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也没辙,刘金兰已经推着家里那辆凤凰牌的老式三角架子。
还没等他把桶里的水给倒利索了。
无非就是点肉,上了锁。
一进屋就猛地往嘴里灌了一瓢水,只好死死的抱着刘金兰从后面拉着她往屋子里拖。不吃又不会死。
这重生了。
喜的是镇上也没什么人收到马沓子,惊的是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不管是哪个年代,经济投机从来都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钻空子。
铁盒子是李文,
李文秀。
过了好半,人倒是没看出来精明了多少,但是这懒汉的性子却是越发的有了格调。按照李文秀的估计,
这还不算后,后面要想把今年的马沓子大半都拢到自己手里,7块钱一斤肯定是行不通的,
“诶。起码要10,我说你这娃子怎么一晌午坐这动也不动呢,你这马沓子得有好几百斤吧?怎么样,卖不卖?搁我这,8块钱一斤,不少你秤。”
一共是三个直径将近一米的大红盆,盆沿边洒满了粗盐,防止马沓子爬出去,上面蒙着一层破被单。
“这么贵?那还有得挣吗?”
但是眼下李文秀却急需这笔钱来改善生活,至少不能继续一日三餐两顿吃杂粮了。
“马沓子?爸,我跟你一起去,反正也睡不着了!”
“行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吵吵吵!有本事你们吵啊,离啊!离了就不过日子了?”
然而,李湾的生活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颠簸的破船,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着朴实却并不都是勤劳的人们,艰苦的生活透着苦中作乐的喜怒哀乐。
等他囫囵睡了个回笼觉醒过来,二丫头已经不见了踪影,边上的四角凳子上,暑假作业胡乱堆在那里没个正行,耳边还隐约听到小丫头叫唤的声音,自然就知道又是跟老二老三家那俩闺女凑到一起去了。
小孩子总是如此,好了伤疤忘了痛,李文秀也不想刻意去教育她怎么辨别是非。
给孩子一个哭哭笑笑的童年,未免不是一桩好事。
想到后来那些家长护犊子心切,生怕孩子磕着碰着,对于这种说不上对错的教育方式,李文秀多少是有些不赞成的。
成年人都知道不见风雨难见彩虹的道理,为什么到了自个儿儿女的头上就成了温室和蜜罐呢!
想来做父母的都有这种心思。
当然,李文秀自己还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他已经赫然是一副把二丫头当做女儿来养的心态。
“秀啊!你爹呢?”
正当李文秀坐那里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门边上又来了几个卖马沓子的,都是熟人
直起身子,李文秀也懒得跟他们客气,这年头,客气是拿来喂狗的。
“等会啊,我洗把脸!”
来人也不急,一个个的挤到树荫底下,麻溜的赶紧占了凳子坐下来。
“还真是怪事,前两天还是12块钱收得好好的,这两天就跌到10块了,早知道我就前两天卖了。”
“10块还是好的,我听隔壁老三昨儿个从杨屋岭回来,杨瘸子那狗东西现在都收9块了。
日和家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价,要是9块那就亏大了!”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9块也不是天上掉的。”
三两下洗了把脸,听到旁边咋呼咋呼的声音,李文秀也懒得去答话,马沓子的价格跌下来他是知道的。
昨天杨四喜那老东西又来了一次,他那个瘸子堂兄已经收到了9块钱一斤,照这个趋势过两天还要降下去。
趁着李文秀这里10块钱一斤的价一口气卖了200多斤。
他琢磨着杨四喜肯定是在做二手贩子,比他还要低一个档次的二手贩子,李文秀也没少了他的价格,开口10块2毛,一分不少。
两人也都心照不宣,多出来的那52钱就是杨四喜额外挣的,至于马沓子是哪里收来的,李文秀横竖不用去操那个心。
“文文!文文!”
东西有点多,李文秀一时间抽不开手,只好扯开嗓门就喊了两句。
二丫头倒是挺听话的,麻溜地从隔壁老二家跑出来。
“哥,你叫我?”
“还打你呢!不是让你做作业来的?连个影儿都没有!马上开学看我不跟杨老师打招呼把你管严实点。”
撇了撇嘴二丫头也没气了,别看她人小,心思可敞亮着,跟李日和和她娘老子还能顶两句,撒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