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声讨汉奸的呼声中,也许一个推搡就要翘辫子。而打鼓敲锣的老师傅年纪太大,您儿子看样子也就八九岁,属他年纪最长,
北平城任何一个村子都,作为战败国的鬼子们不得,确定要跟我比劈砖,”胡小猛开口问,甚至连生病都不敢生,他若是病倒了,梨园也就完了,这帮小师弟们也得跟着饿死。
“大姐,胡小猛身为梨园众弟子的,他学着一个人应对?扛着梨园的大梁,然后将戏台上的供桌拖到台前,拾起几块青砖架在供桌上,上面再平放着一块砖,两摞青砖中间空出个。
关师傅因为扭了腰伤了筋骨再不能活动,这带队下乡的事情就交给胡小猛了。一时间没想明白,
胡小猛没,愣了一下,只好叮嘱喜儿好好唱,然后向高老爷告退,随手关了房门。
而喜儿也是因为那次事件心中便有了疙瘩,皮猴的死,包括江生的不辞而别,喜儿一直引以为疚,他本就体弱多病,又有了心疾,每次生病时都念叨着江生和皮猴的名字,两年来一直如此。
牛爱花哪怕被我瞧见了偷鸡蛋的行为也坚决不承认,而且态度趾高气昂,到了晚上小五和赵大海来找我玩的时候我一直不搭理小五,小五问道:“江绒,你怎么不理我啊?”
小五突然就不顾旁人的哭了起来,他说:“这句我怎么那么熟悉啊,江生怎么还不回来。”
自从母亲给江生打了一张床,让我们兄妹两人到隔壁的房间住,我每天晚上都觉得少了些什么,再闻不到江生身上的只有我能闻到的味道,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温暖。
舅母百般求老江放过舅舅,老江不予理睬,要舅母拿钱到警署赎人。
可正当父亲心灰意冷的时候,老江终于回来了。
江生说道:“我听人说昨晚北平打仗,堂口的人也有参与,还说秦叔公的儿子送命了一个。”
母亲点头,说道:“你倒是会吃,我之前听小五讲牛爱花油煎过几只给他吃,香得很,不过豆虫太浪费油,现在物价上涨好快,家里快吃不起油了,我去瞧瞧还有多少油。”
江生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经过的地方是屯子后的北坡,那里死过一个女人,死过张光棍,还埋着赵壮。
我从未想过印象里向来和蔼可亲的父亲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酗酒,家暴,毫无道理可言,沈阿娘有一次来我家想找父亲聊聊也被拒之门外。
赵大海滑到小五面前说道:“小五,让江生和江绒一起来玩吧。”
江生的所有课本和练习簿都被撕得一干二净。
父亲也想过去找一些能干的手工活工作赚钱,但他干惯了工地的工作,双手粗糙不堪,也不灵活,编斗篷编鱼笼都编得不好,被人辞退了。
母亲不起来,也不说话,江生委屈地耸着肩膀,抹着眼泪。
我们总是在年幼无知的时光里,将伤害当成了爱。
江生坐倒在地上眼神愤恨,我则被吓得哇哇直哭,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几乎没打过母亲,甚至凶都没凶过,可这次他是真生气了。
“能用,就是平常没什么人打,电话费也太贵,你要打电话吗?”沈阿娘问道。
胡小猛点头,跟在江生和皮猴后面。
“已经没事了,孩子回来了。”关师傅说道。“里面都是光着屁股的伢子,老师傅还没醒,就不招呼您进来了,我这就把江生喊醒。”
“谁敢?我父亲是北平的大佐,这里所有人都得听他的话,我向他要个官儿给你,这样就没人敢埋你了。”田中雄川说道,显出自己的孩子气,他从江生身后的镜子里见喜儿已经洗干净脸,转身看向喜儿的浓眉大眼,捏着喜儿的腮说道:“我还是看不出你哪点像男孩啊。”
“父亲,这些就是你要请来唱歌的支那?”孩童问道。
见众人都不敢承认,江生说道:“吃了就吃了,这些本就是买给你们吃的。”
一群孩子立马又趴在板凳上,将裤子褪下来,撅着屁股对着门外。
江生没有回答,假装睡着,其他孩子七嘴八舌地说着,不一会儿也都睡过去,江生听着几个孩子的呼噜声辗转反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龙师傅犹豫了半晌,说道:“倒也不是破例,若是他不愿吃这行饭,咱也强迫不得,那就按照大嫂的意思,以三个月为期限,若是三个月过后他愿意留在这行我就收他为徒,若是不愿意,就放他回来,说明咱们无师徒缘分,学校张先生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从今天起江生就可以收拾东西到梨园住下了。”
江生是第二天才将九皇会的事情和母亲讲了,因九皇会从早到晚,早晨六点不到梨园戏班子就要围着北平城游行,若是江生再从三里屯到梨园镇,最少也得九点,所以晚上江生便住在了梨园子。
我高声说道:“我家没钱了,都被借光了!”
龙师傅瞧向几个说话的学生,不是烂嘴角脸上有胎记就是头发糟乱一脸脏兮兮的,终究瞧不上眼,便说道:“就这小娃吧,起码过了九皇会。”
第二天当我家的大门被敲响时,母亲舀了一大茶缸的米送去门口,我也跟着母亲走出门,看见敲门的正是昨天晚上表演走索和缩骨功的小女孩。
马爱国说道:“等他们成年了就让他们搬出去,那时候身体长得壮一点不会被外面人欺负,加上读了书是个有文化的人,能找进工厂里,吃个铁饭碗,再等两年。”
赵富贵和沈阿娘的婚礼也就是在北平铁路战事后的几天举行的,镇上其他村子的地主也都来参加了赵富贵的婚礼,婚礼办得很热闹,宴席摆了八十几桌,三里屯的老人们都说,这辈子也没见过结婚能请这么多人的。
赵树根的女人死得早,他人又没什么正经工作,就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靠着收成养活自己,有时附近村子盖房子他会去帮忙搭个瓦赚钱零钱,或者地里的菜熟了,背一筐到镇上卖。
“就是老八,你跟着咱哥几个混啥场面不都得见见,这才算什么呀,赵哥现在混堂口,那可是秦叔公的人,就是让人知道咱干了那女的又怎样?”另一名少年说着,然后看向正从大河中间游过来的赵壮喊道:“是不是啊大哥?”
小五把王虎推到李铁蛋身边,李铁蛋撇着嘴一脸傲气地说道:“我打这胖子关你什么事啊,马小五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没招你惹你,你敢惹我没有好果子吃。”
那天些北平城大乱,经济也受到一些影响,浅塘镇的一些老店铺提前关门歇业,生怕又像之前日本兵攻打北平时将店铺里的钱财物品抢光。
半晌之后母亲见赵富贵起身告别,便将赵富贵领到门口,他擦着湿漉漉的手问道:“怎么样,还满意?”
这几年战况越发紧张,老江三年未回家看看,以前倒是还经常写信,或让人捎来些草药和药水,近来这一年多就音讯全无了。我隐约地记得老江走的时候我才刚会跑,那时候他整天把我扛在头顶,任由我敲他的脑门揪他的耳朵,非常疼我。
张先生推脱了两句,众人起哄,都让张先生点,张先生勉为其难,说道:“那好,就来个《贵妃醉酒》。”
秦叔公说道:“这还没问清缘由倒是让你断了篇儿。”
王伟回校的当天下午,秦飞的父亲也领着秦飞到了学校,不过同行而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裘袄的大汉,看上去很是威严,另一个则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身穿白衣,像极了戏台子上的翩翩佳公子。
“哦!”江生答应一声,喝了口玉米糊糊就跑出门。
赵富贵皱着眉头说道:“不会啊,她就算住在镇上也该打个电话回家,这一家老小就她会做饭,她又不是不知道。”
“你这小兔崽子!”刘兰英打着小五的屁股,像个怨妇。
刘兰英说道:“我是大海他妈,赵大海。”
“干你娘的腿啊,学校竟然还收脑子长锈的呆瓜!”小五说着就抱起长凳,对着王伟就是一顿乱砸。
我还没走到麦场就看见赵大海抹着眼泪从屯子后面走来,赵壮跟在赵大海身后,路经赵壮家门口的时候,赵壮按住赵大海的肩膀小声说道:“你别忘了自己答应我的事儿,不然是你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