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的,也随着往旁边移了几寸,却不想那片,“你真的!”陈恂边说着边好像肉虫子向旁边拱了拱身子,都是现成的,我现在就吩咐管家去给。”
陈近南还真蒙对了,这天下一等一的难事莫过于那,抱拳与对方告别后回到大丰胡同。刚拐进胡同,却见陈府门前灯火通明,数十官兵举着火把分成左右两排守在大门外。
陈恂瞪大眼睛狐疑的在陈近南脸上看了良久。很快就好?
陈恂回头看看安静的,全然没将吴六奇的话放在心上。
陈恂望着男子,总觉得从他的身上隐约能看到康熙长大后的影子,
“还不放开他?难道脑海中那段被,不要逼我动手?”少女虽然刻意粗着嗓子凶狠喊道,但还是无法掩饰住声音中如清泉般的脆嫩,想表现得自己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残,反而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起来。
陈恂自然也不会再耍大牌让把轿子抬进府里,待轿子停稳后走下轿子,朝索额图拱手回了一礼。“索大人,中堂大人可在府中!”
陈恂看着孝庄眼中连连暴闪的精光,分明是好奇心达到极致的表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快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心中琢磨着那索尼不是请御医给赫舍里看过病吗?难道孝庄不知道这件事?是了,定是索尼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不让御医提起这事。“那赫舍里长得好像如……张飞一般。”
陈恂一时没明白索尼话里的意思,原本过场这种形式可有可无,如果索尼只说孙女不方便,也就作罢,可他偏偏说长相奇特,反而激起陈恂的好奇心,在他的记忆里,赫舍里虽无倾国倾城之貌,但也算对得起母仪天下这个称谓,这奇特又是从何说起?莫非长着三只眼睛?“索大人,俗话说奇人自有奇相,下官对相术也略有研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过奇人之相,今日还请索大人定要把您的孙女请来,满足下官这个愿望!”
班布尔善的哀嚎声已经消失,包围圈散开,少爷公子组成的纨绔一族扬长而去,地上只留下一个疑似猪头的人。
陈恂从窗口向天上望去,脑海中出现两个古怪的字眼,渡劫!
当然也有个把人是别有用心的,就比如刚刚这两位窃窃私语,看起来年龄比同桌人都小的少年,他们正是从皇宫出来的陈恂和多隆,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为皇上选库布,用来对付鳌拜。
“还敢顶嘴!”“啪!”班布尔善回手给哈三一个大耳贴子,指着对方的鼻子吼道:“你瞅瞅你这怂蛋的样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这次陈恂没有在后面加千年王八万年龟的话。
陈恂与康熙击完掌后心中的石头已经落地,自己无聊的苦日子终于要过去,这三年他就好像那笼中之鸟,活得烦闷加憋屈,每日往返于皇宫和家中,两点一线,三更时分就要起床出门,直到下午申时才能回家,在宫中受康熙的气,回到家中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哪还有时间玩耍,简直就是一个黑暗的童年,幸好每日能看到赏心悦目的苏麻,算是美中不足,不幸中的万幸!
陈恂依然采用的步行方式,引来路人无数目光,对这位身穿黄马褂,由大内侍卫保护的少年纷纷打听,这也是陈恂没有坐轿的主要原因。陈家虽说没有官轿,但由一个民轿改成官轿并不困难,快的话半个时辰足矣,陈恂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为显摆,一是少年心性,二是为了给陈家立威,免得再有不开眼的人惦记陈家。
刘泰并不懂这些东西,但他却认出门口站着的中年男子,凑到鳌拜身边低声提醒道:“大人,那个人就是陈昌言,陈恂的父亲!”
鳌府管家苏全来到正在被几名丫环伺候着更衣的鳌拜面前。“大人,您找我?”
“王爷处事果然公道。”陈恂觉得不解气,阴阳怪气的把矛头指向多铎。
“贱人,这点活都干不好!”随着一阵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一名身穿锦绣飘花袍,头上戴满珠钗玉摇的女子揪着另一名布衣女子从房中走出来,并一把将对方推倒在院中。
其实陈恂与康熙之间并没有仇怨,无非就是少年之间锐气的碰撞,而此时苏麻的出现立刻就让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朝自己该去的地方走去,康熙回到孝庄身边,陈恂坐回椅子上。
康熙一愣,转过头重新打量起陈恂。“他何德何能凭什么能成为朕的心腹?”
好在陈昌言在陈恂的吩咐下已被丫环搀扶回房服药休养去了,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至于事后陈府的下人护院也没人敢向老爷提起这事,生怕被小少爷知道。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昌言作为商人,地方官自然识得,他也同时看到卓布康,忙上前跪下行礼。“草民陈昌言拜见胡大人,卓大人。”
小王爷自然是多隆,他转过头偷偷朝站在身后的陈恂挤挤眼睛,陈恂朝卓布康努努嘴,多隆连忙转回头。“参将是什么官?九门提督统领讬合齐是你的上司吗?”
多隆一把推开两名护院,走到陈恂面前。“你要急死我吗?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去哪?”
少年一直放在绣袋中的手终于抽了出来,同时还拿出一锭明晃晃金灿灿的元宝,围在少年四周的几名大汉眼睛都看直了,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站在少年对面的一撮毛更是两眼放光,使劲咽了咽口水,嘴里无意识的喊着:“买好离手,买好……”
“不行,我要去劝劝我儿,他最听我的话……”孝庄眼底闪过失望之色,但还是不相信的站了起来,就要朝屋外走。
不知为何,陈恂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孝庄年轻时的样貌,那个风情万种的大玉儿。“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八月十六,恼恨董鄂妃夺走自己儿子心的孝庄采纳女童意见,派人送去芨芨草,却只说是牛吃的草药,顺治果然大怒,将草药全部倒掉,不想因宠而葬送自己最钟爱的女子。
“那里住得全是得天花的人,这种病可传染,小少爷咱们还是离远点吧!”满德一边说一边要拉着陈恂往回走。
“莫非你不喜欢?”陈恂自以为抓到双儿的弱点,说话的底气也比先前硬了许多。
双儿笑了,虽然这笑容里满含凄苦,但还是笑了。
陈恂也笑了,冰山要融化,自己的美梦是不是要成真?
“刷!”一道银光闪过,双儿的右手重新放回在腰间,陈恂手中的金元宝却从中一分为二,从他手的两边跌落到地上,翻滚几圈后停了下来。
“如果是两年前,公子肯送我这黄金,双儿只会感激不尽,为公子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但今天你就是把这一箱黄金送我,也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双儿脸上的笑容还在,却比不笑时还冷。
陈恂看看完好无损的手掌,又瞧瞧躺在地上被劈成两半的元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变得正经起来。“双儿,能不能把你的仇恨说给我听?”
“你?”双儿轻蔑的瞥一眼陈恂。“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当官还不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
陈恂盯着双儿的眼睛侧身指向身后那箱黄金。“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黄金是为受苦百姓要来的,你信吗?”
双儿才要开口说不信,却因为近在面前清澈的双眼犹豫起来。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如此单纯的明亮,好像一枉泉水清可见底,又好像浩瀚的大海纯正深邃。这双眼睛不该出现在他这样人的脸上,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鳌拜不久就会借换地之名大肆圈地,京城周边以至河北数县十几万百姓马上要面临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情况,到那时他们会食不裹腹,衣不遮体,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我知道天下受苦的百姓远不止这些,而我的能力也有限,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帮助自己能瞧见看到的,这些金子我陈恂一毫都不要,它们会用于开设粥棚,会用来建造避难之所,会用来分发给灾民,让更多的人能活下来。现在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陈恂这番话只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双儿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细小的变化,虽不是那雪遇骄阳般冰消雪融,但也有了春风拂雪般丝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