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单手扶过床畔帐帷的玉须，
沈淑昭将头，但谁知道是不是有去无回？即便她做了错事。
虽然这么说，皇上有多久没来过她的椒？自从熙妃有孕以后，听到对不起的也只是长姐。”
但是就算她这么说，今天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她只是想好好和她独处片刻，这样也不行吗？
“我现在只是一介庶出，能有什么资格让大夫人的养女向我道歉？她和他已经连见，阳光透过梨花木窗棂暖到。昨夜她还这样安稳地躺在，萧皇后也是先帝钦选的，太后当初想让长姐沈庄昭当国母，所以为了给新帝拉拢权臣的，可惜那年沈庄昭年纪太小了，先帝就立了如日中天萧家的嫡长女为皇后，谁知道萧家的嫡子萧祝如越大越不省心，太后也拿他没办法，目中无人却又战功。
这一下子，让她对面的那位失控的少女立刻紧张起来。沈淑昭也再顾不得她，连忙离开房间，掏出芙蓉帕子随便擦了擦额间的血迹，很快穿过长廊的外堂走出门口，赶紧和他人一起低头行礼。
可是……
幸好是长公主救下了她。
“老人家，”沈淑昭来到老妪面前，言笑晏晏道，“你可是两年前住在百甘田园附近的几户人家之一？”
那天在月夜下，萤火虫齐飞的时候，她终于近距离见到了这个被艳冠京城的女子。的确美得很，连她心里也为之触动。
永远别负我就好。
熙妃笑道：“妾身身子近日屡有不爽，承蒙太后娘娘怜惜。”
“这有何不敢？沈二小姐太过拘束，本宫并非你们所遇见的苛刻之人，不过是一起去甘泉宫赴宴罢了。”
沈庄昭盯着她的双眸，试图从里面寻出一丝慌乱，却发现她的眸子是如此的沉静，听得沈淑昭无所谓地问道：“嗯？所以呢？”
中常将郭举在一旁附和：“圣上明君，以孝治后宫，以贤治江山，卫朝实乃有望复兴！”
太后身子往后靠了靠，闭上双眸沉沉道：“尊贤使能，信忠纳谏，所以为安也。当今天子他……哀家自儿时起便知他胸怀大局，善用贤士，他是不会留萧家太久的。”
一手按在王献的肩上，沈淑昭赏识道：“二年前你不过十六，却已经学会明理分析前朝的事。如今你在长乐宫内渐升高位，可是太后身边老人众多，有高德忠女御长等人在，你永远得不到亲身侍奉的机会。我能够猜测到，当你听说可以侍奉太后侄女时，你心里其实是暗自窃喜的，因为你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你却被分到了二小姐的身旁，而她——还只是一个庶出。当你打探清楚之后，多少是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是吗？”
《风后八阵兵法图》、《孟德新书》、《吴起兵法》、《武经七书》……我都烂熟于心，甚至久久失传于世的姜子牙所著的《司马法》，母后都命人为我寻来翻阅。
众人无言一番后，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道：“李崇这个时候该是到洛阳外的山路了。”
“五日后就是太后的千秋节，将军未免操之过急？”卫央出声问。
沈淑昭点了点头，然后卫央在屋内又坐了一会儿，她们坐在床沿边紧挨着彼此，在清冷大雨的氛围里，俩人逐渐开始诉说着各自的事。不止对沈淑昭，对卫央来说，她们在后宫里还需要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太后笑曰：“没了李司直（*辅佐丞相官职），萧丞相以后许就不习惯了。”
严寒山犹豫一番，才终于点头。屋内的人都自觉退了出去，他说：“阁下请讲。”
卫央的薄唇全被沈淑昭看在眼里，却似红梅，似罂粟，引得她如火灼身，她有想要亲吻上去的冲动，又不得不生生克制下去，她怕，又想。
她愣在原地，说：“就这样？”
沈淑昭说不出话，她看着愁眉苦脸的太后，一言不发。
二人对视着，各有心事。她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却不知道卫央在忧心着什么，她果然……还是了解她太过于少了。
门童应声开门后，沈淑昭递给这小儿一张名贴，并说道：“我是沈公子，想见见你家主人。”
说罢，她又想起了什么，关于那个之前没说出口的疑惑，于是她出声问道：“长公主，恕臣女多言，为何您之前会出现在那里，您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展开一看，神情瞬间变得严谨，沈淑昭问道：“中贵人，怎么了？”
看到长公主在旁人面前露出了她甚少知道的模样，沈淑昭心里有些复杂。
沈淑昭四处走动，她对这里万分熟悉，记得在哪里有什么妃嫔被高位妃子罚下跪起了冲撞，哪里又有谁用才貌惊艳了与皇上的初遇，这里向来是一个美丽而又充满未知的地方，当然首先得知道远方会来的那个人是皇上，而不是麻烦的新贵妃子。
原来如此……
“妾身谨听太后娘娘的教诲。”
屋内因为外边雨天的原因显得十分昏暗，所以在那本就无光的屏风背后的更衣处，那些下人就在这里帮着点上了雁足灯，温暖的烛火染得屋内一阵微妙的明黄。
若不是因为那冷冷的胜者气质，也许就和沈庄昭这样一般的柔情美人无二区别。
良嫔和善地回道：“哪里的话，沈二小姐能从长乐宫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实在不易，请坐吧，惜文，快给二小姐倒茶。”
她只好诚恳地谢过：“那民女只好多谢殿下了。”
虽然面前这个年轻的妃子没见过沈大小姐，却连其姓名都清楚，可见在后宫中沈庄昭的确是引起了妃嫔们的高度注意。
说完，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地上。
沈淑昭内心里叹了气，看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望向那片浮叶的目光也愁了几分。
她走近，跟上了离得有些远的她们。
熙妃瞟了一眼低头显得无助的沈庄昭，打心眼里看不舒服，于是说：“妹妹说的对，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没有得好。”
原来从这里开始就已经埋好了线，沈淑昭心想，这个萧皇后真是一刻钟也不放过任何机会。
沈淑昭此时面带浅浅笑靥，柔声似理所当然的回道：“是，太后。”
她想了想，不论对面的人是太后还是其他谁的人，现在自己谎称是宫女也没有用了，不如直接把太后侄女的身份亮出来，更能起到保护的作用，于是柔柔侧身行礼后，不卑不亢开口道：“民女是沈太师之女，因为就在这附近赏花，听到所出声响后才赶来看看，若有打扰雅致之处还望见谅。”
沈庄昭听到这句话以后，却微微锁了眉头，沈孝昭继续说道：“长姐若在六宫必是艳压群芳，想当年后宫第一美人李柔嫔，以何等姿色令天子专宠数年，差点就在民间传出类似卫子夫当初‘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的歌谣，可是儿时我们第一次随阿母入宫时也在还是太子的皇上身旁见过她，如今当真是比不得长姐半点。”
那般火烈性子的女人，若是早几天入宫，恐怕她们连晚宴都去不了。
太后十分喜欢在用新人之前，先随口假作不经意地提醒，然后给个甜枣夸完之后，最后再说点到即止的话，她在前世跟在太后身边的时候，已经看了太多次。
依然谁也不能依靠。
女御长看起来是和太后一样差不多四十上下，不用想也应该知道，一定是太后初进宫时就服侍在身旁的人之一，这样的人肯定是宫里需要讨好的人物。
“二妹走好。”
这群意气风发的女兵这才随着各位出家人进入了寺庙里面，院内烛光点点，只够微微照亮眼前的路，也是因为她们尽可能地不想被庙外的人注意到。
她望着前方背影纤弱的二小姐，那样好脾性里内心居然有如此有心计，这样的人实在是……她咽了咽口水，赶紧跟着众人的步伐一起走回院里，等着大夫人的人过来带她们走。
望着老夫人无法反驳地点头，沈淑昭心里笑笑，也什么都不多说。
女御长和屋里的大小姐走了出来，经过皇后身旁时，皇后突然开口：“明日一早，你还得来本宫的椒房殿把剩下的做完。”
沈庄昭停下了脚步，皇后的声音飘忽说道：“你现在一走了之，难道以后就不用做了吗？”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沈庄昭平复了怒意，然后对女御长说：“女御长，我留在椒房殿抄剩下的经书，明早会回去的。”
“大小姐，您真的要留在皇后的寝殿内吗？”女御长不可思议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