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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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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23:作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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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葭叹道:

卫清风四下看了一眼,就安静了下来。“元娘息怒,出去了片刻,连累她为我受。“可惜我……没有别的办,奴婢绝不敢教唆大,”

萧逸辰忙道。屋子里就剩下卫清风、墨痕还有三娘和谢葭。

谢葭委婉地向卫清风提出了这个要求。卫清风有些惊讶,但没有拒绝。

翡翠忙道:”

卫!墨痕立刻明白过来!把轻罗等人支了出:“我不是要你的回礼!”

谢葭松了一口气。她正和虞燕宜说,

放学的时候,回头看到来接她的轿子,竟然有刘姨娘的心腹赵妈妈跟着,

轻罗松。她不由得一怔,便亲自带着楼里的几个洒扫的丫头和厨房的厨娘在这里收拾残局。

墨痕原是谢嵩身边的大丫鬟,跟着入画一处的。去年刚嫁了人,又回到谢嵩身边做了管事妈妈。因为没有了主母,贵妾到底还是妾,所以墨痕和入画还是一手打理怡性斋的主要事物。

她最关注的是坐在自己四周的三个。前桌虞燕宜,同桌萧辰逸,后桌一左一右分别是秦子骞和南旭尧。

谢葭年纪还小,又没有生母帮手。只要她手里一日握着掌家的权力,那要治谢葭就是随时的事情。这些年刘氏一直殚精竭虑地使了手段防着谢嵩娶续弦。那既然他打算让嫡女袭爵,刘氏自然能分出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来。这样,难道还怕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听说他也是谢嵩的弟子。但是出身武侯世家,满门忠烈,这一代已经死得就剩下这位卫清风卫侯爷和他的寡母。堪比史上最悲壮的杨家将一门。

谢葭有些意外,刘氏会骚动,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华姬和珍姬……

白天其实还有很多别的活动。比如谢嵩就刚跟一群同僚打完马球回来,谢宏博去参加了诗会,谢雪则和一群贵女去玩了“透索戏”,都是兴致勃勃刚回来的。刚刚还高兴得不得了,结果看到本来在府里如透明人一般的嫡女竟然好端端地出来了,各自的心思就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轻罗和知画道:“是。”

谢雪疑惑。

“成日躺在床上,无事可做,就光认字了,自然都认全了。”

轻罗低头看了谢雪一眼,果然用力把窗户关了。

其实这个时代,谢葭研究过,虽然也讲究三从四德,但对女子的束缚不算苛刻。应该来说,比较接近她熟知的历史上,奔放的唐朝。虽然没有出女皇,但是开国至今,正值盛世,出了好几位因功而另封了爵位的名后,所以女子的地位相对较高。尤其是她这样的名门贵女,胡服骑射,鲜衣怒马,抛头露面都不是什么大事。

四个人站的是同一个地方,看到的却是四个角度。

熙熙攘攘地画了一个下午,要搁笔的时候,四个人又凑在一起看彼此的画。虞燕宜画了半面水塘,还有蜿蜒成对角的另一面水榭长廊上正或坐或站的同窗。南旭尧比较实在,画了大片碧波红荷。秦子骞比南旭尧多画了半边长廊,隐约有衣角浮动,仿佛是有人在赏景。

谢葭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看这工笔,这立意,谁敢说这是七八岁的小儿的作品?

她自己画的,是群翠环绕下的大片湖水,其上荷花摇曳,只用墨红两种色调,用墨浓和墨淡体现出荡漾的水波和托着红花的绿叶。妙就妙在,作为背景的苍树翠柳,虽不喧宾夺主,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墨影之中,还有倾泻而出的片片兰叶。看了这幅画,仿佛就能知道她是坐在哪里,眼中所见,尽被她收入画中。

其功底,用心,都令虞燕宜等人赞不绝口。

谢嵩带着众位先生兴致勃勃地来品学生们的画,几乎是一路惊喜。

宋铭书评道:“燕宜动中取静,子骞虚中取实,立意新颖。旭尧的笔法已有大家之风,大拙之中藏着大巧,神韵入骨已有三分。但葭娘……工笔细腻,用墨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有形有神,有风有骨,笔力虽略嫌不够,但这份功底却难令人相信是出自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之手!”

谢嵩面如为人父的傲色,嘴里谦逊了几句,笑道:“怕就怕她是小儿学画,只图个新鲜,日后荒废了这天赋!”

周先生笑道:“葭娘技压群雄,魁首是当之无愧。不过这三甲却难选。”

谢嵩哈哈大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必分那么清楚。让人把孩子们的画全都送到博源坊去裱了来,明日让他们带回去。”

博源坊,那是京城的名士最常用的裱装之地,也收藏了很多名人真迹,和珍贵的文房四宝。更是常有达官显贵走动。这次雎阳馆送了大批弟子的画作去裱,少不得会有风声透出来。还可能碰上了有那么点地位的文人墨客,兴致来了讨了去鉴赏一番。雎阳馆的弟子都是京中子弟的精英,今日这样的作品拿出去,绝不至于丢脸。

下了学,谢嵩留了谢葭吃晚饭,又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派人送她回了丽景轩。

知画兴奋得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就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谢葭神色有些倦,毕竟聚精会神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墨痕亲自迎了下来,笑道:“元娘回来啦!听说你们今日在凌仙水榭作画?”

知画喜道:“今日墨痕姐姐是不在,可惜画也被送到博源坊去了,明日才能拿得回来!不然真该让墨痕姐姐看看的,连最严肃的周先生,都说我们元娘是技压群雄呢!”

墨痕微微一笑,谢葭的画技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谢葭嗔了知画一眼,跟着墨痕的脚步上了楼,一边道:“今日时间仓促……墨痕姐姐以前说我作画时总是喜欢着眼小处,以至于处处灵动,却失了主心骨。以往我都不明白,今日我瞧见了同窗南师兄的画,才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的画不过寥寥数笔,只有荷花清泉绿叶,却生意盎然,那花儿里藏的鱼仿佛都是活的,跃然纸上……宋先生说他的画是入骨已有三分。我自愧不如。”

墨痕一喜,欣慰道:“今日你与同窗聚于水榭作画,竟能有所感悟,一下醍醐灌顶,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日后再加把劲就好了!”

谢葭笑道:“是!”

俨然是个学生面对自己的先生。

墨痕也只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上了楼,谢葭稍微休息了一下,和墨痕说了两句话,墨痕欲告退了。她本来就住在外院,只是在谢葭面前当差而已。

谢葭这才发现屋子里好像少了个人,她奇道:“乔妈妈呢?”

墨痕一怔,道:“下午就不见了人……此时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正说着,乔妈妈从楼下上来了,一脸的喜气。见着谢葭,也笑容可掬,行了一礼,道:“这刚回来,就听元娘提起奴婢呢。”

墨痕笑了一声,告退了。

谢葭亦笑道:“乔妈妈,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屋里,针线拿的出手的可只有你一个!我还指着你给我做个漂亮的琴套送给三娘呢!”

乔妈妈更是笑得像朵花一样,道:“也没怎么,先前是跟轻罗姑娘打了招呼的,去绣房挑了几款好看的针线,想回来给元娘做新衣裳!既然元娘要先给三娘做琴套,那就先做琴套好了!”

谢葭看她心情非常好,也没有多想,只笑道:“那你可得多带带轻罗,带出来个徒弟,以后你也可以轻松点。”

乔妈妈一怔,随即笑了,道:“若是轻罗丫头想学,奴婢自然不敢藏私的。”

轻罗抿着唇笑,道:“我早就想学,只怕乔妈妈不教!”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谢葭收拾了一下,便去做功课。

乔妈妈在一旁看了,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今日大娘也……她只说怕元娘多心,所以不敢多和自己走动。可怜大娘到底是个庶女,母亲又执掌家务,处处都要避嫌。哪里就有元娘这样自由自在,又得侯爷宠爱。

大娘有大娘的难处,只要她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教她的一片心意,也就够了。

乔妈妈想着,先坐了下来,把从绣房拿来的各色配线都整理了一下。大娘说要绣美人团扇,请她帮忙配色。她把自己选出来的配线挑了几款来给三娘做琴套,剩下的就打算给大娘送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谢葭披着外套,伏案疾书,浓密的睫毛在烛火中投下一片静谧的阴影。

知画研墨,轻罗打扇,乔妈妈就在旁悉悉索索地做着针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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