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妆将暖手递给从云，就是那宿敌常季兰也只能甘拜下风，莫说齐华说不过她。自己像，她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嘟着嘴一个人郁闷，自己挑了一边离睿渊最远的地儿坐，揽着她朝之前所望着，
梅林里！究竟是自己退步了还是棋逢敌手，实力不如人？
她刚刚将手搭过去，他就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不停挣扎，论口齿，偏偏就是遇见文睿渊。总是三言两，被她裙摆带起的雪飞溅出来，伴随着谁如故的笑声？又是谁，远远地？
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就那般安静地直视着自己，只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无，她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睁开双眼了，她要说什么呢？她是他的夫人，她不能抗拒他的亲近，况且他的亲近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讨厌。
“这个”锦暮本想着推却，但如今凌家今非昔比，再加上办了凌锦翾的葬礼，着实没剩多少的银子，这样想着也就收了下来。“那我先走了。”
锦暮和睿渊回到灵堂时，齐华已经带着徐多福离开了，如同他们来时的那般悄无声息。
挽妆的顾虑，文睿渊却不以为然，他拂了拂衣袖，神情淡定。“文府现在还倒不了。”
“不难。”睿渊低下头，声音很轻很低：“如果是我，我会一直只看着那一个人。”
吐血她倒也没真想到自己竟然会吐血，她身子素来都很康健的，连小病都极少生的。
“文睿渊交给我的？”文睿渊会给她什么东西，挽妆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地掀开布巾，脸色随之大变。
“妆妆，”凌锦翾反握住挽妆的双手，目光恳切：“如今凌家失势，昔日依附凌家的朝臣们此时想必都是急于与凌家划清界线，我只担心担心容轩以后要如何生存下去，他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妆妆，你若念在我们往昔的姐妹情谊，姐姐求你，以后帮姐姐尽量照拂着他。”
宫里早就没有前几日的嘈乱，宸贵妃主事倒也有几分手段，宫廷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一切和凌锦翾主事时并太大的区别。
宫外锦暮的日子不好过，从前都是他高高在上地骑马经过，如今变成仰望着昔日的部下耀武扬威地经过，有甚者还刻意挑衅。而宫内凌姐姐的日子不必去想，也知道定是十分难过的，太后凤体抱恙未愈，皇后被废，后宫大权被新晋宸贵妃金一揽握手中，风头无两。
挽妆进到屋内，从云为她取上的披风，拿到门口用力地掸着上面积聚的雪花。
“姐姐。”望梅居外，还俏生生地站在一个人，见她的到来，急忙向她行礼。
“这是做什么呢？”人群中有人在呵斥，但来往的人们谁也没有回应她，径自地朝街边挤过去。
“老爷病了？”挽妆暗自恼怒自己，只想着凌姐姐之事，却将自己的家翁忘记脑后。她连忙起身，追问道：“怎么不前几日就来报！”
或许是白缘君被她罚得禁足，向元柳依旧称病不起，谷雨香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打理着一些琐事，她没那么多的烦忧才会觉得日子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陛下近日来专宠金妃，对我家小姐十分冷落，就连去避暑也是带那个妖妇而去。小姐心中阴郁，为了挽回圣心便假托太子抱恙，请陛下回京，陛下回来之后便发现太子其实并未有恙，两人好一顿的争吵。如今陛下责罚小姐禁足栖梧宫百日，今日还在朝上责骂了将军。”
萧俊扫过众人一眼，这才得意洋洋地继续说着：“陛下近来十分宠爱的是金妃，前阵子去避暑带的人不是凌皇后而是金妃。贤弟应该知道。”
文睿渊为她准备的？挽妆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块，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甜而不腻，酥软脆香，送药正合适。尝到好吃之后，她又咬了很大一口，化在嘴里果真将药汁的苦味冲淡不少。
见她就这么走了，白缘君与谷雨香也不好意思再作任何停留，只得一一向挽妆请辞。
世上怕是鲜少有这样的男子，一句句话都透着温情，纵使是寒冬腊月也会觉得春风拂面。可是这样的话，到底对多少人说过呢？挽妆笑着轻轻摇头，最少的，府里的这几个怕是听得都比她多吧。
回应他的只有满天晴朗的日光，但他依旧笑着，仿佛看见那人穿着最爱的浅紫色衣裙，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朝他轻轻地点头。
瞧那身形，正是个男子，身上的衣袍似乎泛着黄色。
“姐姐可让我好等。”白缘君早就瞧见缓缓而来的常挽妆，当下就带着秋儿迎了过来。
“文家墓地？”文家不是有一大片的墓园在风水极好的意青山上么？怎么还要买进西山为墓地？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猫腻。挽妆的目光悄然变得凌厉，她认识的文睿渊虽然外表风流，实则也是个聪慧之人，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主仆两人心思迥异，各自想着心事，直至门口的婢女大声通报有人来访，才双双回过神来。
“你下去吧。”
挽妆冷笑一声，转过身，向从云吩咐着：“你先去请各位宫卫军回去复命。”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昭然若揭，只待他有没有勇气去揭开事实的真相。
“走吧。”挽妆待脸上的红晕稍微减淡之后，就起身朝屋外走去。
“妆妆小姐。”银泰的手上端着从云刚沏好的茶，见挽妆进来便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相迎。
挽妆摇摇头，那些话从前没有准备告诉齐珞，如今就更不可能了。她最多也就用来吓吓常季兰，免得让那人得逞，扰了自己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