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此的美好……
沈二小姐这个名字,可为何却偏生选了自己。的确也轮不到那些年轻宫女做近,回道,来清莲阁这么个小地方,
虽说长公主的确是金贵之身,份量是稍微要重一点了?“无妨,都是小,害羞着,而对面的卫央只是淡然地看着她,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靠我近一点。”
那个嫣红玉帘里的人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平日:她犹豫,迟疑着。不用送孤了,你先进去吧。沈淑昭总算松了一口气,”
听到声音渐渐,她的身子从卫央的背上缓缓离开,等她抬起头的时候,
沈淑昭放下。卫央正在注视着她,笑意盈盈道:“小女子先向娘娘道喜。”
太后面色沉了下来,太后侄女入宫就与熙妃冲撞,这样的事情实在对她选皇妃没什么好处,而皇后倒是很懂得掀起舆论的利与弊。
“公主的确是好心,”沈淑昭说着,“若没了公主在此,恐怕那些宫人早已经被送进掖庭惩罚了,小女子虽然知道不该说,但是太后这次的确是气恼了。”
卫央淡淡说道:“并不是,我才从皇上那里出来,只是顺路罢了。”
但是沈淑昭早就对她们的手段深谙于心,所以也没放心上,而对三妹沈孝昭就不同了,她低着头,面上既有面对妃嫔压力的惶恐,也有对长姐的隐隐不服气。
这个闲聊到兴致上头,到底是有多“兴致上头”?
还是保命要紧。
“走?”沈淑昭回过头,眯眼盯着绿蓉一副怕惹事的模样,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比想得还要蠢,“你以为太后在自己的宫里会查不出谁来过这吗?”
自己究竟为何会重生?她相信事情从来有因有果,无法解释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一定会有发生的理由。
沈淑昭抬起头来,不敢吭一声,抬头间她开始思索如何应对太后的每一句话。
一旦庶女的容貌和才能如果超过嫡女,必然会招致正室的嫉妒,所以京城里从未听闻哪个大家的庶女有多好,都是只因传言对长辈有多孝顺与谦卑。
看来王献已经全然进入了状态。
沈庄昭低着头攥着手里的天青色秀帕,一时粉面含羞,只得柔柔回道:“回太后娘娘,的确到了。”
此话当得沈泰生和大夫人喜爱,连忙又是一番客气,闲聊几句后高德忠才开了口准备领着人走了。
“阿母还要再教你一点,”大夫人语重心长地缓缓说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二姑娘能被我算计到,那是因为她用人太多疑了,表面对人好可是从来不问心,我不过用钩轻轻钓一钓她身边的人就全上钩了。所以你入宫后,切记不要忘了做到笼络人心。”
这个只是大夫人从难产早逝的小妾里主动抱养过来的女儿,当年大夫人对她百般宠爱,这一举动不知多少人赞大夫人有嫡母风范,谁知这份过度疼爱竟把女儿越养越娇,如今竟会为了一块玉去挤兑自己无辜的二姐,真是应了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如果阮氏没有生出沈淑昭来,她的后半生不知道该在怎样无尽的等待中,度过漫长黑夜……
这个觉得自己中了天大好运的碧儿,此时终于露出了她进二小姐院里来从未有过的喜色。
也许她们早就明白今天沈太师沈泰生会到这里来说什么了吧。
只听得那尊贵的美人冷冷道:“骠骑大将军的胃口竟越来越大了。”
老夫人慢慢接着说:“三十年前我把两个女儿送进了宫,如今那个曾恨我要把亲生女儿也送进宫的女儿却要我的三个嫡庶孙女入宫,唉,你说……这一切是否都是孽。”
一听到二小姐的名字,老夫人眼里弯出一道笑意,说着快让她进来吧。话音刚落,一个纤长身影便投在了乌梨木软烟罗屏风上。
沈淑昭伸手轻轻抚摸过镜子旁摆放的一盆娇柔艳花,从中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底下细细的闻着。那淡淡的冷香缓缓游离在手指上,香疏远而冷,如置身一场三月寒雨中,丝丝凉凉令人心生寒意。
“孤说过西苑很美,你一人走着,那么不如带你一起去看看。”卫央说。
沈淑昭笑了笑言:“公主对那里十分上心,想必一定很美吧,臣女恭敬不如从命了。”
长公主回她一个眼神,就朝着一旁的小径走去,沈淑昭在她身后提起裙裾,碎步跟了上去,因着走得急,发上的银铃绢花发出轻响,她很快来到了卫央的身侧,闻着伊人身上的淡香,面上不自觉落了一抹浅笑。
真好,和她在一起,自己总是觉得安心的。
二人朝着与沈庄昭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过了不久,南苑的通路最终显现于面前,正门口有两个宦官在守着,看到是长公主之后,就低头请了她们进去。
因着方才陪太后一下午打发时辰,天色已经慢慢染上昏黄,朦胧的落日余晖,普度着万物,长廊一角与底下盛放的白玉兰,都沐浴在这暧昧的气氛里,安静地陪衬着这一刻的黄昏时分。
她随卫央来到南苑的亭殿,这里遍地都是极其简素的名花品种,与之前在御花园里其他地方看到的不同,那是所到之处皆为奢靡华贵的景象,这里则更像是冷淡的品花苑,独自高雅,爱由不由得人欣赏。
“表妹,”卫央忽然说道,“这里很多花木,都是我曾经栽种下去的,两年未见了,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沈淑昭侧头:“公主这么久不在宫里,在国寺之时很想回来吧?”
卫央伸手抚过浮雕扶栏,好像在触摸着记忆一般,回言:“嗯,十分想念。”
沈淑昭知道,有些事,她不必多问,可正因为不该多问,那谜团就像千斩不断的蜘蛛丝,如疑云一般笼罩心头,她觉得卫央太过于无法用寻常来判断,不是要勾心斗角的宫妃,不是嫡庶之争的姐妹,卫央是公主,她恨的人的女儿,可是却又是宫里第一个待她不求回报地好的人。
最终,她不知如何开口。
她看着面前的景色,大片的睡莲红白掩映,睡在湖面上,花身红得像*,白得亦纯粹淡泊,心情愈发的随着它们复杂起来,这样疑虑地想着,她轻轻瞥了一眼身旁那个好看的冷美人,余阳落在了卫央的秋瞳之中,柔化了她的淡漠气质,这让沈淑昭身子一怔。
那样好的落日住进的好似不是天空,而是她的眼里。
注意到了久怔不动的沈淑昭,卫央轻轻问道:“嗯?怎么了。”
这让沈淑昭有些不好意思,她犹豫了一番,被问了,那便不如直说,所以她回道:“……殿下,那自然是因为您生得美,所以臣女总会忍不住去看您。”
卫央听后,有些微微愣住,沈淑昭看到她很快别过头去,而她那青丝下露出的白洁耳垂,被黄昏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看到如此,沈淑昭莞尔一笑道:“恕臣女多嘴一句,您容貌如此端柔出众,根本看不出是习武之人,臣女所以有些疑惑,您为何要习武呢?”
卫央平静地回答:“我自幼在后宫长大,待久了,看到的也多。有一技在身,总比没有的好。”
听到如此,沈淑昭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卫央经历过什么,如今离宫两年,刚回宫就出嫁,这样一直被利用着的卫央,真的是她所初遇时那样眼神坚定、手持利刃而冷漠在上的长公主吗?
还是说……这其中,有何难言之隐?
看着慢慢黯下去的沉阳,卫央说道:“儿时我的玩伴大多只是宫人,宫内也甚少有贵族女眷入宫,这几日和你独处的时刻实属少数。”
沈淑昭言:“臣女不胜荣幸,长公主若下次需要人陪伴,臣女一定会在。”
她郑重地说着最后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