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花朝她颔首一礼,忽然沉默下来。他神色微滞。蓦地折扇合手一,读音都同月,”
森,“主子在殿内,眼光大亮。望着我,平白无故的扰人心烦。
南宫汲花闻言挑眉,折扇一收抵住下巴假意思考,“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声音拖得老长老长的,
泧儿、月儿,沉默了许,周遭复,眉一敛,窃嘻嘻的笑,眼下正愁无人试药,“我近日正好在琢。四儿放心,若那苏流觞真有那些方面的毛病,保准给你个生龙活虎的,二哥定当悉心替他治疗。”
我抿唇,心中微自有些忐忑,“你同上官若风背着我都合伙协议了些什么?”
茶色澄碧,茶气茵氲间,南宫汲花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叹息微微,“你确切的是昏睡了三年余十一个半月。”
我目中一寒,出声冷冷,“放下。”
“前日我拿鞭子抽你的时候就不应该心软!”
“我难受。”
“我只是想要救你,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我说了,你哪里不喜欢我,我都可以改……可是,你还是不要我。你自己分明清楚我同苏流觞没什么,你就是不要我……”
随花颔首,果真在原地一动不动。
汐华的声音沉着,话里满是不悦,“一醒来就只着急问别人的情况,也不担心担心你自己?”
清脆的一巴掌,打得我脸一偏,里头牙齿磕到肉,嘴里腥甜之味蔓延。
南宫汲花极快的变了脸色,提扇横挡,“叮——”剑与扇相接,划出一道炫目的火花。
判台之上已在报数,时限一到,这所谓武林盟主的位置就会被随花给占了去,那盟主印,自然也就归了殇清宫。
“夫人……昨晚去哪了?”说话的是尤末,众人面前不好声张,他在我之侧低声说着,“夫人昨日出门一夜未归,府中与殇清宫的人手到处寻过,均未找到。”
狭长的凤眸轻轻眯起,苏流觞勾唇,“流觞虽不知阿汐因何事而急不可耐,但阿汐心急之余也该明白,不管是阿汐如何急、如何忙、如何迫切,对流觞来说,都无所谓。”
“随花,废了她一只手。”
他目中神情微缓,朝我伸出手来,大掌贴过我的脸,顺着我的脸颊往上,轻轻抚过我的鬓发,将我耳畔未经打理的缭乱发丝拨到耳后。
我疾步趋前到床塌边观看上官若风有没有被伤着,不满的话张口就来,“都叫你认真些了!还好只是落在了被子上,若是磕到床沿上保不准手又得伤着——”
纸墨早在一旁备好,她凝神回想了想,提笔沾墨,默写出一整张漂亮的簪花小楷。默完之后她有些得意,虽只有一眼,她的确全记住了上面的内容,默写出的也并无差错。
而他只是随意一瞟,这一眼无喜无怒,淡淡一句:“字随了你娘。”
她的字,的确是幼时由娘亲手所教,心底一颤,不可置信看他,他竟然还记得娘的字?
惊讶过后,又听得他继续说道:“字是端庄秀丽,却未免太小家子气。横平竖直,想冲破规矩,又被字体框架困得死死地,每个比划都只往外出挑一点点,看来,你也极不喜欢这样的字。”
一语似看透了她,她惊讶,自己的确是不喜欢这样规规矩矩的字,可是娘亲喜欢,她就跟着学。如今,他说了个“也”字。
不及她多想,便见他换了张纸,提笔一个“灺”字。
灺是她的新名字,这个字平日里不常用,她虽知道自己名字的读音,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纸上自己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写的字。
不似她的簪花小楷横平竖直一板一眼,他的字纵笔连横,一眼望去说不出的俊逸洒脱,有形有神更有一种凌厉之势让人叹为观止,真的是很好看的字。她一眼就被那字吸引在了那里,虽只有一个字,却怎么也看不够。
笔被递了过来,她迫不及待地接过,她也想要写出这样好看的字,落笔时,手竟然因为紧张有些发抖。
一字落定,虽不若他写的那张好看,却也着实比写那簪花小楷来得舒心。
他眯眼打量了她一瞬,握着她未松笔的手,在纸上带着她写了一个字。两手交叠,温润的气息就拢在周围,她第一次隔他这么近,手颤了。他握紧了她,“写字也要有力道,手一抖,字形就会变,变了就没了之前的味道。”
一笔一划,他耐心教,她认真学。时间不知不觉就磨失在这些字里。
外头静夜被三更的棒子敲响。
“明日晚上再过来。”
她被随花带回了稚养所的天井处,同之前被带走时一样,无声无息,踏风踏瓦,不惊动任何人。
八个水缸还没满,以她的能力在天亮之前是无论如何也装不满这些水缸的。
她有些慌。
人一慌就会做出许多令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她飞快扯住要离去的随花的衣角,“等等!”
话出口自己就是一愣。被扯住衣服的随花低头过来,面上也有些愣,却不过一瞬,随花恢复以往神色,“少主有何吩咐?”
南宫灺被这一声“少主”吓了一跳,飞快缩了拽住人家衣服的手,怔怔看他。
随花自是看出了南宫灺此时神情缘由,难得的开口解释:“主子给您定了名,入了宗谱族籍,这声‘少主’您自然但得。”顿了会儿,“少主有还何吩咐?”
她被这声“少主”弄得还是有些茫然,茫然之中惊讶更多。她试探性的指了指周围空着的几口水缸。
随花会意,果真过去打水提水。
打水对成年男子来说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还是随花这种武艺一流的高手。
南宫灺站在原地看着水缸一个个慢慢变满,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虽然是在殇清宫里躲躲藏藏着长大,可有些事情不代表她不知道。随花是那个人的近卫,从来就只独听令那个人。若他不愿,便是姑姑也不能命令到他,可他却真的在为自己打水……
南宫灺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面前的一切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