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一吐舌头，简直，还是超人？
她扬声喊着，他不但是血牛，人家五个，对啊。“何叔叔，顾公子，你先回去跟娘说一声，咱们出来这么久，她会担心的。”小鱼推了推她，又对碧桃使了个眼色。
也对啊,流：
“！我就是！是你们在那边吗？”
只要何崇放个风声出去，
康成点了两个府兵一路护送常思？何家门槛不得被那些官媒私媒生生踏，正好也回家帮着兄弟们带些家里婆娘做的衣服鞋子回来。
“胖点儿好。“娘还想你养胖些呢，”陈氏掐了掐她脸蛋，显得有福相。”
小鱼哈哈笑：“行了，逗你玩儿的，不收你银子，谁叫咱们是朋友呢。不过你在京里，往来的客商多，你帮我留意收集些什么番国的种子让我试种，我就很承你的了。”
“所以呢……”李放突然眯着眼睛一笑，小鱼顿有不好的预感，“我得等到那批药材送来，清点完了都交妥了才会离开。”他舔了舔嘴唇，“这几天就麻烦你啦！”
“滚滚滚，你满嘴再胡吣，我就没你这闺女！”
常宁嘴馋，汤圆出锅的时候就自己捞了一碗躲在厨房里吃开了。常思帮着小鱼一起端盘子进来。
玉瑶怔了一下，方点头去了。
小鱼过年已经十二了，平常人家这时候也开始议亲了。陈氏一直觉得这个女儿心里主意拿得定，看人看事都能通透。如今两人相依为命着，议亲这种事，她不想瞒着女儿。
这话倒是她的心声。韩纶笑了起来，一点也没觉得小鱼贪财有什么不好。他摸了摸唐小鱼的头说：“你啊你啊，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样的好东西旁人几辈子种不出一个来，你这才一年的功夫就给我弄出来俩。怪不得你们黄知县总说你是他的小福星呢。我看着啊，你不止是他的福星，更是我大齐的福星。”
“自然，汉庭口福不浅，哈哈哈哈。”
多少双眼睛盯着小鱼家看，定期过来察看农庄展况的何主簿自然更不例外。
小鱼笑着拉了她们去后院儿见陈氏。
“夫人不必多礼，”顾浚坐下之后，对着陈氏温温一笑道，“这些也不全是我送来的。前些日子曾有人在贵府叨扰，那是区区母族家的一位表弟。”
陈氏道：“小妇人其实并不通农事，只怕要叫裴公子失望。”
她把用过的布巾交到身后的红梅手里，对她说：“等你姐姐洗好了，让她把那姜汤也喝点儿。”
小鱼回过神，连忙撒手，看着那少年松了口气，低头把湿了一角的汗巾子系到腰上去。
何主簿笑着说：“我派人过去管，全按着你的意思去种地跟你全然不管扔给佃户们去种能一样吗？若仅如此，小鱼你还要住过去做什么？只需一年跑两回，收个租子也就是了。”
李放脸上冷得很，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你知道的，滇南与我家有特别的传信渠道，事惊动到我祖父那里，便假不了。祖父当日得信便进了宫，算算时间，那边的奏报再慢也该递到京城了。六日前我从祖父那儿得的信儿，当时便收拾了行李赶来找你。你们顾家在巴蜀一地向有人脉门路，说不定能帮些忙。”
顾浚轻笑了一声，手中玉骨杭纱扇在掌心敲了敲说：“正因为姑娘是出自阳明村的，才不好将阳明村的那块地交给姑娘。”
冯氏被他说不服气：“敢这福就我一人享的，你们都没享受是不？这么些年我吃糠咽菜地伺候你们老唐家人，给你生了儿子闺女，养活孙子孙女儿的，倒还是我的罪过了？唐万山，你说话拍拍良心，我可没半点对不起你们唐家！”
唐小鱼转过身，扒在木桶边上看着陈氏说：“娘，我这次出去，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有用的。你都不知道他们叫我什么。”
这四个县里挑选试种的村庄也是离江陵县最近的地方，且由官家挑选庄户，统一栽种统一管理。因玉薯出自阳明村，管得倒没有别的地方那样严格，由杨三爷做主，给每户都分了五六斤种薯，让他们跟着杨进宝学着育种学着种。
在女儿的哭声里，那些原本萦绕于脑的愤懑和不甘渐渐消散，转为对女儿的不忍和心疼。
“我姓唐，名叫小鱼，从小是在江陵县长大的。”唐小鱼说，“娘子知道江陵县献到朝廷去的那个玉薯吗？那玉薯就是我捡了递上去的。”
陈氏此时双腿已僵，几乎没了什么知觉，靠在女儿身上，那脚下如万针刺骨，疼得瑟瑟抖。
小鱼连忙松了她身上的汗巾子，秋菊跳起来也不及到外头上茅厕，直接冲到净房里去解手，过了好半天才失魂落魄地挪回来，蹲在墙角愁。
虽然这家小姐是庶出，生母不得宠也没地位，但这婚事放在唐四郎身上也是高攀的。
不但了财，还攀上官亲了！
“是没关系！”小鱼没能挣开那两个婆子的手，直着脖子冲里头喊，“我是我娘生的，才不会认别人当娘。”
唐娘子看着女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唐小鱼身子一扭躲开她的手，笑着说：”这么热的天，哪来的风啊。我睡了一身汗，才不要闷在屋里头呢。春花姐姐你在刚好，快带我四处逛逛，我看看我奶在这院子里都种了什么花什么树。“
桌上菜肴十分丰盛，鸡鸭鱼蛋全都有，庄户人的土瓦罐焖煮，原汁原味的很有风味。一顿饭吃完，各自喝了杯茶消食，也就该散了。
只要小鱼不嫁出去，她名下的产业可不就是唐家的！
唐小鱼笑了：“大伯母啊，这话咱们关着门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外头去，你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皇上赏的，自然是要传给子子孙孙，这是荣耀，你拿着花出去了，可不是没将这份能留给子孙的荣耀放在眼里？”
姑娘里头排第一位的是长房大堂姐唐晓棠，接着便是二房的唐晓李和唐晓枫。唐晓棠今年刚过十五，晓李和晓枫一个十三一个十二，接着就是十一岁的唐小鱼，唐家最小的孙女出自三房，名叫唐晓梅，今年只有六岁。
听唐小鱼这么问，两个人怔了怔，其中一个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娘让我们找你玩儿。”
唐小鱼闻声一个趔趄，好嘛，一个农户人家，不止有这么大的宅院，有这么多间屋，有这么多下人，居然一个个称着夫人老爷起来，不知道的，不会以为这是个农户，还以为这是哪户官宅，或是哪位土豪乡绅呢。
“实话说了，你们家那档子破事儿想瞒是瞒不住的，人家也不会肯受这委屈，等她们进了唐家，知道这一切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只看刘知县这样巴巴地亲自赶来江陵县，在自己面前又是那样一副作态便知道了。
进了县衙，唐小鱼便见着脸色不大好看的黄知县，他身旁坐了位穿着蓝色官袍的中年人，估摸着就是那什么涪川县的知县刘大人了。
“我们真的不能留下来？”唐小鱼已经快哭了，“我不想去，她们一个个的，根本不安好心，我跟我娘去了，不定要被她们怎么欺负！”
“要脸什么？以前不闻不问的，现在看人家有铺子了便腆着脸过来抢夺，哪里是亲人？分明是强盗！”
唐家庄离着江陵县城有五六十里地，不属于江陵县，而属于涪川县，都不是一个县的治下，小鱼这一走，还怎么回来！
这样看来，她们很快便可以回到家乡，有钱有田，可以安稳度日，也不用再担心什么暗流了。
太皇太后慢应了，过了一会方说：“说实话，我是不会种地的，四体不能说不勤，但绝对是五谷不分的。你说那麦子苗和韭菜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还真不知道。”
那内侍强忍着笑意，对她说：“姑娘，您要的不多，您要的太少了啊。”
韩知府点点头，背了手又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娘。”唐小鱼抬起头，轻轻唤了她一声。
何主簿呵呵一笑，上前解围道：”府君大人何用现在就赶去阳明村？当日为了验证这玉薯的高产易种，属下特地将府里的花园推倒，试种了一些，与村子里种成的产量差不多少。不若请府君大人先到属下家里验看，明日一早再去村子里，一来免了劳累，二来也不会惊扰百姓，大人您看可好？“
周围围着的村民还不肯散去，有与小鱼相熟地便大声叫起来：“小鱼，这东西真能吃？”
第二天一早，小鱼梳洗妥了到前头给陈氏请安。陈氏问了几句，小鱼说：“碧桃身上的热已经褪了，不碍事儿，不过我瞧着她蔫蔫的，就让她再睡个两日，到底她是为我病的，让她在家里养好了先。”
陈氏不疑有他，训了小鱼几句，让她以后小心些，别尽莽莽撞撞的。小鱼笑嘻嘻的听着，卖萌耍怪把陈氏给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