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舞看着相拥的两人,也不曾见过皇,即使从前待柳瑂儿,何止是突破了底线和,却是满目的温情与眷恋,原以为陛下这辈子,神情很是复杂。她一定对自己极为不屑的吧!为了这个位子:“你不喝我就不走了!”
“你……”裴容卿伸手捧着他的脸,心里一阵酸涩。
底线和原则,这么做,可是眼下他对着皇后,
两人不由的加快了脚。
裴容卿,他已经做了太多连他自己都不齿的事情,未来这双手还要染上无数的血腥和罪孽,却可能会加上她的鲜血,如今这些由他造成的罪。
他低低一笑:“是。你才能体会绝处,可只有在沙漠里。”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一笑道:“皇后放心,朕对你的心意与那个预言无关,而且,朕从来不相信所谓的预言,朕只相信事在人为。”
“她在那里!”有人高声唤道,立刻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裴容卿这边!暗卫重重喘着气,抱紧怀里的人一个旋身避开了身后的袭击!
“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他们死在那里……”他喃喃道。
元怀瑾轻叹一声,对着她明亮的双眸,什么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俯下身在她的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皇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让朕碰到你,朕绑也会把你绑回去。”
裴容卿大惊:“就知道你一出现就没好事!”
“皇上……”裴容卿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就算如此,也不代表臣妾愿意随你回去。”
他顿了顿,不再禁锢着她的腰,转而托起她的身体轻轻一提,让她顺利的坐在了池壁上,裴容卿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站起来,男人忽然脸色一变,用力将她重新拉进了池子里!
后背撞上冰冷的池壁激起层层凉意,她咬紧唇,心里有些慌了。
裴容卿立刻转身:“臣妾这就找人来。”
她松了一口气,不禁懊恼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她总是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此刻自己的右手被他牢牢的包在手心,竟然有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不可能。”他一口回绝,脸色沉的可怕。
虽然她的所作所为的确对齐珩的名声有碍,但裴容卿相信这点小麻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她现在更担心的事元怀瑾会是什么反应。
齐帝哈哈大笑,看着齐珩,神情颇有些得意:“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朕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本来都以为不行了,谁知道贲儿能为朕寻来灵药!”
“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在这里吗?”她勾起唇角,努力不去看他满是血迹的双手,声音的颤抖却出卖了他的情绪,“我会让齐贲给你找太医救治,如果他要对你做什么,就质问他答应了我什么,好好保重!再等我几天!”
“还不行。”他咧嘴一笑,“我答应你暂时不动他便是,但是除非元帝亲自来接你,否则我不能相信你说的,能说服元帝转而支持本王。”
齐贲手里攥着鞭子,目光赤*裸的打量着他:“真是漂亮,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一点笑都没有?”他忽然倾身,抬起他的下颚,啧啧赞叹,“真不知笑起来是什么模样!本王那日无意在东宫外见到你就想,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尤物!”
“贲儿只想要你手下这个人!”他指着邵梓孺,眼神轻蔑,“一个大元来的丧家犬,就给了贲儿又如何?”
裴容卿的确怔住了,喃喃道:“殿下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闻言裴容卿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她无所谓一笑:“那又如何?人心是会变的。”
三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灵隐山上。
宁惜脸色一红,娇嗔道:“殿下,您欺负阿惜。”
三楼的雅间里,楚飞阑正坐在床沿边,一脸的苦大仇深。
“只要你高兴就好。如今我已经是个普通人,大概帮不了你什么了。”
裴容卿隐约感觉到有人走进了院子,只是很久没听到对方说话,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但即使如此,她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大娘摸着她的脑袋轻叹道:“好姑娘,看样子多少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了,你要是相信大娘,就说说你昏迷前的事,大娘也好帮你找找家人啊。”
虚弱的连握紧双手的力气都没有,虚弱的连带着她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看着娘亲哭着被带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逼到跳下城墙的地步!
恍惚间他只想起那个女子静谧的笑颜,给曾经沉默而内敛的少年带去多少抚慰,即使自己的亲生母亲视这个女子为眼中钉,明里不曾对付她,暗地里却给了她许多零碎折磨。母后一心只想着父皇,想着怎样把父皇的心夺过来,却是这个不被整个未央宫待见女子给了自己最需要的母爱。
“为了大元?”他的嘴角勾勒起一道讽刺的弧度,“你们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吧。蒋子安可在?”
“哪三得呢,周大人?”许久不曾开口的裴容卿终于低笑着看向周耕耘,声音温和,并不见丝毫怒意。
“你去城中招募义兵,但不必勉强!”
“我原本也不信,可是有人看到,是陛下自己放弃了求生,他站在先皇后的遗像前,一动不动。”裴容卿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化。
邵梓孺眼睛一亮,她这样说,其实就已经默认他可以跟着他们了。
“邵梓孺!”裴容卿气的咬牙,“你在威胁本宫?”
直觉告诉他,此时让他知道自己的打算并不是一件好事,好在他并不清楚她具体什么时候离开,而且自己出宫一事必须要瞒一段时间。
男人看似笨重,身手却极为不俗,轻轻松松的将楚飞阑砸过去的杯子接住,还是面无表情:“主子现在很忙,他说,麻烦楚公子进宫一趟。”
纵然心里想着别的事,眼下听他这样调侃自己,裴容卿脸色有些泛红,眯起眼睛恶声恶气道:“邵大人的注意力都在什么上面,嗯?”
她的后背竟然如此敏感!男人满足的轻叹,确定她已准备充分,终于不再忍耐,调整了两人的姿势,试探着轻触她的幽境,她轻吟,因为这简单的触碰而情*动不已,可是接下来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让她浑身紧绷!
第二日晨起,含烟将早饭摆在了花园里。
这些人大多是和邵梓孺同一届考上的,但年龄都不算小,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岁朝上了,四五十岁的也大有人在,他们刚刚上任,虽不知能力如何,但心智倒还坚定,对朝廷来说算是不错的新鲜血液。
含烟抬头,看了她一眼,恳切道:“娘娘,奴婢真的没旁的心思,奴婢也发誓要一辈子伺候您的,只是,奴婢实在觉得出宫不是什么好主意,眼下沈将军已死,宫里没有人再能给娘娘为难,但是出宫以后,娘娘必须隐姓埋名不说,各种各样的麻烦多着呢,在宫里,无论如何比宫外要安定许多。”
“什么?”她一愣。
“自然是虞国。”他毫不迟疑,“虞国富庶,但臣民普遍没有进取心,所以国力不强,远远比不上大元和齐国,不过,一旦发生战乱,流民都会选择虞国,所以虞国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陈氏微微一笑:“民妇多谢皇后娘娘,娘娘难道忘了?五日后就是娘娘的生辰了。”
不知道张行远对沈家军的接手是不是元怀瑾授意的,这个男人永远能抓住最关键的东西,而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丢给别人做。将沈家军的剩余三万多人马收编或改造后,他们便再也翻不起大浪来,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便这么解决掉了。
“臣妾会办妥的,请陛下放心。”当着众人的面,她依然是对他恭敬有加的皇后。
裴容卿睁开眼睛,立刻便看到浑身是血的邵梓孺,他的脸上早已不见平时的温润甚至不正经,漂亮的五官现出让人胆寒的戾气!身上血迹斑斑,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或者兼而有之,而在他的对面,元司灏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血不说,连眼睛都是血红的,看起来十分可怖。
裴容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受伤了?”
可是心里的不安感还是逐渐强烈,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唐麒麟神色一变,飞身翻出窗外,几秒后他又回到房间里,手里却握着一块布条!
裴容卿闭了闭眼睛,轻舒一口气,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这的确是对付他的一个极好的办法,但仅仅如此哪里够呢?裴容卿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