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召集外去学习的人开了会，等于没有，大家都一样；请我卖……，三乘五十五、七加八也是十五，公社给化肥，说每个大。“今天的运气不好，”
“木森又不会摇船，说是每个大队十亩的“硬指标”，凡超过的田亩，化肥指标翻倍。
“前二次是来城里运‘黄浆水’；他们说我卖得好，可反应平淡，张国庆也不多动员！他留下几个大队的人吹风，就在船头休息，有什么事可以照应一下。”
胖子二话不说。”
“……我看过，叫来一个伙伴，以高出国营菜场每斤五厘的价秤去了四百多斤。林木森递，他离开时，说：
“木森、阿淦，辛苦你们了！”
金娥及时地把“田头会”的事告诉了继父；李阿三的嘴呵得好大，一个晚上没睡好。徐贞女送饭时，他让娘子带句话给林木森——“疯够了没有？”然而，徐贞女第二天送早饭来，说：
妇女们心底是赞同“直播稻”的，每年两季面对泥土背朝天，最辛苦的是她们；改为“直播稻”，至少可以免除清晨就去拔秧的劳累。此时，她们的对林木森的处境又有些同情了。阿芳婶让李金凤把收拢的芝麻送去晒谷坪；李金凤不肯去，阿土娘子和蔡红玉二话没说，硬把她拖走了。
水泥船隨两人动作左右起伏，王兴荣罱的泥越多，林木森这边就翘得越高，跟不上趟身体便摇晃起来；好在他的“桩子稳”，趔趄几下，站稳了。坏也坏在他“桩子稳”，两腿一“扎马”，提、放全凭腰、臂力，自然会更累；加上五趾并拢的“城里脚”，赤脚踏在坚硬的水泥舷帮上，硌得生疼。扭头看王兴荣，他是随双手操作时，借助大腿力，双脚自由地踏动，动作潇洒，腰也不累。试着罱了几个半斗，还真悟出了点门道。林木森把罱斗插入河底，刮动几下，双手一夹，提起，半蹲换手，左脚顺势移动，提——船突然晃起——王兴荣不知他这回多刮了二三下，在他前面提起罱斗，船帮受力一沉；林木森忙用左脚去踏稳，偏巧睬在船舷沿上，水泥船舷沿不象木船是园的，坚硬的夹角使他收回左脚的力。单腿操作，重心不稳；而王兴荣已张斗放泥，他手中正提罱斗，船一斜沉，林木森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罱斗，连人带罱斗一起跌入中舱。好在有半船淤泥，人没事，只是成了一个“泥猴”。
林木森回家后，给抽了血的公鸡喂了半斤米；拿着公鸡的长长的尾巴毛四处炫耀。果然有“造反派”上门来，说了一番革命理论；以二元五角一斤，兴高采烈地把公鸡抱了去。
沈少宝正处在兴头上，也想发泄一下憋在心里多年的冤屈；肥水不流外人田！真的寻出一张金粉隐花桑皮纸，戴上老花镜，拿出当年作房东太太的劲，写了一份《赠送文书》，还郑重其事地盖上多年未用的玉制“陈氏戳记”，自己按了指纹印。又让儿子也签字、盖印作了个旁证。
“麻将搭子”们剥了两只水红菱，嘴里还在夸“兆丰水红菱名不虚传。新鲜菱角脆、鲜、甜”，见沈少宝捡了碗筷，几个人便忙不赢地在饭桌上铺上报纸，垫上厚棉毯，取过块塑料布一蒙，四边用大铁夹连同桌挡板夹紧。四个人摇着长柄羽毛扇，边关门闭窗，把电灯吊在饭桌顶上。沈少宝从床底一只鞋盒里取出麻将，顿时连扇子也放下了，有滋有味地搓起来。
沈少宝开始一口回绝；说多了，她也想开了。一咬牙，说：
蔡红玉也排得上是钱北街的俊姑娘，一双水汪汪大眼迷得死人。她很嫉妒李金凤丰满的“莲蓬＊”，说：“如果被男人摸，会胀大。”
先说“湖匪”沈英杰，他可是钱北的豪杰后裔，一身好功夫，一条“十三节软鞭”打平浙西无对手。军政豪商，多少人邀请，偏偏被情所困，留在钱北，结果作了“湖匪”。“抗日”时，他三打钱北镇，硬是让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沈英杰多次与浙西特委领导的抗日部队湖兴抗日游击大队合作，“新四军”都很赞赏。临近解放，被鬼摸了脑壳，接受了中央军的委任，后被解放军“剿匪”部队抓住，怕“劫狱”，落了个“验明正身，就地处决”。
蚕种场全是地上活，还是国家单位，拿工资，还不累。林木森动了心，转念一想，寄给沈心田的信还没回答；田里稻草还没分完，反正上了岸，再熬熬吧！这一熬，还熬成了一个“广播里的先进”！
社员没有“蒸谷米”增加了营养价值这些讲究，他们所认定的是“蒸谷米”出饭；同是一碗米，“蒸谷米”比早籼要多出一半的饭。好吃；糯糯地，特别是烧粥，很软和还有嚼味。最最关键是“蒸谷米”容易熟，煮粥只要水烧开了就行，省柴！
“龙溪人”都说，沈心田比“老书记”刘水根强；体察民情，懂生产等等，象当年的张社长。林木森有时也会回想沈心田在龙溪茧站与他的谈话，感到字字句句里浸透着关怀和期望。此时林木森却很不以为然，他感到众人夸沈心田是“农业专家”言过其实；连水稻的生长期都弄不清，还搞什么“科学种田”？
林木森突然回湖南，李金凤心里很矛盾；她猜测是“丝袜”引起的，对于林木森的侵犯，她不知是从，虽然不反感，似乎这还是正常的。因为沈梅英，（还有朱丽雯）心里总有个结。林木森赶在“双抢”前一天，赶在她最累的时候突然回到钱北，使她惊喜中产生了一种有了依靠的慰藉；这才是男人，李金凤心底的爱复活了。
林木森很快就无心听歌了，他乱了阵脚，一味紧张地翻挖农田；双眼紧盯着稻蔸，挥动铁搭，挖、翻，挖、翻，机械地向前。铁搭荡动着泥水，田里很快就成了泥桨池，只能估摸着操作。
三五个回合下来，天亮了。早工收工的哨子终于响了。
“阿桂叔，今天收新谷应该热闹，唱段曲吧！”
第三天，听到工厂“知青办”有车去浏阳，同学们顾不上还没与父母说上几句知心话马上启程。生活已教会了“知青”节俭。他们是轮流回来“求援”的，每人都提着沉重的旅行袋，****罐罐装着“知青点”各个家长的心！林木森一同前往去，他三哥也下在浏阳，顺便给同学“贺喜”。
林木森一楞，他为自己的冒犯而羞愧；望一眼地上的白丝袜，怏怏离开。
此时，大队干部都不吭声了，谁也没料到陆宝林会来，这个戆胚，跟他是没道理可说的。
“别骗我。一个柔弱女子……要是我处于她这种境地，或许，也会这样……你……接受了？”
金德江附和，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单是一句，“天下知青是一家”就傳林木森感到浑身热流涌动；象是困在泥滩上的鱼“趺”进了河，只有“知青”这个团体才能有“共同语言”。
林木森走过去，取张纸，一笔一画地写好，说：“你写一遍。”
是是非非由人定，黑黑白白任人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