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麻木的颤了颤,
我凝视,他在这里多久了,怎么可以。
他怎么会在这里,攥着被子的手僵?猛地别开眼去,怎么可以毁,怎么可以,曾经是我的挚爱,就连现在,我一门心思想把它毁掉的时候,我也是将它作为我的挚爱。它这样的傲气高贵,意志混沌,它似水流光,滑丽可鉴。
“贵就算了,怕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他,还好,小小的安慰一下。
“咦,“你为什么笑得这么高,”他忽然把小脸凑近我?”
随即将我临时的发锻丢在地上。
他大步的走了。
我刚想回话,那个鸭子就叫起来:“我看啊,是二哥的厨子太好了,人家风公子,”他特地咬了“子”的音,“哪里看的上我们的东西啊。”
他看见我的眼神稍稍一愣,很快又自嘲的笑笑,看看小二:“看来大哥我是白费心了,早有这样的人物帮弟弟寻那本绝世奇书了。”
罢了,只是疼,也不要紧。疼会过去的,我忍得。即使不过去,也会习惯。
他也蹲下来看着我:“还要不要抱我?”语气里隐不住的笑意。
嗯,很喜欢的话。
很好,很直接,一语中的,也不拐弯抹角。
里外隔了纱帘,倒真有一帘幽梦的意味,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其实上次不进去,心里也是遗憾的。
走在街上,竟又看见昨天的那只肥猪,可恶。
那浮着白烟的绿恍恍惚惚的隐出一服浅浅的残影。
我的身子忽然柔弱无力,只一颤,便滑了下去。
一边嘲笑自己,一边打量起这里。
样子是古朴沉静的,颜色不同于其他古书陈旧的暗黄色,而是白色。
“裳儿”他的手就像惊醒了一样,突兀的压了一下我的头,揪紧我的头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直呼皇帝的名姓没有一丝忌讳。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你总有的语出惊人是跟谁学的?”
他的话像连发的弓箭,一箭快似一箭,叫我都听愣了。他的声音从原来的昏沉沉变得惊亮刺耳。
“我,我为什么,要别人教?没有人教我。我怎么想,便怎么说。”我听得莫名其妙。
“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世。你究竟是谁?你的父母又是谁?”他忽然把他的眼睛压下来,冷猎猎的看着我。
又是这种眼神!我把眼睛猛地合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眼睛。“不许那样看我!不许。不许。我讨厌你用探寻怀疑的眼神看我。我没有父母。我就是我。”
“不要骗我。你为什么不肯说?你瞒了我什么事?”他要扯开我的被子。
“就算我说了,也一定是骗你的。你何必要听谎话?我不愿说就是不愿说。”我一下掀开被子,搂住他的腰:“相信我,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只是不想说自己的身世,就是这样。只有这样而已。”
他轻轻抱住我头,抚着我的背,“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不问了。把他的脸垂下来看我,眼中已经换了柔和怜惜的目光,“再不问了,好不好?”
“嗯。”我点点头,继续把脸埋下去。又像想起来什么,抬头问他:“我也去好不好?”
他扯过被子,眼皮也没眨的回了一句:“不行!”
“可是你不是说要我看着你吗?我不去怎么看着你啊?”我开始往上爬,把脸提升到跟他一样的高度。
“你只用看着我凯旋归来的样子。在我身边接受众人的景仰。至于成功的路,那是不适合你走的。”他干脆闭了眼。
“不要,我不要只分享你的荣誉,我不稀罕。我要的是完整的一切。包括搏斗,受伤,甚至是失败。”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说话。睡觉。”声音自然是不容商量的干脆。一用力把我的脸贴紧在他的胸前,自己只顾闭上眼。
他一旦决定,我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哼,我才不会甘心输给你呢。
我翻着眼皮看他,等着瞧。
“这么快就要走了?”我昏沉沉的看着他。
“嗯。”他不经意的应了一声,往身上套衣服。
“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应什么,翻一个身继续睡。
感觉他一只脚跪在床上,半个身子压过我,把脸凑到我眼前:“怎么?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他的声音有时总是像巫师的蛊惑。
不过我实在是太想睡了。“唔?哦。早点回来。“
“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战役,你不怕我缺胳膊少腿的?“他的气息热热的喷在脸庞边。
“你会有事吗?你不是很有把握?我干嘛瞎操心啊?“打了一个呵欠,继续闭眼。
“你这个……算了,我还是快走。免得被你气死。”他看似赌气的咒骂了一句。又看似赌气的在我的额角吻了一下。
门关上。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连忙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赶快清醒。
睡什么睡,你都忘了自己要干嘛。他都已经出门。再不快,你就呆在这里闷死吧。
利索的换了暗色的男装,直奔李建成的园子。
“你怎么来了?”他看到我很是惊讶,一边整理军装,一边朝我走来。
此刻一身戎装的李建成,虽然面色还白,但是的确多了几分英武之气。盔甲的金属色衬得他的白少了一分虚无,反而多了一分耀眼的光彩,乍一看倒叫人睁不开眼。
我看着他开始想,其实,他也是一个美男子,不仅仅是一个美男子,还是一个可以打马带兵的好男儿。
或者是我的一厢情愿把他想象的太文弱了吧?
“想什么呢?”他这一笑,倒是又恢复十足的白面公子气。真的很难想象他上阵杀敌的凶悍样子。我想,他还是适合那种后面羽扇轻摇,点破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