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刚老远看过来就觉得像，你怎么就认得药了？钱，钱，过来一看还真是，两村子挨得？他在哪里？人为啥要教你这个？”
一问，原来这是隔壁上河村孙瘸子家的牛，虎子在村门口瞧见过几次，
“你跟嬷嬷说老，让人不由撇开眼，“谁教你的，要能搭顺路车回去，价钱肯定便宜。二丫撇了撇？
小瞧我，要是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那自己才真的要哭了。那是要看古书念古文的，咱当初学的可是中医中，别说是区区繁体字，就是拿出隶书大篆来，那也是认得大半的，想起那时候学古汉语，考试的时候还要描几个象形文字，跟画画似的，本姑娘不照样一路绿灯过来了？
这一打岔，屋里不尴不尬的气氛顿时散了去。妇人的气也顺了，心也不慌了，胆子也足了起来，笑着把晓雨打量了一番，啧啧赞了起来：“真看不出来，小娘子还是个小神医哪。”
前行的脚步收了回来，想也不想就往人堆里挤。虎子见了，赶紧跟了上去，冲到她前面，一手护着她，一手挡在前面往里冲。小孩的个头比较小，弯下腰要钻进人群里去还是比大人们要容易许多，闷头挤了会儿，倒真被两人挤到了里层。
想到这，她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摆着小手道：“大掌柜，您这价出的也忒那啥了，您看我，又采药又炮制的，费了偌大的功夫也不容易不是？”
小娘子？6晓雨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这是在喊自己，连忙答道：“也没识几个字。大掌柜的好，大中午的吵到你休息了吧？”
6晓雨一听蹦得三尺高，可姐儿不放人，这去的时候是能搭车，可回来呢，自个儿走回来？晓雨也知道这是个麻烦，可要再等下一回不知道等到啥时候了，所以一口咬死了非要去。
“都不能入药，用不着。”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在假茎和叶的交错处微微用力，将两部分干脆地分离开来，把花叶又丢回背篓，拿着假茎四下看了下，从墙壁上取下吊着的篮子，把它搁到里面，又拿起另一株。
一路听他说山里的事，6晓雨才知道，原来打猎并不是每次都能有这么多收获的，有时候，折腾了半天空手而归的事情也有。这回虽然都是些小东西，但这么大的数量也是非常不错的，更何况，还只是在靠外的地方都没深入。这种危险和收益不成比的获得，当然是每个人都欢欢喜喜的。
好在这条路并不是很长，走了一会，就拐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四下打量一下，才现这里颇有点中转站的味道。虽然一边还是低谷，另一边也还是高出的山坡，前面有个山口通向深山，再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就像是一只梭子，两端细长，中间圆鼓鼓的，让人能好好在这歇口气。
“恩，我心里有数。”大柱点头应了一句。
呃……蛇？不由打了个寒战，要知道她一向最怕这种软软的冷血动物，一想到动物园瞧见过的花花绿绿粗粗细细的蛇，胳膊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二郎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恩？”
“……没事。”6晓雨闷闷地应了一句，低头盯着地面，好像要盯出个洞来似的。
被她这么一提，大郎晓雨才感觉到肚子扁扁的，一大早起来就啃了虎子他娘做的一个窝头，这会都日上三竿了，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
6大郎是个急性子，脑袋里又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一听不成，就弯腰去绑绳子，嘴里还很客气地道：“麻烦掌柜的了，二丫，你别想太多，咱们换家铺子小点的，铁定没问题的。”
见大姐看自己，6晓雨赶紧点点头。
姐三过去的时候，婶子他们已经都打点好了，一辆牛车堪堪地停在门口，黑漆漆的老牛两只牛角弯弯地翘着，哈赤哈赤地吐着气，也不知算是出前的准备运动还是在琢磨待会儿跑累了该怎么呼吸，牛身两边两条木辕固定着连上后面的大木板，木板三边都竖着钉了木头，防止人或者物什掉下，上头铺了厚厚的稻草。靠后些的地方已经搁上了两个麻袋，鼓鼓的，也不知装的什么。
“就是就是，二丫挣了钱，可别忘了你大哥啊。”大郎哈哈大笑起来，还朝晓雨挤挤眼，“你跟大哥最好的，是不是？”
扶大郎躺下，二郎从柜子里找出红油，撩起他的衣服要给他上药，晓雨端了水盆毛巾进来就瞧见他裸出来棕色的小腹，不禁臊红了脸，直接把水盆往床头一搁就转过身去不回头。
6姐儿想了想也对，在家里捣鼓树根总比满山乱跑来得叫人省心，这么一来也不计较这茬了，小孩子嘛，想起玩树根就玩呗，等性子过了也就好了。说了句让二郎好生看住了两妹子，就到在院子里的小块地上摘了些菜叶子就进了厨房忙去了。
“呵呵，娘当然信你呀。”6氏笑着又哄了一句，对二郎嘱咐道，“二丫身子还没好利索，你可要看紧点，别叫她伤着哪里。”
“今天不行么？”这可是关系生钱的大业，当然是越早越好，不是说今天的事今天做，不要拖到明天去的吗？
可家里人明显不这么认为，6大郎的话可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眼神都四下飘忽着，看向6晓雨的时候更是怜悯哀伤加可惜，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6晓雨对古代的土地货币制度的了解仅限于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能买一石米之类的，这会见两人为了一百文钱争执起来，心里有点迷糊，就悄悄地拉了下6姐儿的衣袖：“大姐，这些大钱对家里很要紧？”
“都不会消停点么？大的小的，凭的不叫人安生。”老妇人叨叨着出了正房往厨房走，手里的拐杖敲得地砰砰响，“你也忒不知事，也不怕呛着三娃子？”
6姐儿脚步一滞，脸上也有些不大高兴：“是得跟他们两说道说道，一个整天只知道跟野猴子似的到处疯，一个跟木头桩子一样杵哪儿了就半天也不动一下，也不晓得照看一下弟弟妹妹，娘又要奶小弟，又要照顾嬷嬷，哪忙得过来？”
她的眼神微微一闪，点了点头：“我有数的。”说着，又往里屋方向张望了两眼，起身给大郎使了个眼神，拉了二丫离开饭桌要回房。
大柱本要说什么，被许氏拉了下衣角，话就咽了下来。
进了自个儿的屋子，6姐儿才松开手，看她小脸还是臭臭的，便放软了声音哄道：“二丫乖，咱不生气了，老拧着眉毛长了皱纹可就不漂亮喽。”
“跟这没关系。”二丫撇了撇嘴，心里还是很不痛快，“大姐，我们家这都什么亲戚啊，怎么这德性的？她家忙，我们家就闲着了么？本来就轮到她做了，我们干嘛要替她弄？”
“二丫！”6姐儿提高了音喊了一句，对上她气鼓鼓的眸子，不知怎的就软了下来，“大姐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这么犟着，不是叫娘难做么？”
“娘怎么难……”
想起刚才嬷嬷的表现，二丫心里一紧，闷闷地垂下了脑袋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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