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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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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假小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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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芬背着满满的一背篼茧子,她害怕,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有。

桂英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但也出了一身汗。虽然不,她带娃儿出去透下气。”

从荒原到田野,去平复内心的疼痛,去掩饰眼泪的懊悔。可是,拥抱得越紧,那种疼痛和懊悔就越激烈。不知不觉已,害怕说出的每一句话。他想要借助眼前这个,从河流到山坡,从农村到城市……这一个月来,而灵魂早已不在躯体,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那奔流不息的长江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勉强找到回家的路。他想过一万种原,在痛彻心扉之后,可是,谁又去原谅他这么多年的一错再错——这显然很不符合逻辑,可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又怎么会有逻辑呢?

“我的模范大哥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干脆你去我那里看一下!”

有一天,他歪着脑袋骂着脏话迎来了“平反”,他才想到要去打听一下马家嘴那个姑娘,脑子里的形象从模糊到清晰,心里的感觉从疼痛到懊悔,泪水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作为儿子未能尽孝也未能送终,作为弟弟未能安抚甚至连姐姐的尸体都找不到,作为爱人未能守候连爱的勇气都失去了——彻头彻尾的混蛋和失败者成了他自贴的标签。

“也要得,反正没得地方去!”

富顺也想过回杨家湾过年,可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桂英姐的时候,杨桂英断然拒绝,坚决不回家过年,还让富顺的家人转告,就说她永远不会回去了!富顺的思绪变得混乱,他当然还记得去年在父母坟前的承诺,如果不回去,那一份哀思他该怎样去寄托?

林木乡二号已经是一头纯白的架子猪,和一个多月前的小猪崽相比,它明显已经步入少年了,耳朵向上竖立着,仿佛胜利已经非它莫属。石桥乡二号像个害羞的小姑娘,白色的身子和脑袋上还缀着几朵小花儿,不过她对这闹哄哄的大场面有些惧怕,在一整乱窜无果之后,弄得主人都满头大汗,它才绝望地躺在淑芬旁边,有气无力地拱着地上的泥巴。

“哈……哈……笑死我了!两条骟过的芽猪儿,配个卵!”牵猪人讥笑着不懂“技术”的散步人,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举目望去,河边、山林、坡地,到处是果树。掉光叶子的梨树、梨树、杏树,惊羡着这边还披着绿衣裳的橘子树。林木乡已经不是过去的林木乡,经济果林代替了落叶阔叶林。矮矮的果木和别处不一样,这也是良种果木的特征之一——树干低矮、枝桠茂盛、开花结果早。

“也算认识吧!那天县里开表彰大会我在现场,我还看到你了呢!县委大院里还有宣传模范的大字报,很不简单呀!那里面还提到杨淑芬了,就是你了吧?”

“可是好多地方都看不懂,很多符号都不会念!”富顺想想郑老师叫他读的那些符号,再想想自己“站着的蚯蚓”,笑出了声来。

“刀疤刘”瞪了他一眼,“滚开去!老子……”

刚从卧室换了衣服出来的杨泽进出来看到这一幕,火冒三丈,一把夺过拐杖,给了女儿两耳光,把木拐递给四哥。

淑芬拿着四毛钱,尴尬地看着淑芬。淑芬低着头,那曾经的酸楚已经化为真心的祝福。

富顺歪着脑袋,基本没认出这些龙飞凤舞的草书。叔叔得意地诵读了一遍,还讲起了三国里周瑜的几段爱情故事。富顺听得云里雾里,把玩着那从未见过的大笔杆子,“写”出些歪歪斜斜的黑耙耙。

而今,那深切的呼唤又回响在了她耳边,最后一次了,一定是最后一次了!亲爱的富顺,我的设想,对未来所有的憧憬都将伴随着这记忆的呼唤一同消失;我的尸体,连同我对你绵绵无尽的爱意都将被这深不探底的溶洞埋葬;我的懊悔,我与刘永翰那些虚伪的谎言,也将被这无尽的黑幕吞噬;我的家人,母亲和哥哥而今也变得那么和蔼可亲。那些可恶的歹徒,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这洞中哪里有什么白天黑夜,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我杀了,让后抛进他们所说的无底深渊!

富顺回忆着那个下午,他着急去码头点货,还真没注意桂英姐有没有熄火,“没注意,李伯伯,请你相信我……对了,里面的煤球不在了,还有呀,就算那煤炉子没灭,从下午六点开始燃,到了半夜两三点也该燃完了吧?”

“也不算,我叔喊我记账……”

“没有!”

杨泽荣端过灵牌,领首跪在灵房前,子孙们各在其位,跪地哀悼,等待仙鹤道长施令。道长带着真实的感情为亡灵超度,这个辛劳苦一世的师弟,愿你在泣血哀颂的祭文中重生:

到了傍晚时分,富顺才提了两个锅盔去了西码头的仓库。不晓得这鬼机灵的桂英姐在哪儿弄来个蜂窝煤炉,正在仓库边做晚饭,热腾腾的面条刚出锅,富顺过去端起一碗狼吞虎咽起来。桂英穿花衣裳弓着身子煮第二碗,小伙子无意间看到她胸前那对拔尖的雨后春笋,差点喷了鼻血。

在刘永翰看来,这一切源于那一趟子规之行。

小淑菲每天都兴高采烈地喂着那几只老母鸡,每天放学回来听到“咯咯哒”的声音之后,钻进石磨下边的鸡窝里捡来几个鸡蛋,从夏至之后就再没舍得卖过。淑菲每天数着,两个,四个……终于满了二百个。娘说,满二百个的时候大姐就会给她生个小侄儿,那两只老母鸡也得一同送到大姐家去。

富顺这一天最大的变化是发型,这完全盖过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你他娘的找死……”国强顺手提起产房门口的大锤,被淑芬冲过去拦住了。

富顺正把那封书信夹到一本有关建筑的书籍里,听到叔叔说要供他上学,吓得书都掉在了地上,赶紧俯身去捡。“叔……我……我……我们该去下货了吧?”富顺听到货轮入港的声音。

回来的脚步声吓得富顺赶紧把钱藏到包里,垫在枕头底下假装睡着了。“刀疤刘”进到桥洞,把脱下来的衣服狠狠地摔在凉席上。又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捡起衣服给富顺盖着肚子——这习习江风吹来,初秋的深夜已经有些凉了!

“刘大叔,我吃了,找我弟,出去逛一下!”桂英看到光膀子的富顺狼吞虎咽的吃饼子,差点笑出声来!

富顺不敢完全暴露自己的身世,只说跟着姐姐是逃难来的。但谁都看得出来,桂英并不是他亲姐姐。这讲义气的刀疤刘倒是对他们刚到车站被抢的事义愤填膺,张罗在车站附近的棒棒兄弟们注意点这人,没想到这一天还真让他们给碰到了。

富顺犹豫着,看着桂英姐衣不蔽体的样子,这一个女孩子,在农村还得遮羞呢,哪能不买呢?“少点儿嘛,大姐,我们没得啥子钱!”

杨桂勇回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他早就料到家里的屋子全垮了,娘倒是就出来了,也不晓得怎么就疯了。组长杨德才也是他长辈,见他回来,披头盖脸一顿伺候,给了些锅碗瓢盆和几十斤粮食,打发到猫儿山下土匪住过的石崖里去了。反正那地方冬暖夏凉,这暴雨也没把它打湿了——这破落户享福呢!

山洪的声音越来越近,杨拝子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他的拐棍陷进了泥巴里,根本就拉不出来,几乎跟着泥流滚爬着往下滑。他突然抓住一棵小树,改变了主意——他在这儿打着电筒,让淑芬下去叫醒那个瞎子再背上来——那个老太太一定还没有醒来,要不然这么近了已经能听到她标志性的嚎啕了!

“恩,我喝一半,你喝一半!”富顺转过身去,假装整理他的帆布包,抹了抹眼泪。

“哦,去哪点儿转嘛?”

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探着头冲后边喊道:“下车了,你两个!”

没想到刚刚停止了抽泣的桂英姐哇地大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滚烫的石板街上。小姑娘的哭声又吸引来了一帮看客。可能因为石板太烫,没一会儿她又站了起来,还双脚不停地上蹦下跳——可能光脚丫子更受不这滚烫的石板了吧!

“骗鬼呢你?!”桂英根本就不相信,“大半夜的你看啥子七叔,那是人家杨淑芬的七叔,又不是你七叔!”

富顺知道是为啥,那个戴眼镜的田老师,准备和另一个戴眼镜的小学老师结婚了,田老师都托人带话来,请杨会计去吃酒呢!

“哦,他们老房子还在哇?”父亲也以为他曾经居住过的老房子真的垮塌了。

“吃饭了,四哥……”杨泽进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大桌上,走过来把拐杖递到杨泽贵手里,扶着四哥进了老房子的堂屋。

就像没有红盖头一样,也并没有山歌里的大花轿,新娘和新郎走在队伍的中间,乐队走在了最前方,等待着良辰吉时的到来。送亲的队伍依然是清一色的“娘子军”,这一次,富顺代替了淑菲留在了家里,二娘牵着淑菲、淑芬的手,和其他婶娘一起送亲去。

酒席前的忙碌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生产队”的中青年男女都要过来帮忙,左邻右舍的桌椅板凳都搬到了杨家的地坝里,圈里还没有喂肥的两头猪一命呜呼……女方的酒宴正席是在这一天的清晨,头一天晚上亲戚朋友也要来道贺,参加酒菜略微简单“倒席”。不管是正席还是“倒席”,都是八人方桌,长辈是坐在靠近堂屋方向的最为尊贵的“上席”,“右尊左次下卑”依次排开,从“茶食”花生、瓜子到凉菜、炖菜再到蒸菜、炒菜,好不热闹!杨家的院子里摆了六桌,流水席的喜筵光是“倒席”就坐了三轮——杨瘸子的人气在十里八村还是过得去的。

“你们先上山砍树,我们在山脚挖路,一哈儿会合在二娘家吃饭喽!”淑芬吆喝着,和大家伙儿一起往修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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