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治腿啊。”
“真的，很管用的，别弄疼了她，“上回陈老教我的，直接把事。”也不想再费？”6大柱也没细答，拉着二郎往外走，可看来看去也不大像是撒谎的模样，弄得她真的不确定了，便侧头看了看6姐儿。
“你跟姐儿快先给她洗个澡，当心她的脚，让他的脑袋。”6氏一脸的怀疑，把二丫头从头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姐儿本来还有些节奏的敲打变得凌乱了起来，甚至自己的左脚还差点把，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错乱。
“出什么事了？二丫怎么了？也是一身里衣的大郎直，”隔壁的门猛地打开了，一脸焦急地问道。
只是，他美好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也不用扭头，就能感觉到大姐略微带着点警告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脚都伸出去好几次了，还是被她一瞪，就给瞪回来了。
等出了屋子，6氏就一把揪住了二丫的耳朵：“刚才你想吓死娘啊，啊？”手上刚一用力，就看到二丫嘶牙咧嘴地直嚷疼，6氏手上的力气就收了回来，又替她揉了揉，“下次……下次……可不许有下次了。”
“娘？嬷嬷？是你们吗？我们回来了。”二丫试探性地朝屋子里喊了喊话。
每天都是差不多的对话，可她却是越说越有味，跟说不厌似的，就连两个表情的转换也是多少遍都不显得僵硬。
二丫在一旁瞪大了眼好奇地看着他们为了一碗酒争来夺去的，不由吃吃地捂着嘴巴偷笑。可到后来，喝了酒的借着酒兴，被抢了酒的大声嚷嚷，说着说着，更是荤的，素的，生的，熟的，什么话儿都冒出来了。
一回到家，大柱就宣布要大大准备插秧的事，也不管6氏怎么惊奇，一向孝顺的他甚至还把老太太顶了，也非要大办一场不可。
二郎笑了笑：“爹跟大姐都在，二哥信你。”
6氏笑着刮了刮她的小嘴：“哟，我们二丫这么厉害呀，都有心事了，来，跟娘说说，都想了些啥？”
看他忙来忙去地瞎折腾了好半天，陈老的耐性又被磨光了，两眼一瞪，不满地翘着胡子道：“以前倒也没觉得，怎么现在变这么麻烦了？都坐下，吃茶。”
看她如此，便是受到无妄之灾的车夫也忍不住流露出赞赏的表情来：“陈老爷，二丫姑娘，我先把车赶那边去，待会再过来等你们。”待陈老点了头，便笑着把车往边上的小弄堂赶去。
看着她因为憧憬理想而熠熠亮的侧脸，章老忍不住轻叹了口气，那一天，也是这样清澈闪亮的眸子，才会破例借书给她，才会在古稀之年生出把璞玉雕琢成美玉的念头。
说到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偷瞄了眼章老的脸色，又小声地补充道，“您送书送纸笔给我，那是长者赐不敢辞，可这些是当晚辈的一点孝心，您要是不肯接，那……”
“对啊，前面就到了。喏，就是那个院子，门口吊着两八角灯的那家。”
大郎也看出了点道道，端着簸箕在一旁待命。
初步地清洗了一下艾草，两人把家里能晒东西的筛子簸箕全搬了出来，甚至还翻出两大块麻布摊开了也晾上药材，洋洋洒洒的，弄了大半个院子。
“不在家去哪儿？”被人打断了思路，二丫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合上书，看了一眼站在那抬着脚不知往前还是往后的虎子，“杵门口做什么，进来啊。上回让你背的东西都背出来了没有？过来背我听听。”
后山里，也是三个人，正靠在大树底下，观察着面前一小块垦好的土地，一脸的自豪开怀。
把自己对后院那块巴掌大的地的想法简单地说了一下，二郎听了惊讶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翠花一见，赶紧过去扶了另一边：“婆婆，你慢着点，小心脚下。”
“都弄得怎么样了？”大柱走了过去，东看看西看看的，想找点什么活也搭把手做做。
囡囡也不盯着自家的糕点看了，瞅着大伯家的糖果差点流了哈子。
“娘，你没事吧？”6姐儿也是一脸的关切，紧跟着小跑到跟前。
看6姐儿又忙起事来，二丫在厨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好下手的地儿，便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家里的另一个成员来，赶紧回头问她：“姐，囡囡呢，也跟去大伯家了？”娘该不会抱着一个还拉着一个走的吧？
“百草啊，这么多。”大郎喃喃地嘀咕了一句，倒是不再开口了，低头帮她专心挖起艾草来。
二丫耸了耸肩，侧过头又看到囡囡大口大口吃得开心，牙缝里都是没切碎的细丝，也没空去剔掉，还在那歪着脑袋用力咬，狼吞虎咽的，就像在吃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一般，看得旁人也跟着生出了食**。
“哦，洗青（艾草的别称，家乡土话里这么叫的）啊，过两天就清明了，娘给你们做点青饼。”许氏犹豫了一下，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又道，“二丫最乖，等过节了，娘给你做白面馒头。”
见她不理自己，脸色也不大好，虎子的笑容有点儿吃不住了，低着头走到跟前：“那个……你二姑……我……哎呀这个陀螺送你，你别生我气成不成？”说着，把背后藏了半天的手伸到了前面，紧紧拽着一只圆锥形打磨得很光滑的陀螺塞到了她手里，“喜欢不？”
许氏看她这样，倒没再说什么，夹了点菜搁她碗里，轻说了声快点吃，可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
我乱说？大郎张了张嘴，看她已经进了门，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辜地也跟了进去。
“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就当买个教训吧。”事隔这么久，二丫的郁闷气也消了不少，做生意嘛，买家想要高价，卖家想压价，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是自愿的，被人坑了宰了，那也是自己不小心，能怪谁？以后多长几个心眼也就是了。
许氏脑子有点晕，钱袋子沉甸甸的还在手里，那边大袋小袋的就递了过来：“二郎去割猪草了，二丫，这些都是那袋子杜鹃花换的？”
“这个……我想看点介绍这个地方的，还有说故事啥的，呃，医书药书也很好。”二丫想了想，很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我又怕看不懂，觉得该先看点简单的，跟造房子似的，先打地基才能往上砌砖头。”
6晓雨想了想，也觉得两人要回去真是个麻烦事，这么晚就算去车行租车，人也不见得肯为一点点路钱走一趟，可要多花钱自己又舍不得，想到这也就不再推诿了，跟老人道了声谢便准备上车。
回头看向先前领人拿水的那个妇女：“大娘，能抬病人去你家吗，刮痧要露整个后背的，在大街上不大好。”
在晓雨同学大打同情牌的装可怜阵势下，王掌柜叹着气接受了这个价，挥手叫听得目瞪口呆的孙猴儿赶紧拿药去称重，切片的和整颗的倒是没分价，都一股脑地搁一块上的称，一称，三斤六两。
屋里静静的，孙猴儿也合上了嘴，只是拿眼神在掌柜的和卖药的之间来回扫着。
一旁的6二郎虽然没有失声叫出口，可脸上眼里也是难掩的惊奇，眼神在虎子和二丫身上转了转，慢慢地笑了起来。
因为火头足，这一批又是小个的，没多久就煮到了透心，倒出来搁到筛子上晾晒上，又把大个的一批搁到蒸笼里继续。
晓雨不吃肥的，撕掉鸡皮才把肉塞进嘴里，香滑的肉丝很韧，比普通的鸡肉要瘦很多，吃得太急，一大块进嘴巴咬也咬不碎，随便嚼了两口就咽下了肚，可牙缝里还勾着不少鸡丝，卡得有点难受。
6晓雨也没说什么，即使老爹要去采，她也会阻止的。她的导师曾经教过她，凡事都要留一线余地，采集也是如此。特别是这种野生的优质药材，生长出来很不容易，不能采尽了害这处断根绝迹。这个观点，她一向是深以为然，世上正是有太多涸泽而渔的人，才会导致很多东西绝迹，造成不可逆转的结局，就像当年的藏羚羊。
“爹，不就一块地嘛，只要我们都好好的，认真干活，难道还会比谁差了？”6晓雨挽住他的另一只胳膊，仰起小脸冲他甜甜一笑，又瞟了那人一眼，“更何况，被狗咬了一口，还要咬回来不成？”
“田里的活哪？”闻言，许氏微微皱了下眉，偏过头看他。
“噢，刘大夫去隔壁村子了，这两天都不在，你要不急着看病就等等，急的话赶紧把人送镇上去吧，可别耽误了。”一听是求医的，大婶子赶紧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他家小哥那天跟我家那口子提了，说要去几天呢。”
6晓雨也不管她关切的眼神，低下头怔怔地盘算起来。一个大肉包子一文钱，九斤八两的桑白皮十文钱，那不就是说，一斤桑白皮等于一个肉包？
听到双方都定了稿，小王麻利地拿出十文钱递给大郎，又利索地把药材扛走了。
“什么药？哪来的？你们自己采的？”小厮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上上下下把两人打量了一番，可瞅来瞅去，这两个一看就是贫苦百姓家的娃也不像是学药懂药的人呀。
虎子他爹已经跳下了车，大家也跟着有样学样，站在牛车旁排了队等着检查进城。
看着她微微扬起的眉梢，和眼底掩不住的喜色，二郎的心里便有了答案：这个二丫，都知道怎么唬人了。
大家都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乱糟糟的步子，还有人高声喊着：“大夫大夫”
又出什么事了？刘仲彰头一个回过神来，也没顾得上跟二丫几个说句话，就匆匆地挑开帘子出去处理事情了。
“我们也跟出去看看。”说着，二丫便撑着胳膊想要站起来。
二郎跟虎子赶紧过去扶，一左一右地架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