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的画面。看着无波无澜的酒水顿了一刹那,另一只手轻轻放下了酒,往里还有两三个沙黄小帐篷。
竞日孤鸣的左手还是放在史艳文的右边,更别说也没什么可急的,
幸好史艳文也算是个有耐,
不过若得了卖,以物易物也无不可,可惜紧张垂眉的人却毫无所觉。
竞日孤鸣带着史艳文踏过沙荆穿过绿丛时,不意外地看到了几匹跪卧的骆驼,有单峰驼着货物的,也有双峰陪着行走鞍骥的,但竞日孤鸣的速度也实在太。嘴角按捺不住的微扬,一副要笑不笑的样。
史艳文忍住了就要奔腾而出的眼泪,迫不及待地拿起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只是这一杯还没,然后又倒了一杯,就听见墙角边就传来嗤嗤的低笑。
而那样的表情,
但客人还没有醒。他曾在一个人身上看。
“还有那招移花接木,将小王辛苦布置的水木双阵硬生生换了位置,史君子内力实在惊人,可叹小王虽然体弱,却不得不要再让人再布置一回了。”
当然,只是看起来。
史艳文无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弯刀,这个词他太过熟悉,无论是他施与别人还是别人施与他,无论目的好坏对象的优劣,利用,都是一件卑鄙的事。
但他除了叹口气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倒不如多想想竞日孤鸣先时说的话。
“那位老人家不过是来确认在下身份——寺中有阵法阻挡,寺外以真面目示人,这是第一次,故而对方难以查明。”
“寺外的护卫全是我自小培养的贴身侍卫,不曾示人,亦无家眷,更不曾单独走动武林,暗中待命,即便是有内奸也难以传出消息。”
“若非小有实力,怎敢让敌人望而却步三年之久?若非此次契机难得,他们又怎敢冒然进犯?”
可笑的是,这次机会,还是竞日孤鸣有意允之。
欲擒故纵。
但史艳文最开始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那日的毒,丫头若没有撒谎,那般药量,绝不可能让他倒下。那多出来的量,从何而来?是寺中人,还是其他人?若真是其他人,那又是受了谁的命令?目的又是什么?
是为了留下他,还是为了消耗竞日孤鸣的内力?或者两个目的都有。
若是其他人,如何能进入内院?如不是从外进入,那就必有内奸,并且范围极小。
若不是……
史艳文胸口有些沉闷,丝丝缕缕的犹疑萦绕于心,视线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前方夕阳下寂寥的背影上,片刻后又摇头否定。
定是他在魔世流连太久,连心思都有些阴暗了,竞日孤鸣怎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虽退隐,但若是为了中苗和平,即便未曾施恩,史艳文也定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到底是——
吱吱!
史艳文下意识地偏头一闪,反应过来时,黑芒已过,前方那人已经截住了差点要撞上驼峰的小东西,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竞日孤鸣将它放在骆驼头上,它倒也不怕骆驼一上一下的颠簸,虚软地稳坐在上边,长尾尖耳都无力的耷拉着,肚皮上的白毛也皱成了一团,看样子是累得不轻。
史艳文放松下来,驱着骆驼来到竞日孤鸣身旁,惊叹着赞道,“果然追上来了,鼻子果然够灵。”
“也够坚定,”竞日孤鸣慢吞吞的补充道:“看来厨娘的手艺颇得它之喜爱,竟追了这一路。”
“舌头还挺叼的,”史艳文笑了笑,“就是有点太胖了。”
吱!
声音还挺大。
竞日孤鸣同史艳文对视一眼,在史艳文惊讶的眼神下沉重的叹了口气,对着小胖子抱怨:“哎呀,说你胖的可不是我。”
吱吱!
“糕点可被你吃完了,叫在下饿了这一路,你倒要跟我生气了,唉……”
吱吱吱!
“恩……不如自己下去找些种子?”
吱——
大概被蒙头一击的感觉不是太好,小胖子长长的哀嚎一声,后仰倒下,活像遇见了一生最大的打击。
“噗!”史艳文实在没忍住,颧骨抽动了几下,“咳,没想到先生连鼠语都懂?”
竞日孤鸣眼睛几不可见的轻阖,语气无奈:“原先是不懂的,但为了让你高兴,不得不懂啊……”
还不如给他蒙头一击。
史艳文微微侧过头,第一次发现了兜帽除了遮光避雨之外的另一个好处——隔绝视线,啊,难道精忠喜欢那套埋头白僧服就是这个原因?
……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先生又在说笑了。”
“诶,”竞日孤鸣正色,“在下明明字字肺腑,何来说笑?”
史艳文略显尴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