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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溪河水向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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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城里出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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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别说,落后的还是二队、三队,伸腿不进;李忠良是三队的,田里密匝匝地,禾蔸特别。“直播稻”虽说没有窜,沈金生是一队的,王大明是,小半个六队;他们都是“学坏样”,看见二队、三队不去灌水、施肥促分蘖,也跟着干田促本禾起来。蔡阿毛是六队的,尤其是七队的“,这回多了个一队,半个四队,谁也不好吱声。大队里开会再也没人提起“直播稻”,“得魚而忘荃;田树勋也没吭,得意而忘言。”“田头会”上,我国成功发射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东方红一号”),他所说“直播稻”亩产一千六百四十斤已被人暗地喻。

队里的妇女在红薯地里劳动。就要挖红薯了;必须先把间种的芝麻和地滩的黄豆这些附产品收回去。林木森很敬佩江南的农民,他们酷爱每一寸土地,简直到了见缝插针的地步。地头堤沿是蚕豆和黄豆轮种,渠道河滩种有茨菇、芋头,连红薯地垅里都间种上些芝麻。难怪社员们对“知青”不痛惜自留地是又气又痛又无奈。

今天王阿土就让王兴荣带林木森练练。

大雄鸡高高的鸡冠通红,高翘的尾巴毛黑里透出黛绿,高高的鸡爪又粗又黄。母亲有些犹豫,怕“造反派”借机抓父亲“辫子”。父亲说:“我的‘历史问题’与你无关;只是,这只鸡太张扬了些。”

陈英豪对姆妈和表弟的对话,认定是“天方夜谭”,并不以为然。虽说木森替姆妈解围,也只是遇上了熟人,充其量也不过巧舌如簧;你我都属于“可以教育好子弟”,能混上个“跑龙套”的差事,就是骆驼桥上遇见吕洞宾,前世有修缘。还想住进“八十六号”?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每逢窘困之际,这位“落泊公子”不免滋生出一股纨绔气慨;他凑趣地说:

沈少宝淡淡一笑,说:“事情比这更离奇。就是茶馆里编书也编不出来。原来,志豪他爷爷根本没入国民党,也没和县党部书记长拜帖!他这是一脚跨过龙溪——说大话。他老人家说,我去认识县党部书记长有什么用?东洋人把上海都打了,现在集合部队打南京,进湖兴还不是一句话。县党部书记长和大王岛的沈英杰是‘结拜兄弟’,他都在准备往太湖里跑,借借他的名字吓唬‘湖匪’还蛮有用。其实他老人家每次去县党部,是去找庶务科的陈老叔,俩人抽支烟,喝杯茶,聊聊天;有时候是大门进、后门出,走个过道。陈老叔是个好人,还向县党部保卫队借了两个空枪套,让‘朱府’的护院挎上到家里来转了二次。怎么样?老人家厉害吧!我当时还问他,您这样不怕穿帮?他老人家说,大王岛上的沈英杰与你娘家可是‘一笔难写出两个沈字。’又都住在钱北镇上,七拐八弯肯定会是亲戚。现在谁不‘掮牌头’,谁又会去查我我们到底和沈英杰是什么来路?最要命的是27号的罗家;罗家老爷见了我家的阵式,眼红了。他真的参加了‘抗日同盟’,也去巴结县党部书记长;结果二千大洋丢进了龙溪河,连县党部书记长的面都没见上……”

林木森听母亲说过,大姨妈的“两只手攥得很紧”。当年,父亲到武昌去工作,小西街的家被日本人炸了;母亲从“朱府”搬出来,领着大哥、二哥投靠到大姨妈家。当时大姨妈家有三座“大墙门”,只给母亲住在157号后进的杂屋里;父亲安定后,来接母亲时,大姨妈竟然还要房租。每次听到姨妈如此慷慨,林木森总是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一团红晕涌上,李金凤羞臊了;原来自己并不介意林木森的“侵犯”,突发洗澡念头是怕林木森再……闻到汗臭。刚才为什么抗拒他的亲吻呢?怪只怪他用这种粗鲁的举动;还有,不来人了……

深潭名青龙潭,两条“水赂”便是钱北港和青龙港。青龙在深潭里不甘心,两次掘河入湖;均因法力大减,半途而废。这两条河汊便是南港、北港。说是神话,倒也蹊跷,钱北距太湖不足五里,所有河汊就是不直接连通太湖;而传说中太湖龙王让小黄龙接应青龙的哪条河(人称小龙溪)也在距青龙潭的北港半里地处止断。

林木森无所谓,他还正闲得无聊。徐武他们这批“湖兴知青”一声回家,连脏衣服都没顾上洗,结上伴连夜走回了城。金德江摔跤后,一直没出工,歇了两天,借口“看腰痛”出去了。

林木森被安排在晒谷坪蒸谷、晒谷。

林木森想作到自食其力;他盘算了一下,到明年一月(农村“年终结算”以每年一月十五日为截止日)有半年时间,就算挣一千五百分,按去年“分红率”,有九十多元。一般一个成年男人一年的粮油柴要一百零八元,他少了半年的“工分粮油柴”,大慨是二十多元;两扺,略有薄利。

李金凤没吭声。她心底还是喜欢风风光光的林木森……

“港湾有只小蓬船,郎哥开口问船家:今朝载伢到南山,你要船钱几百文?船公当下便回言:张三勿是陌生人,慢慢准备可动身……”

这些可不是谁的发明,男人们都这样。不需五分钟,刚才“借”给你火柴的就会站在田埂上向你“借”火柴了。还有一招还“嚣张”,突然有人高声向别人要“纸”,别人给不给且不管,他远远地去“方便”一趟。回来时,队里老人会一个一句地敲打,“懒驴拉磨屎尿多”、“吃家饭,拉野屎”。年轻人则乘机伸直腰,高声地附和,快快乐乐地笑一阵。挨骂的不气不恼,满脸委屈,下次照样。还别说,若他哪天不去“方便”,许多人还不习惯,因为少了一个可以伸腰、可以乐呵、可以乘机发牢骚的时机。这就是生产队,欢欢乐乐的集体劳动。

“取稻禾要按割的把子拿;把子大把不住,就把外面的稻叶捊些搭紧,象用绳子扎一样。”

“还说要‘晚婚’,结婚证是他岳父去办的,公社立马给办了。”

林木森见李金凤双手合拢捂在胸前,使伸手去抓她的手。李金凤捂住不放,他便插进她的掌心;林木森的手僵持了,他的手背触到一团柔韧肉团……李金凤笑声顿止,面色绯红;林木森放弃对她的手掌用力,将手转过放在柔和的*房上。李金凤似乎被他的大胆进犯惊讶了,全身僵固,呼吸变粗;*房激来情感的涟漪,环环相荡,泛起洄波,汇聚漩涡,似乎整个心身都被震撼……

果然,随陆宝林到了大队部;大队干部正为名额争得不可开交。陆宝林接过烟,喝口茶;眼睛朝屋里的人扫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说:

林木森和朱丽雯都处于“灰色家庭”,都有着从处于众星拱北跌到众矢之的的少年变故;俩人越谈意见越拢,越扯话题越广泛,社会、政治、文化、爱情……林木森发现朱丽雯的目光犀利,对问题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与思路。他向朱丽雯讲述了龙溪茧站的二十一天,讲了王建华、大牛、田云娇、徐桂香,还有陆宝林和王莲花的私情。虽然林木森隐瞒了一些,但朱丽雯的敏感力很强。

“人生是什么?对某些人是随心所欲,对大多人是无可奈何。你们谁能说,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人生就是四个字,听天由命!”

“好了,累死也成不了董加耕。”朱丽雯递过茶水,一股浓郁的花香;说是茶香,还不如说是她身上的香。朱丽雯的姆妈是苏州的名门闺秀,现在是医院的外科主任。从小的熏陶,使她保留着在杭城的习惯,衣着艳丽,一年四季抹“花香水”。朱丽雯上下打量林木森一阵,说,“你瘦了,黑了。怎么不出来玩?闷在屋里会病的!”

林木森仍沉迷在茧站的“梦境”之中,他偷窥最多的还是李金凤的胸,哪里没有王莲花的浑圆,没有沈梅英的硕大,仍象块磁铁吸引他的神经。李金凤也感觉到了,开始她羞赧地侧转身去,后来只是低下头;被看久了她有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便会回敬他一眼,这时是林木森发怵而躲避了。

“不是他。人的笔迹是很难模仿的;刻意模仿,就是描绘,在起笔,收笔,特别是勾画上都不会连笔。一气贯成。看,这字体转折处有明显的停顿……”

龙溪没有艾蒿,每年都是“外埠”人用条船载来卖;这两年没人敢来卖艾蒿,队里的人只有乘着去“山里”卖菜,寻些来,藏在睡舱里,至亲好友、左邻右舍送上几枝。烧一大盆艾叶水,徐贞女跑了五六家才凑齐。

社员若是出差、或开晚工“偷窃”行为更习以为常,年长的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会唆使小青年去干;瓜田摸几个西瓜,菜地拿几颗菜时有发生。这些事“知青”们耳濡目染,从好奇到积极参与,在寻求刺激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知青”们先还遮人耳目,后来演变成为出于一种无奈的叛逆行径。

“谢谢!木森兄弟,云娇说你找我?我知道,他们是让你安慰我二句。就这只纸鸟,我心满意足了。唉——木森兄弟,姐要走了。我知道,你看不起姐。其实,姐也是苦命人。

王建华递过一支烟,苦笑一下,说:

自从有了这条龙溪河,湖兴便水旱调匀,五谷丰收,成了鱼米之乡,丝绸之府。

每年“春茧”后,床上换季;这天,李金凤坐在大脚盆前;满满一盆被面床单。她满头大汗,用力在搓板上揉搓。从她敞开的衣领口,林木森不经意地窥见,她的肌肤变白了,平板的胸脯上突出两个锥形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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