着就比铺子里卖的要好很多。
章老看出了她的迟疑，呵呵地笑道：“小小孩子心思倒是重，好好用别浪费了也就是了。你要真不收，那老夫也不借书给你了。”
“啊？”二丫愣住了，揉了揉鼻子讪笑道，“那个，算我借的好不？”
章老好笑地看着她，摇摇头叹道：“也好，算借的，等你以后挣钱了再说。”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原则有定心，倒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说好了事，二丫赶紧把东西都接过来，把纸卷起来往袖子里塞，刚塞进又马上掏了出来，这可不能折坏了，换毛笔，可笔尖是柔软的毫毛，也不大好办……
“别塞了，老夫替你寻一只袋子连书册一并收好吧。”看她忙乎来忙乎去的，一副迷迷糊糊不知咋办的样儿，笑得章老差点没把胡子拽下来，摇摇头，起身去替她找袋子了。
从书房离开时，日头已经到了西山口，二丫牢牢抱着怀里的书袋子，嘴里哼着小调儿，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虎子看她高兴，也跟着乐呵乐呵的，心里更琢磨着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念书啥的。
章老本想留两人用饭，可两孩子都摇头拒绝了，一个惦着回家把好消息告诉家人，一个琢磨着忙乎了一天身子酸赶紧去找姐夫早点睡觉歇息了。章老想了想，倒也没再坚持，只让德管家差人把两孩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