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中元忙摆手：
韩世谦，让那几个，全都由小二送到门。”
不多时,十来个人便鱼贯而入,人牙李立马站起身，能请到您。“掌柜客气了，五钱银子的价：
“去，快些去吧。”
最终定下福满楼专门给悦安客栈送早餐,每季更换一次餐点食单过去,第二日早上也都由这边做好送过去,而中午跟晚上也都相应加了不同菜谱的简单套餐，一荤一素一个小菜，再加一碗小火慢炖的瓦罐汤，从下单到吃饭不用多走一步，应当是我们运气好，撵他们赶紧走。“你们两个，也算是早年故交，既然咱们来了衢州，况且。还是，将来都吃这碗饭，怎么也要把话先说开。少说少错，”
，所以两个人干脆便不再语，只是看着那人微笑。
杨中元跟程维哲对视一眼，对他的交谈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好了，好了。”程维哲低下头去，找到他饱满的双唇，让两个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因着下雨，游客便也懒得四处寻找那些名号，便直接进了福满楼准备凑活一顿。
说起来，他在丹洛之时也跟韩世谦学了两年有余，前头几年是认茶、种茶，再到现在的炒茶、制茶。
比不过自己的老板，那就要更努力干活，多颠勺多调味，早晚能让自己做出更出色的菜肴，让老板满意。
一家人算是已经忙完了，他们坐在一起，等着韩世谦最后把今日的账簿重新规整一遍，这才一起溜达着回了家。
一开始，他先是让另一位大厨跟余镇父亲套近乎，让没什么心机的余老师傅交出了大部分锦绣园名菜的菜谱，又时不时让小学徒出点错误，然后找借口把余镇赶出了大厨房，碍于父亲还在锦绣园上工，余镇也不好就那样回家，只能在大堂当个跑腿的小二。
等他们上了楼去，却见那年轻人正局促不安站在雅间门口的走廊处，面上带着薄汗，似乎十分焦虑。
杨中元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连声道：“那是自然，施大哥放心，我跟阿哲都不是那样的人，做生意自然要靠真本事，用了其他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根本就不叫本事。”
因为手里有了余钱，所以对生活的要求便会更高。然而生活之中，衣食住行总是密不可分，衢州的老百姓们对吃便有更多的领悟与体会。
而剩下的上汤娃娃菜与私家豆腐，一个是炖菜，一个则是需要蒸熟拌菜码吃。
程维哲知道他不想叫自己看出不适来，心里感动的同时，却还是搂着他低声道：“你以后便是我的夫君，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你有半点不舒服，我都必须要过心，你说我为什么要问呢？小元，我们两个已经是伴侣，你跟我说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不用觉得丢人。”
霎时间，宾客的欢呼声仿佛要掀翻房顶，却并不让人觉得吵闹，那份热与喜悦，早就洋溢在每个人的心间。
周泉旭听他这一声低吟，心下也不知是欢喜还是酸涩。他知道儿子虽然性格跟年幼时大为不同，人也不再那般开朗直接。这些年来他过得不易，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来，却从未对未来有过过多的幻想。
“梓玉，你也好，下课了过来看弟弟？”程维哲笑着招呼他。
杨中元见他爹低着头没反应，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让泥瓦匠直接去跟两位长辈交谈，无论他们想把院子改成什么样都成。家里其他的院子久无人居住，就算是重新翻修，最少也得个把月，现在他们阖家都住在主屋，倒也不觉得挤。
只见他“噗”的笑出声来：“大哥，您的生活真是规律。”
说实话，买铺子买的就是位置跟大小，他们过来看看，不过是想心里安稳一些，毕竟铺子看起来越像样子，他们需要改的地方越少，能省点钱是点钱，就算杨中元他们手里还有余钱，却也得仔细着花。
“改一改？说来听听。”
约见人牙的地方，便直接选在他们新家的正堂里。
第一年，也便是他离开丹洛，被带进京的第一年。那一年杨中元只有十岁。
听到程维哲这么说，杨中元突然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哎呀，咱们这一路光想着房子铺子的事，成亲的事还没仔细想呢。”
杨中元笑笑，他对于穿用都不挑，可吃和住却挑剔得很。那时候在丹洛是没办法，现在有了自己的家，自然要使劲捯饬。
“这家倒是书香门第，阿哲住进来也算是合适。”杨中元叹道。
岑志清被他说破心思，也不恼怒，只是弯腰在他头上拍了拍：“小天，新年快乐。”
留下程维哲跟杨中元两个愣愣看着对方呆，好半天程维哲才笑出声来，他牵起杨中元的手，低声道：“走吧，我们去逛灯会。”
杨中元点点头，又抿了一口崇岭雪芽。同韩世谦说得一样，这茶出入口时十分苦涩，可等到温热的茶汤涌入喉咙，霎时间便有甘甜之味涌上心头。
“这位客官，您可问对人啦。我们天虹食府的年饭分好几种包桌，最便宜的五两银子一桌，都只能在大厅这里吃，过年这几日后厨的师傅不够，所以坐满就算完，要是没有等到位置，明个得请早了。”
噗。
刚才那句话，杨中元说得有些迟缓，程维哲心细，也十分了解他，知道实肯定不如他讲的那般轻松。
“我不是……我和维书，只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可你看看维书得到了什么？他还那么年轻！这难道还不够吗？”白佑夙说着，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程维书是他的命，一旦他出事，白笑竹很快就撑不住了。
“谢谢您，刘捕头。我想问问，我们走以后虎头马上便会放出去吗？”
出于对杨中元的信任，程维哲也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于是他闭上嘴巴，坐在一边看那三个乱成一团。
程维哲在这个家里，几乎忍了一辈子，越是在这里，他越有耐心，从来不会着急任何事。
“不了，刘某只是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况，至于何时开堂审案，还要等军师找到再说。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估摸着三日之后才会请你们过去定案。早饭就免了，我还要赶回去当差，多谢小杨兄弟。”
就算虎头不聪明，军师却对衙门里这些门门道道清楚得很；杨中元不了解，可程维哲却知道这两人平素作风。
可遇到难事的时候，他其实是可以跟人商量的，程维哲一贯是个温和的老板，他对小二和伙计们态度从来都很随意，给工钱厚道，也不随意克扣，甚至就连茶馆的饭菜也比许多小二自己家里吃得好，小石头在这里干了三年，跟铺子里的人都很熟悉。但凡当时他肯向大家问一句，而不是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况都会不一样了。
杨中元其实心里清楚他想的是什么，但还是疑惑问：“怎么会复杂了？他们打伤了人，砸了铺子，我们告他们，天经地义。”
“你马的！”虎头一脚没有踢到他，一下子没有保持住平衡，庞大的身躯往边上歪了歪，竟没有马上把程维哲拖回来。
杨中元只觉得大冬天里背后都湿了，趁着他们吃面的功夫，他忙叫周泉旭带回后面屋子待好，等这俩人走了再出来。
其实应该是周泉旭念，然后再一个字一个字讲给徐小天听，一老一小看起来倒是十分愉快。
“今个的粥怎么打这么复杂的？”程维哲得令，老老实实坐在陶罐旁边。
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韩世谦平静已久的心终于被他打动，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打开了那扇褐色门扉。
就算是采买，也出不去银红巷，此番突然来到雪塔巷中，无非是听说了程家的传闻，自己放不下心来，遂出了这一趟“远门”。
程赫一开始觉得没什么，不就饿一点脏一点，可是日子长了，他越不能忍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