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好几个月前,
服务生先是一愣,他便没让我知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为了不让我担心,一开始还只是有。我爸就查出了阿兹海,我离得很近,隐约听,又叫了不少保安拦在门口。
这话里隐约透露着一丝抛橄榄枝的意思,眼下秦氏已经得罪了他,坐在头一把交椅上的牧家只要主动出手,谈妥这笔生意的机会不可谓不大。并没到十分严重的程度,而后连忙点,清场后:“秦先生,那几个模特突然说有事不能去,他们都支支吾吾不敢派人,我联系了所有的模特公司。何老板现在已经到了,到时恐怕交不了差……”
秦以诺上前替我拉开了椅子,秦申鸣就突,我刚一坐下:“你,跟我来。”
这种时候,我倒突然理解起了那个以为当皇帝的奢侈,在于白面馒头想吃个就有几个的乞丐,也突然理解起了听说各地闹饥荒后,问百姓既然没饭吃,那为什么不喝肉粥的晋惠帝。
“我当然在这儿,我一直都在这儿,你们这群笨蛋。”沉宛琪白了老者一眼,转目上下打量起了牧屿,“原来你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妈说你喜欢特别一点的女人,怎么样,这个出场够特别吧?看在我这么用心对你的份上,这次的什么订婚仪式是不是该早一点结束?”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到没有太诧异:“秦先生的时间大部分用于开会,留在办公室的时候很少,有这张桌子代替他陪你,希望你不会太寂寞。”
我瞧着那勺递到嘴边的清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急中生智拿起了另一把小勺:“我自己来……”
唯一的解释,大抵是为了安抚我这个大雨天被独自丢在外头的小员工吧,无论是谁,听说秦以诺因为自己受了委屈的缘故而大动肝火,应该都会死心塌地,受宠若惊……
秦以诺真的误会我了吗?
我额角不由抽搐了一瞬,开口打断她的话:“他没死……”
我慌忙掏出手机,想要拨下他的号码,按了好几次却都手指发颤地按错。
“上次和秦以诺去酒店的人也是你吧?”牧屿看了我一眼,眼底涌起淡淡的玩味,“不知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媒体,现在网上疯传起了muses封面模特就是秦以诺神秘女友的新闻,还挖出了你就是他助理的事实,说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现在已经认识了十多年,可惜家境相差悬殊,你一直只能默默当他背后的女人……”
先前他说电梯的监控已经坏掉时,我就该察觉事情有点古怪,但当时我既气又怕,哪里顾得上细想这些?
原来他竟是来找我要钱的……
“想让我保守秘密也可以,但有个条件。”
是牧屿?
“其实……也许可以把破了的这一块遮起来,比如模仿超模何文用爵士帽挡住胸口的那个经典动作,再配合爵士舞的舞步,看起来应该不会很违和。”我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
这简短的两句对话,轻而易举就决定了那投资商今后的命运。
李姐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仔细一想却也释然,她虽待我不薄,但公司的规矩毕竟是规矩,她不可能当众包庇我。
将近十年的朋友了,我在她心中不可能是个这么小气的人,这事一定另有原因。
“那就来公司,明天四点要在简妮酒庄再拍一次封面,你提前准备好早餐,如果觉得太早,可以不用跟去。”他道。
等等,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该不会……是要送我回家吧?
如果没记错,这人是靳默函前几年带出来的实习生,名叫丁雯。
“正好,秦先生身边缺一个生活助理,既要能全面配合他的时间,又要对杂志社有一定的了解,你在编辑部呆了五年,现在又没有男朋友,可以说是最佳人选。”她道。
一阵难捱的沉默过后,会议室里似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不出十分钟,李姐就推门出来了。
这一巴掌打得我手心有些发麻,而靳默函的左脸也印上了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他一下清醒了过来,恶狠狠地瞪向我,脖子涨得通红:“顾云歆,你敢打我?”
眼看另一个人径直将手伸向了我的衣领,我只能听天由命地瘫软在地上。
呵,纠缠?迫不得已?
靳默函走得很快,快追到小区门口,我才看到了他的背影。
“你个死老头子,你懂什么……”我妈瞪了他一眼。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终于重重落了地。
幸好靳默函刚刚只是在大放厥词而已……
这么多年,我没能让他们享半点福,反倒要连累他们受苦,如果今天不是秦以诺的人找到了他们,事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小姐,我已经帮您叫好了车,一会儿司机会直接将您的父母送到muses附近的小三房里,房租秦先生已经付了,如果缺什么生活用品,请打我的电话。”他递过一张名片,声音压得极低。
“好。”我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姓名,这人叫言旭,职位是秦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不过应该只是个虚职。
车很快就来了,言旭帮我们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和司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小伙子很不错,心地好,长得又高大……”我妈看着言旭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司机将车开到了muses对面小区的地下车库,替我们将行李扛上了楼。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连司机也这么客气……”我妈又感叹了一句。
秦以诺替我租的房子,在小区最中间那一栋的七楼,前后的楼间距很宽,从窗户往下看,可以看见葱葱郁郁的园林和喷泉。
小三房很宽敞,给两个老人生活绰绰有余,小露台上还摆了几盆花,开得茂茂盛盛的。
“歆儿啊,我听说这里的房价可贵了,你怎么还租这么大的房子,这得多少钱啊?”我妈一把拉住我,忧心忡忡地问。
“不贵,这个……是我们老板租的,算是员工福利,正好你们来了可以住。”我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妈这才放下了心。
我爸在阳台转了一圈,满意地出来了:“歆儿,小靳说给你买了间大房子,是不是就是这里?”
一说起这事,我妈就忍不住皱起了眉:“死老头子,你还有脸说!”
“妈……”我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
我爸搓了搓着手,一脸慌张,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老太婆,咋啦……”
“没事……爸,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我把他领到沙发边,从饮水机下面找出一次性水杯。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新买的,就连水杯也都未开封。
接水的片刻,我爸又走到阳台转悠了一圈,似乎忘了先前早已问过一遍,笑眯眯地再次朝我问道:“歆儿,小靳说给你买了间大房子,是不是就是这里?”
看着他笑出了皱纹的脸,我拿着杯子的手不由一颤,心里仿佛有什么洒了出来,难受得出奇。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