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杨玉环开了口，崔焕犹豫了一下还是阻拦道。朕――”，
虽然，“既然爱妃也这般说，心念一转，李隆基就不好当面逆她的颜，虢国夫，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本，将来必有前途，他跟颖儿的婚事，是不是再等等……虢国夫人可是答应张?，要进宫去为张家向皇上求情的……”
张?的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极其冰冷。旋即笑了笑，“父亲，焕儿觉得张?才学过人，不敢恃宠而骄，该有的礼仪丝毫不敢怠慢。自然是见好就收，
……
，顺势下台。
“投机钻营，不学无术，巧言令色，大唐朝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不过是斗胆说出了陈公子心里不敢说出来的话罢了。是忠是奸、是德是劣、是才亦或者是庸，自有公论，堵得住张?一人之口，可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萧复半路退场，但意外的插曲显然并没有太过扰乱虢国夫人和在场众人的兴致，反而无形中将张?的声名推向了一个。
但当前张家面临着巨大的困境和危机，如果张焕的案子牵连下来，张家怕是日后也很难再出头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是张?的才名再盛，自家为了政治利益考虑，也断然不会再保持跟张家的婚约。
他淡淡笑着，草草向张?一拱手，“三公子请。”
张?起身躬身一礼，然后才重新入座举杯回敬。这种彬彬有礼的风度，落入周遭诸多名士和权贵官员的眼中，都不禁暗暗赞许。
都是文士，焉有不识货的道理？
徐文彬恶狠狠地瞪着张?，暗暗咬了咬牙，心道：上就上，老子还能怕你这小贼？我就不信你这小贼还真能作出诗来。
唐时文人狎妓其实并非丑事，而是雅趣。只是才子狎妓方才叫做真风雅，而不学无术者乐于此道，那就成了真纨绔，一如之前的张?。
张?嘴角一晒，淡淡道，“徐二公子这是哪里话来？一向听闻二公子博学多才，吟诗作对无所不通，今日虢国夫人以咏柳为题，定是对了二公子的胃口。小可正在静候公子佳作，怎敢嗤笑？”
不及弱冠的年纪，一袭青色长衫，玉带束腰，面如冠玉，迎风而立，衣袂飘飘，整个人显得英挺而飘逸。周遭一些不知张?底细的怀春少女，时不时会投过一抹抹大胆挑逗的目光。
于是他停下脚步来端着架子盛气凌人地盯着张?，手中精致的折扇摇荡着，冲着自己的仆从淡漠道，“让前面那人让开路去，某等要进园去。”
虢国夫人设宴曲江池是最近长安城里的一件盛事，张九鸣焉能不知。如果不是张焕出了这种事，张九鸣说不准也会去凑个热闹。可如今，又怎能有这个心情？可张?却去了。
“大嫂，你放心就好，兄长一定会安然无恙。目前两位叔父正在四处打探消息……兄长一定会没事的。”张?也笑了笑，在一旁轻轻道。
“静观其变？徐徐图之？纯属无稽之谈！此等重罪，圣上震怒，问罪刑罚不过是旦夕之间，再不着手营救，兄长定会沉冤似海惨遭横祸！叔父大人，小侄这就去筹备财礼，还望叔父大人出面……”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此事不可！”
张?站在那里已经听到了徐府家丁的回话，只是脸上没有愤怒之色，只是有些复杂和失望。
“娘亲也不知，事出突然，横祸天降，真是作孽哟……”
后院与前院天井中间隔着一个拱形园门，张?悄然站在院墙一侧，眼睁睁地看着前院中“鸡飞狗跳”的惊人一幕，神色越来越凝重。
这侍女看上去娇娇怯怯畏惧恭谨，但那如小兔般惊恐、投过来的眼神中却有一丝难以尽掩的鄙夷光芒。
张九鸣长出一口气，望着张?冷声道，“?儿，崔家提出解除你跟崔家小姐的婚约……你可有话要说？如果无话，今日当着你娘、某以及崔大人的面，便写下退婚文书签字画押，从今后各不相干，各行婚配。”
“哦。”张?随意哦了一声，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张?有情绪过激的表现――比如愤怒或者不同意退婚，都在崔琚的意料之中，他甚至为此准备了不少“说辞”，可这小子却偏偏无动于衷，似乎退婚不退婚的就根本不当回事，这幅满不在乎的神态让崔琚父子看了有些不爽。
崔琚下意识地冷哼了一声，冷冷道，“小女与你结亲，乃是某与子寿公在世时所定，崔张两家乃是世家，结为秦晋之好本是美事一桩。可惜你这小厮不学无术整日浪荡……岂不耽误了我家颖儿的终身？这多年来，某一直在给你机会，只要你稍稍争气一些，你我两家也断然不至于走到这种地步。”
崔琚这番故作姿态的话，让张?听了不由有些恼火。心道：你无非是来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罢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是伪君子一个。
张?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人，顿时，对崔琚仅存的一丝好感都由此荡涤一空。
他慢慢扭头望着崔琚，也是冷声回了一句，“崔伯父，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我跟令千金的婚事退了也就退了，又何必说这些无用的废话？”
“有些话不挑破，大家各自都留几分情面……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这面皮不要也罢。张?倒是想请教崔家伯父，崔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退婚，难道不是害怕受了张家的牵连得罪李林甫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尚要各自飞，何况是崔张两家这种早就淡薄了的交情。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崔家退婚，张?可以理解，但请崔伯父不要虚伪至斯，明明是趁人之危还要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来作甚？”
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非常强硬，且语气中充满着无尽的嘲讽。
“你这小厮，牙尖嘴利胡说八道……”崔琚当即涨红了脸，却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张九鸣皱了皱眉，“?儿，崔大人乃是长辈，婚事不存情谊在，不得对长辈无理！”
张?淡然一笑，躬身一礼，“是，张?不敢。只是话赶话，有些话如鲠在喉一吐为快了。”
见父亲被张?这个小子呛着，崔进不满地挥了挥手，沉声说，“少卖弄口舌之利，这是我写好的退婚文书，你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张?扫了崔进一眼，朗声一笑，“这婚果然要退，也是张?个人之事，不必崔兄代劳。来人，取纸笔来，待我写了文书便好。”
_________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晚上还有一更，每天至少是两更的。感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