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就是附近的村民？
茶从壶里倒出来时，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手，项西门儿清，今天再被这么盯着，屋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在中间的茶桌后，但这种正规的地方，他全都不知道，不错！
项西本来挺紧张，听了这话又觉得跟程博衍说的似的，稍微放松了一些。
要问赵家窑这片儿的什么黑网吧黑游戏室小赌场在哪儿，这种目光他，满满的茶香飘了过，项西在心里表，一来是本来存在感就低，二来这些地方他就是看到了也会跟没看到似的，
项西有一句没一句地给他介绍着茶山。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接触什么样的，程博衍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往胡海那边瞅一眼。也不看电视，
程博，这个估计是习惯，程博衍平时跟他一块儿吃饭的时候话也不多，但是电视会开着，程博衍不看，都是他边吃边看。
那怎么办？过年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感觉自己晕得都开始困了，同车的警察还在问话，他脑子裹了芡似的有些转不动，程博衍一直在回答，他在一边愣着，最后居然把脑袋枕在程博衍肩上睡着了。
“好吧，”程博衍说，“那我不管你……的屁股了，走了。”
“你走吗？”陆老头儿问，又拿了一小罐茶叶递给项西，“带回去喝吧。”
“用手挤的，切开去了核然后放塑料袋里用手捏碎了再倒出来，兑点儿水就可以了。”程博衍边吃面包边说。
项西愣了愣：“什么怎么样？”
项西看了半天才去洗漱了，然后准备大显身手做一杯牛奶鸡蛋。
宋一肯定混过，项西从他说话就能听得出来，虽然不至于跟赵家窑那些人那样，但也不仅仅是平时说话糙点儿的感觉，匪气，他身上有，宋一身上也有。
“就这样，你挨着我，我蹭着你，”项西笑笑，“我在大洼里的时候，总有一只猫在门口墙上晒太阳，我就特想抱它，靠在它身上……”
“唱吧，”项西想了想，“洪湖水浪打浪。”
“报警？”项西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身瞪着他。
“又没让你真去换，”程博衍笑了笑，“我明天有时间再换了。”
想说我去给你家搬空了啊。
“犯病了，”张昕笑着踢了他一脚，“傻笑什么呢，干活儿去，你俩下午把货架整一下，昨天不说把日用品那个往里挪挪吗，下午人少的时候就搬一下吧。”
“我的胃比较随性，”程博衍转身回了客厅，在客厅里唱了一句，“想吃就吃，吃得嚣张……”
“怎么没人给我啊？”项西顿时有些不爽，发个传单还看人吗。
程博衍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澡都懒得洗，电脑也不想玩了，关了电脑把身上的衣服一扒，就趴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说你的呢，想好了没啊？”程博衍看着他，伸手在他头上抓了抓，“别笑了。”
项西没有说话，盯着衣领看了很久，然后突然往程博衍面前一凑，用力搂住了他。
他连个小学生都没混上的人听着大学里的事儿感觉跟听说书的似的。
项西看到那些照片和文字会不舒服，这点他想到过，却没有想到会不舒服到这个程度。
程博衍忍着笑，继续慢慢数着，过了几分钟，项西那边没了声音。
想到上回在这人的博客里看到的照片，有种不怎么愉快的想法在程博衍脑子里冒了头。
“哦忘了，”程博衍笑了起来，“刘江啊，你俩肯定有共同语言。”
“哪阵儿啊？窜个儿的时候吗？”项西问。
唏里哗啦的水溅到了程博衍裤子上，他往旁边让了让：“洗个脸跟打仗一样。”
“不，不，”项西赶紧说，“你别接我了，我自己去就行。”
“您稍等一会儿，”程博衍对这人说了一句，拿过项西的病历，飞快地写着，又拿了张单子写了递给项西，“去拍个片。”
“我那会儿有病人，你挑我最忙不过来的时候打电话，”程博衍揽揽她的肩走到车边，跟几个人打了招呼，“你们这计划是上哪儿？”
“哦。”项西应了一声，低头准备把手上吊针时贴着的小纱布扯掉。
中午程博衍查完房回到办公室，有人在门上敲了两下，他回过头，看到项西站在门外：“程大夫。”
他自己从来没一次做过这么多菜，磨磨蹭蹭忙活完的时候粥都煲好了，项西吃东西口重，他又比平时多放了些盐，感觉自己这么费劲做出来的菜在味道上应该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朋友，”项西鼓起勇气小声说，“我是他朋友。”
程博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能说上话的，唯一的“正常人”，想要摆脱过去的生活，想要迈出正确的那一步，他就需要一个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