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为得意地说着,而不是宠妃金一。毕竟挽妆最要好,睿渊自然也听到了,想必她也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话说得如此难听,席间也有人开始。或许他早就知道季兰的到来,他挑衅地回望着挽妆。这人的美貌不输凌锦翾,性子比她更温柔,或者说因为是青楼出身,所以更知道怎么样讨人欢心。
从云的声音,金一都没有出声制,
安慧宁靠在重叠起的。冷眼看着眼前人的一,瞧她无奈地垂下手后,他才仔细地为她描起眉来。是那些女子最爱的,弯弯长长的柳叶眉,睿渊见过不少,但真的动手为人描眉这还是头一遭。目光一直留在她,他很小心翼翼的,平稳地为她描眉。
那样委屈着自己的常挽妆,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出现过,任谁都知道她素来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就连齐华也不敢真地惹怒了她。
衣冠楚楚的伪君子,文睿渊轻蔑地扫过一眼正得意的齐珞,嘴角浮出不屑的笑意。
挽妆忽然挽住他的手臂,如同从前那般轻晃着:“知道哥哥最疼我。”
挽妆忽然想起,那日进宫请安时,凌锦翾眼角隐藏的落寞与忧伤。那个时候,不对,在那之前也许他们之间就出现了问题,否则凌姐姐怎么借着她进宫的名义请齐华哥哥到栖梧宫用膳,而在听到徐多福的一个回禀后,齐华又急冲冲地离开,这一切的变卦都源自眼前的这个女人。
文睿渊正睡得熟,一大清早地被叫起来,他又不像常挽妆一路上都在补眠。又因揽了某人很长的一段路,胳膊都有些酸了,陪她演完这场戏后,他就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好生休息起来。
文睿渊扫过一眼像只猴子似的挂在自己身上的常挽妆,再扫过一眼她身下的地面,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的确是存了捉弄之心,忽然地就放开了手,但是常挽妆动作甚为迅速地就挂在他的身上,所以哪里有她所谓的“摔在地上”一说。
不过,那文睿渊确实也能担得上这京畿第一风流公子,这等的样貌,这等的风姿,稍一举动便立即吸引住他人的目光。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不知这文睿渊又叫个什么祸水。
忽然被涌入一个安稳的怀抱里,挽妆的眉头不知不觉中缓缓舒展开来。车帘外的日光渐渐升起,照耀在不断前行的马车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那个人,那个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
“妆文少夫人。”银泰适时地改口,他还不大习惯称呼常挽妆为文府少夫人。他一向跟着自己师傅徐多福,叫惯了妆妆小姐。
白缘君扫过身后婢女一眼,待她退至门边时,自己才坐到睿渊的腿上,娇媚道:“妾身不就是想少爷了么。”
屋内的婢女规规矩矩地拉动着风扇,挽妆看了一会儿书,觉着有些疲便闭上眼休息。
这番话说得如此明显,白缘君自然是心里清楚。她说那话不过是像激起常挽妆的嫉妒之心,以显得自己的楚楚可怜,没想着那人压根就没有这份心,同时也暗示自己不可独占恩宠,挑拨起自己与其他人来。
“姐姐来了。”谷雨香依旧满脸的笑容,头一个向挽妆问好。
煮熟的鸭子就此飞掉,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向元柳由着婢女扶住到了主院里,白缘君与谷雨香对望一眼,方才送上恭喜的话语。
“这我也不知道了。”从云朝挽妆摇摇头,她能知晓的只有这些了。
方才的一阵激动,让白缘君有些热了,一手扇着风,双眼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姐姐这里何以没有冰块镇热?”
“哼!”文睿渊从衣袖内掏出一方手帕,像是嫌弃般地擦擦了自己的唇,讥讽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走吧。”谷雨香上前挽住向元柳,将她拉到挽妆的身后,三个人带着自己随身的婢女,浩浩荡荡地朝文府中的花园走去。
“齐珞哥哥,这是皇后娘娘新赏的裙子,你瞧好看吗?”挽妆拉着裙角,在齐珞面前旋转了一圈,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旁的太傅无语地瞧着三人,显然他是这里多余出来的,看来今日的课又上不下去了,只好关上书出了房门。
文睿渊对她的怒意视而不见,拉着她的手强拖到何语柔的面前。
他虽与文府中人一般,对这位今上强塞而来的少夫人心有不满,但终究要看着今上的脸面,像是今日她在回门之前还去宫里请安,与皇室关系非比寻常,自是能少得罪便是少一些麻烦。
今生都只有她一个妻子,常季兰骄傲的表情映入挽妆闭上的双眼中。她分明是在告诉自己,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她才是齐珞选定的那个人。就连方才,她明明与季兰并肩而立,齐珞伸出的手抓住的是季兰,他的心底永远都只有季兰的存在。
被她这般注视着,齐珞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唉”
“哪里是翾儿不好,在朕的眼里,翾儿哪里都好。”齐华抓住凌锦翾缩开的双手,说出的话语听到挽妆的耳中,不由得黑面。从前对着她就知道欺负她的齐华哥哥,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如此的柔肠。人与人的差距,在此刻悉数体现。
“今儿好生热闹。”
“凌姐姐”她心中疑问满腹,但在轻唤出声后却哑口无言。即便是再亲如姐妹,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国之后,帝后夫妻间的事情是外人过问不得的。
“哼!”安慧宁年轻时,脾气温和,性子极为贤惠,如今年长反而会偶尔露出任性的模样。她就是瞧着齐珞回护迁就常季兰,心中窝着火,因此将头一偏,也不肯开口让二人起身。
“瑞英姑姑,不如你先去伺候太后吧。”情知今日碰上便是免不了的一顿难堪话,挽妆微笑着对瑞英说道:“我急着想见太后呢。”
这话一出来,莫说从云憋着笑意,便是先前为她们带路的婢女和一旁未曾出声的裕成都差点笑了出来。桃花姑娘脸色从青变白,尔后又转成红色,气恼地一巴掌招呼了过去。
“少爷这样的人,只有天之骄女才能配得上,今上这次的指婚是过分了些。”白缘君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将酒水和着心中的烦闷一饮而下。
“咳咳”倒是上座的文府老爷终于看不过去,也想着这些人到底是来观礼的,只得掩住唇轻声咳嗽起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刚好让那些人悄然禁声。
“你这丫头!”齐华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就知道捉弄我,哪天看我不狠狠地治你!”
安慧英的脸上逐渐有了笑意,她还记得当年那个稚嫩的女儿,捧着大红的缎子冲到屋子里直嚷着要自己教她做嫁衣,哪有姑娘家这般没羞的,她当下便是一顿训斥。没想到,女儿却去求了闺中密友的陶素心,硬是做出了一套,得意洋洋地穿到自己的面前,开心地让她等着坐珞郡王妃的岳母。
倒是挽妆看过一眼紧挨在他身边的季兰,轻描淡写地问道:“为什么徐公公告诉爹要多谢你?”
好冷。他蜷缩起身子,试图抵抗着无边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