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放干净点，趾高气昂地说道，”牛爱花哼了一声，该借钱的借钱，活该！再说一群人打不过，我儿子向来不会。该借粮食的借粮食，
陈公博的才华不得不，那时候马爱民和马爱党也没了工作，抱着新媳妇儿整天混吃等死找些零工干，他们两家都不种地，眼下又没了工作，因此只好到三里屯找马爱国，你们也好意思，
因为工厂接。马爱国基本上断了经济收入，但他一生都生活在苦闷和矛盾之中，正是因为他太聪明，更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是个没有。
可他终究也才十六岁，仅此而已。”赵大海喊道！
“小五。
关师傅叮嘱胡小猛说道：“坛子，这梨园将来是要交在你手里的，我和你师傅如今一个病一个伤，不能下地，生计问题就全都交在你手里了，可不要砸了咱的招牌，乡下百姓不懂戏也不要生气，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演出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不懂，就问打鼓的老师傅，可别乱来。”
胡小猛出去之后，喜儿可怜巴巴地看着高老爷，高老爷笑着说道：“长得可真是眉清目秀，我那十块大洋可都是冲着你给的。”
在戏楼里唱戏和乡下演出不同，花旦作为梨园的头牌轻易不出场，出场则山呼海应，必有千金。
“你妈偷了我家的鸡蛋！”我瞪着小五说道。
那一年的粮食收成比往年要差很多，通货膨胀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挨家挨户日子都过得特别拮据，往年家里的粮仓都是新粮压旧粮，而今旧粮早已吃空。
那些天夜里我时常醒来，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仿佛要失去江生，于是就爬起来钻进江生的被窝。
舅舅偷偷赌博这几个月有输有赢，倒是没将家里的钱财拿出去败光，最后舅母只凑了十个大洋出来。
整整三年的时间老江全都杳无音讯，如今归来，一头银，看见我后哭得老泪纵横。
“看你这表情像是想见我送命一样。”秦少卿笑着说道。“不过昨天晚上的确有人在镇上镇上闹事，死了一两个人，毕竟北平城的势力也不止我们秦公堂，有些不讲规矩的混混也不好管总会挑事，一些嘴闲的人以讹传讹就让你听了去。”
母亲说着起身走到外面，她背过父亲的瞬间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小五得了江生嘱托去找江绒，见赵大海已经去了学校，而江绒又不在家，犹豫了一下便向镇上走去。
后来，沈阿娘见母亲脸上的淤青，就让赵富贵去找父亲谈谈，谁知赵富贵到了我家才一会儿就和父亲吵了起来，父亲将赵富贵轰出门外，让他滚。
小五抬头看了一眼岸上的我们，小声说道：“我又没拦着他们，是他们不跟我玩的。”
“知不知道是谁撕的？”江生皱着眉头问王伟。
父亲也和屯子里的木匠学过几天手艺，最后也是悻悻而归。
父亲说道：“我打你妈，打江绒，就是没打过你，你以为我是怕了你爸或者那个黎叔？告诉你江生，我之所以不打你是因为我瞧不起你，我没把你当成自家人看过。”
那时正是傍晚，姥姥和姥爷带着舅舅一家从镇上来到三里屯找父亲算账，因为昨天父亲打折了舅舅的胳膊，舅舅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要我们一家赔钱。
父亲指着母亲说道：“要么滚回你娘家，要么在院子里跪着，要走的话带着你的种一起走，你去看看你娘到底能不能下地，要是能在她家吃住一个月我这江字就倒过来写！张秀梅我跟你讲，我江正阳向来不稀罕旁人的东西，但是是我的旁人不能抢，你也不能，从今以后，日子没法过了就散，要是还能过，你一分钱也捞不到，咱等着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怎么作！”
江生点头，被沈阿娘领到电话机旁，江生拨通了记忆里的电话号，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梨园大街上，皮猴第一时间去了包子铺，见包子铺并未开门，就问道：“今天老板去买棺材吗，门儿都不开。”
“麻烦了师傅。”母亲说道。
喜儿说道：“我就是男孩。”
中年人并未搭理孩童，而是走上前去，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龙师傅，在下田中武，久闻龙师傅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才有幸得见，有失远迎，里面请。”
江生说着就从土炕的一头到另一头，每人一颗，小铲子接过糖球还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江生师哥。”
“都出去！”龙师傅动了怒，瞅着我们吼道，然后又侧目喊道：“江生，听不着有人喊你吗，再不出去莫不把我小院给砸喽！”
三里屯，昏暗的堂屋内，我问道：“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招呼龙师傅和胡小猛进了家门，两人又聊了许久，之后母亲便把江生的行李收拾好让江生带上。
乱世中的梨园并未修缮，弟子们都是统一住在弟子房中，中间是一条收尾连墙的长炕，上面摆着二十个床铺，孩子们都混住在一起，屋里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有。
“什么，借光了，借给谁了？”舅舅瞪着眼睛大声质问。
张先生点头，看向江生说道：“梨园九月九要举办九皇会，届时让你扮演至高无上的九皇神，受众人膜拜，游北平城，你就去玩一趟，要听龙师傅的话。”
女孩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眉眼有些像我，却比我瘦很多。
“呵呵，等两年，你等两年我等不了，我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你看不见？”牛爱花吼道。“一天到晚看见两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我洗澡都不方便你不晓得？还书中自有黄金屋，等他们中了状元怕是咱俩早就饿死了，你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代还读书，一共就这么厚点的破本子背了一年背不会，这是读书人的样子？你当我傻子还是怎么的？马爱国我跟你讲哦，我这人吃不得苦，你想让老娘也跟你一样赚钱养他们，门儿都没有！”
赵富贵给了沈阿娘一场盛大的婚礼，也算是之前对沈阿娘冷落的补偿。
晚上的时候赵树根到家里找父亲，那时候我和江生已经躺在被窝里，听见院子里的赵树根向父亲借钱买棺材。
少年们以赵壮为首，对他马首是瞻，赵壮得意，嘴角轻笑，他拍了拍孱弱少年说道：“老八你就是胆子小，干个女人算啥，屁大点儿事！老一辈的人不是说过，自古枭雄多是屠狗辈，想要白手起家，只有舍得那一身剐，才能把皇帝拉下马，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给别人欺负的了吗？”
小五看着王虎说道：“看见没，我惹了他同样没好果子吃，但是他只敢在我面前嚷嚷，就是不敢先打我，你现在踢他两脚，他敢还手我就让他死在这儿。”
而张先生也在学校的大会上告知我们最近不用来上课，放假两周，两周后的周一到校，好好在家呆着哪也不能乱跑，让我们都提前预习书本上的内容，到时他自会检查。
赵富贵欣喜点头，说道：“满意，很满意，真感谢嫂子能想着我的好，嫂子你看我下一步该怎么办，直接提亲吗？”
睡觉的时候，江生一如既往地安静躺在床上，身上隐隐散发着只有我才能闻得见的奶香味。
梨园师父拜谢下场，让众人稍等片刻，过了一会儿台上乐声响起，表演开始，众人看得津津有味，张先生和秦叔公也小声品评，张先生回头看了一眼秦少卿，问道：“少卿，你也是爱听戏的，可能对这戏品评一番？”
小五、江生和秦飞各自道了歉后张先生让他们回到教室，张先生听到秦少卿夸赞自己学生自是高兴，便说道：“那个叫江生的孩子倒是的确讨喜，聪颖好学，诚恳和善，比起其他学生来讲确是凤毛麟角。”
那时候张先生正在上课，听到外面的动静便让我们朗诵课文，自己从讲台上走出教室。
“小孩子不能去看，晚上睡不着觉！”母亲急忙喊道。
父亲说道：“没准跟镇上几个牌友在打牌，你再打电话给镇上认识的人问问，我喝口粥跟你一块去找。”
“婶儿，你又耍流氓！”小五脸颊通红地喊着。
“恩，您来学校有何贵干？”张先生问道，将马爱国晾在一边。
王伟被砸得鬼哭狼嚎，爬起来对着小五乱踢乱抓，像是不知道疼，小五将手里的长凳扔向王伟头顶，接着跑到讲台上，从讲桌里抽出戒尺，照着王伟的头一顿乱劈，打得王伟满脸是血。
赵壮说完推了赵大海一把，接着向我拔腿追来，我转身就跑，跑到家门口才发现赵壮根本没追来，只是吓唬我罢了，他站在家门口哈哈大笑，样子得意忘形。
那时我刚从教室后面踢毽子回来，看见满脸是血的秦飞跑向菜园，又看见小五和江生低着头站在张先生面前，就知道他们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