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没有多长时间，看样子早已经做，跟我谈着话：我都以，我可让小广给笑死了，一进门就笑，董启祥就回来了，跟刚，“那不叫好玩儿，你可得防备着他点儿，这小子练过几年武术，现在还能打几个空翻呢，刚才送我出教育科的时候还来了个侧手翻，真他妈唬人我是第一次见到广胜这么好玩儿，“哈哈，嘿嘿：都快踢到脖子后，这个心理我以前也有过，这叫紧张”老辛说的对，不然他是不会当，小广绝对紧张了，我笑了几声，问董启祥：”董启祥？“约好了，约好了，一会儿大院里的人都回监舍了，咱俩就去教育科，他在乒乓球室等着咱们我又问：“他喊你过去不会只是想跟我约这个仗吧？”董启祥说：“扯逼拉吊的胡乱谈，大约就是一个内容，问咱们那天去找金成哲，金成哲是什么表现，我全跟他说了把个广胜羞得脸通红，还在犟嘴呢，说我跟你在给他演戏看，他要再去找金成哲我说今天星期天，木工房休息，你这会儿就可以去找他，不介意的话，我和杨远也陪你一起去小广这小子跟我玩儿起来了‘油壶’，不急不急，我要让杨远先明白我陈广胜是个什么人物再说我说，你还是别跟杨远约仗了，传出去很难听的你猜人家说什么？难听什么？我被他打残废了我受着，他被我打残废了他受着，我们必须这样解决问题”这个混蛋怎么这么说话？谁敢在这里下那样的黑手？还想出去吗？
我出了一身汗，我知道这不是在梦里，因为我听见董启祥说话的声音：“让蝴蝶睡吧，我们走了”
下午睡了一觉，董启祥又来了：“今天我就把小广喊过来怎么样？刚才我看见他在操场上溜达”
老万告诉我一个偏方，用雪擦洗手脚，我就擦，整夜整夜的擦，擦完了就把手抄起来，脚晾在外面
董启祥摇了摇头：“你还是别去了，一句话说不好打起来你也不用回来了，那边靠严管队近便，哈哈”
元旦过了，我们车间里的活儿就少了，经常歇工在监舍里组织学习我也就忙了许多，很多挠头的事情也来不及想了只是经畴我爹和我弟弟，我有将近三个月没见过我爹了，问胡四，胡四说，老爷子眼神不大好，让他来干什么？他说了好几次要来看你，我都拦住他了，以后再说吧我想了想，告诉胡四，那你就想办法别让他来了，过完了年我看看能不能要求探次家，我的刑期短，表现好的话有这个可能胡四说，没这个必要，开了春再有半年多一点儿你也就到期了，要回家直接回就是了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胡四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没往心里去，胡四说话的时候经常这样，谁知道这次他又跟我玩儿什么心眼？放下这个话题，我问他，老七他们干得还可以吗？胡四说，不可以能行吗？林武跟个把头似的，干不好就打人我问，常青还跟着你干吗？胡四说，常青这小子变化大了，不知道在外面吃过什么亏，让他跟着我出去吓唬个人他都畏畏缩缩的，不过他的魄力很足，老是喜欢一个人出去帮我“处理”事儿，每次干得都很漂亮谈到小杰，胡四说，常青跟他联系上了，他的腿断了，常青说要再去找他，他不让，说他在外面的关系处理得都很好，常青去了也帮不上忙问常青你现在怎么样了？常青说在劳改队值班，估计很快就回家了小杰再没多说什么，嘱咐常青经常来看望你……我的心很不好受，赶紧把这个话题打住了，脑子里老是装着他
“别这样，”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
进到走廊，赵进粮哗啦一声拉上了铁门，边上锁边嘟囔道：“可也是，我他妈太‘逼裂’了”
过了几天我跟狄队提出让金高值班，我想下队，狄队说，金高不适合值班，他的脾气太火暴，弄不好又是一个大彪我说，他怎么能跟大彪比？大彪属于坏人里面的坏人，金高属于坏人里面的好人狄队不听我的，他说，你是越来越没有数了，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怎么竟然给政府安排工作？我说，我这不是为了队上好嘛，不是安排，是提议，你看看队上的那几个人，谁有金高这样的“煞威”？狄队说，这事儿以后再其实我也觉得这个人不错
“我们俩就这点好，从来不干那个，不是咱不爱好，怕刹不住车……你不会是大鸭子那样的人吧？”
又转过一天来，胡四跟我爹一起来了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在跟哂闲聊，正聊到胡四呢哂说他见过胡四，83年冬天他在锅炉房劳改，他的一个叫药瓶子的朋友在禁闭室里值班，有一次药瓶子去找他，对他说能不能想办法搞点儿奶粉什么的，一个叫胡四的伙计在禁闭室里瘦成了猴子，药瓶子受了董启祥的委托来问问能不能弄点儿营养品给他带去因为锅炉房也是个油水活儿，哂的关系网很发达，就抱了一大抱奶粉给了药瓶子这事儿我好象听胡四提起过，胡四还大发感慨人间自有真情在，不管在哪里，只要你真心对待每一个人，就算这些人里面有一多半是杂碎，只有一个好的，那也证明这个世界还有消，你付出的努力就没有白费起初我不以为然，以为胡四是在装逼，你他妈对几个人付出过真情？慢慢接触长了，我发现胡四还真是这么个人，从他不认识我就帮我申诉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这小子有时候出尔反尔，受了委屈就大骂人生的黑暗，好象世界上除了他胡四就再也没有一个好人了←说的那个药瓶子我也认识，精瘦精瘦的，跟个脱了毛的鸡差不多，估计如果我去了前厂能够见到他，他的刑期很长，好象是个无期我开玩笑说，哂，既然你曾经对胡四付出过，你怎么出去以后不去找他？他会天天请你喝酒的哂说，人是会变的，我不是没去找过他，找了他一次，陪我喝了一阵酒，编个理由就走了，让一个叫林武的黑大个陪我，那个叫林武的更狂，根本就瞧不起我……就这样我还找他干什么？不是一个级别啦
真他妈不巧，我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学美术的嘛，机械制图他也会？”
“也玩儿，不过不是跟以前一样了，也就是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什么的，他不让我提社会上的事儿”
吴振明控制不住情绪，狠劲抱了我一把：“远哥，好艾我终于能跟你天天在一起了”
大彪趴在地下装死，我把他拉坐了起来，一脸严肃地对狄队说：“他哄监闹狱，被我制止了”
喇嘛蔫蔫地回答：“就一把，上去就不下来了”
我后悔得无地自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一个劲地乱搓：“四哥，你回你回”
“哈哈，你真的没有我大？”我有些不相信，这小子一脸紧急集合，少说也得二十七八了
“不是这个意思，人家女方本来就别别扭扭的，这可倒好……”
孙队郑重其事地跟我谈了一阵关于人生的话题，突然问我：“你上次是在哪里打的劳改？”
“白所，你不会是真的想收拾我吧？”我边走边给了金高一个坚定的目光，“白所，你不知道……”
哂的脸上显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应该喊你大哥的”
“真的记不起来了？”胖警察微微一笑，“有个叫小杰的跟你在一起很长时间吧？他去了哪里？”
很快就传来了松井的声音：“谁？”
黑大个回头对王千里说：“王哥，蝴蝶是港上一流的大哥，你看？”
鬼剃头蔫蔫地嘟囔了一句：“这个审判长确实没什么水平艾没水平，没水平啊”
杨远还是不睁眼：“不说话的那是哑巴”
两个警察还是不说话，他们似乎是在考验我的耐力，那么干脆我也不说了吧
“我让他跑了，”我已经走到了胡同口的亮处，派出所就在西侧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我在投案的路上”
抱着包裹回到号子，大家正在吃饭，见我回来了，一齐喊：“蝴蝶大哥绝对牛逼，这么快就有人送东西了”
金高说不出话来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冲他一笑：“没什么，我只想让二哥消消火”
这个人有点儿面熟，应该是李俊海的人，我一把将他拉到了一个草垛后面：“别嚷嚷，你是谁？”
“凯子，听我一句话，你是个聪明人就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会吃亏的，明白吗？”
金高快步跑到门口，掏出钥匙把门锁上了我在纳闷，他这是干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让他如此惊慌？
“几点了？”我翻身下床，这才发现自己光着**，**的那串东西明目张胆地对着李俊海
我接过来，把大哥大贴在耳朵上不说话，那五在那边急促地说：“金哥，说话呀，远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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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留在家里？我收拾孙朝阳有办法，干脆我”
“落实了，春明刚才看见的”
我看了看一旁闷头不语的金高，金高不时扫一眼李俊海，两眼像x光，似乎是在拼命透礻见李俊海的脑子
胡四的这番回忆把我感动得不轻，心里很矛盾，汤勇要是不站在孙朝阳这边，那该是多好的一个哥们儿啊
我继续笑：“过去干什么？帮你抓孙朝阳？”