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打算在这里常住,此刻自然该紧着将这件事办了才是。
老夫人,
“大胆,宝珠竟然就这么当着她们的面坐到了梦宝身边。
可现在,自然也不打算将红笺和宝珠一直留。”
李氏,看到红笺时眼中一亮?即便是大丫鬟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啊。
若不是事先打听到老夫人今日在此,又知道她身边的许妈妈懂些医术,带那方子又有什么用。
谁会放着好好的竹溪园不住去住那么个偏僻窄小的静馨苑啊?喜儿鹊儿就!
再者说,这府里哪有一个丫鬟,厉声指责:“你个贱婢!你竟欺瞒少夫人不懂药价贪墨,少夫人让你拿月例银子去抓药!来人,将她拖出去活活打死!梦宝却不理会她,”
李氏脸,转而对一旁的一对儿新人说道:“今日过来本是想向二弟和弟妹讨杯茶喝,但久病初愈,起得晚了些,错过了时辰,还望二弟和弟妹不要见怪。”
静馨苑,绵软的帘子挡住了院子里的春色,也挡住了侯府的喜庆氛围。
若是再加上那些头面饰,哪怕只有一两件也能典当个几十两,又够她活几年的。
小小的院落十分静谧,与外面的欢天喜地形成了巨大反差。
宝珠更气了,紧咬着嘴唇回屋去了。
陈娘子在鹊儿的带领下向外走去,途中经过花园。
远处几位小姐正在园中游玩,未免冲突了主子,鹊儿直接带她低头穿过一条小径离开了。
谁知那几位小姐中有人眼尖,远远的一眼就认出了她,扯了扯身旁的沈玉蓉道:“欸,那不是云霓坊的人吗?还是手艺最好的陈娘子呢,你家请她来是给谁做衣裳的?”
沈玉蓉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陈娘子,看这样子像是正往咏竹苑去,只是刚刚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了?
那边儿除了祖母的寿芳园外就没什么院子了,难道是祖母要做新衣?可她没听说啊。
另外几位小姐也十分好奇,毕竟云霓坊的衣裳十分精贵,他们这些豪门大户家的小姐虽然不是穿不起,但每家每户分配给每个人的衣裳也是有定例的,不是所有人都能穿云霓坊做的衣裳,能穿上的必然是地位极高或极受宠的人。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玉靑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神色,轻笑道:“不拘是给谁做衣裳,总也有六姐姐一件就是了,母亲可是向来疼爱六姐姐的。”
沈玉蓉闻言一笑,有些得意的仰了仰脖子。
府里现在是她娘当家,就算云霓坊此次来是给祖母做衣裳的,只要她开口,娘还不是会给她也做一件,这有什么难的。
其他几位小姐见状,纷纷打趣说让她赶紧回去量身,她们改日再来找她逛园子,也好看看新衣裳漂不漂亮。
沈玉蓉也确实心急想要回去量身裁衣,笑着应了就赶忙向咏竹苑走去,一进屋就兴奋地问道:“娘,云霓坊的陈娘子呢?”
李氏抄家规正抄的头疼,听她这么大声说话不禁皱了皱眉:“一个大家闺秀这么说话像什么样子,什么云霓坊的陈娘子?今年没找云霓坊来制衣裳。”
沈玉蓉一怔:“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看到陈娘子向这边儿走的。”
“你这丫头,定是想新衣裳想的看花眼了,云霓坊的人来没来娘还会不知道吗?”
“真的是云霓坊的陈娘子,我绝对没看错,八妹妹她们也都看见了。”
李氏闻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看了刘妈妈一眼,示意她下去问清楚。
不一会儿刘妈妈就走了回来,抬眼看了看她,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如实说道:“大夫人,云霓坊的人今日确实进府了,只不过……是老夫人叫来给少夫人制春衣的……”
半倚在罗汉床上的李氏顿时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奴婢说……云霓坊的人今日进府了,是老妇人叫来……给少夫人制春衣的……”
啪!
李氏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拍,一张抄了大半的家规顿时被染上了几团墨渍。
“好啊……好啊!可算是盼着她的好孙媳身子骨好了!有力气起来折腾了!之前刚当着众人的面撂了我的面子,现在又叫了云霓坊来独独给她的宝贝孙媳制新衣!我这是当的什么家?什么都不用我过问那还要我这当家主母做什么!她怎么不索性就将这管家权收了回去!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难堪!”
她气冲冲的一通乱吼,刘妈妈紧张地站在一旁,心中暗暗嘀咕:现在说的倒是好听,之前老夫人说要将管家权收回去的时候也不知是谁这么紧张。这还没收回去呢就吓得心肝儿乱颤了,真要收回去,还不定成什么样儿呢……
沈玉蓉从两人的言语间明白了过来,原来云霓坊的陈娘子是专门来给大嫂做衣裳的,根本就没她什么事儿!
她气的咬了咬唇,今日本是二哥二嫂敬茶的日子,她原本也是想去的,但只因她娘是由姨娘扶正的,不是正经的嫡妻,所以祖母便以她身份不够为由拦了下来。
她前一年才由一个庶女变为了嫡女,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及身份之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情十分不好,就故意挑了这个日子邀了几个相熟的小姐来府中赏花逛园子。
这本是不大合适,但李氏看她正在气头上,也知道这身份二字最是让她计较,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
谁承想,她之前刚因为不能参加二嫂敬茶的事受了气,现在又因为大嫂制了新衣裳受了气。
她娘现在可是大夫人,就算是扶正的那也是正正经经的当家主母,她是她娘的女儿,自然就是嫡女,云霓坊来制衣裳怎么能没她一份儿?她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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